尘世会所,顾名思义,一个充斥着尘世欲望的地方,无论是买醉还是暧昧,在这里都能得到满足。
不过温霄云来这里纯粹是为了找朋友喝酒的,这家会所是高级会员制,一板砖拍下去砸到的基本都是苏城上流社会的名媛公子,其中自然也有跟温霄云玩得好的。
温霄云平时很少来这里,所以他一出现就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温家不同于普通的权富家庭,温家祖上是有红色背景的,当年为国家立了不少功,如今更是为国家做建设,手上基本都是政府的项目,光是温家吃剩下的渣子都是其他家族眼红的肥肉,所以他一来就有不少人过来敬酒。
“温少,好久不见啊,来我们这桌喝点!”
“你那破酒给温少洗脚都不够格,温少来我们这坐坐,想喝什么我请客!”
“温少用得着你请?温少还是来我们这吧,有妹子哦,身材超棒的~”
温霄云面无表情的略过那些邀请他的人,直接走到角落一桌找到自己的好友,揪着他的衣领把人从一群美女身边拽了出来。
“我靠,谁啊!”周梓铭回过身拳头都举起来了,看到时温霄云又默默把拳头缩了回去,“咳,你怎么来了?”
“过来,陪我喝酒。”温霄云说罢转身就朝自己的专属包房走。周梓铭一眼就看出自己的发小心情不好,于是果断舍色陪君子,丢下美女跟了上去。
二人一起来到二楼最里面的一间包厢,温霄云先进去从嵌入式的酒柜里拿出一瓶酒,又转身从小冰箱里拿出冻好的冰块,周梓铭紧跟着进来,便顺手从靠门的架子上拿了两个酒杯。
“出什么事了啊,突然来这喝酒。”周梓铭大咧咧地坐在沙发里,看着温霄云一言不发的倒酒,不禁有些好奇发生了什么事能让这个骨子里都透着冷气的人这么烦躁。
“我跟宁淑妤同居了。”温霄云此话一出惊得周梓铭一口酒喷了出来。
“我靠,你终于想通了?”
温霄云凉凉的看了眼周梓铭,“被逼的。”
周梓铭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我就知道,你这被猪油蒙了的心没那么容易透彻。说吧,怎么回事?”
温霄云边喝酒边把今天发生的事都告诉了周梓铭,未了还低声骂了一句,“那个女人简直贪得无厌,如果不是她缠着我不放,我早就跟宠儿结婚了!”
周梓铭听着温霄云不满的发泄,然后慢悠悠地开口,“兄弟,你觉得宁淑妤贪你什么?”
“当然是贪温家的钱啊!”
“啧,宁淑妤贪钱?这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啊。”周梓铭靠在沙发里翘着二郎腿用眼角余光看着温霄云,“苏城还不叫苏城的时候,宁家就已经在这扎根了,一代又一代在这里开枝散叶,为苏城的经济发展抛头颅洒热血,你告诉我宁淑妤贪你家钱?你说她贪你家那几个勋章都比这可信。”
“……”温霄云被怼的没话可说,愤愤喝了杯酒,又给自己满上。
周梓铭见温霄云一副要气炸了的样子,只好坐过来一点安慰他,“安啦,你爷爷不是说就同居一年嘛。你看你白天上班,晚上实在不行就出来喝酒嘛,这一天也见不到几面,一年时间一晃不就过去了?”
“嗯。”温霄云听着周梓铭的话,感觉舒服了些,“你说得对,我爷爷只说同居,又没说要怎么同居,只要我每天晚上回去睡觉就行。”
“对呀,那你还烦什么,三年都熬过来了,还怕这短短365天?”周梓铭说完突然有点同情宁淑妤,“也是可怜了宁家的小公主,嫁给你三年,跟守活寡似的。”
温霄云听到周梓铭这样说就不乐意了,一拍桌子道,“她可怜我就不可怜吗?我连见自己爱的女人都得偷偷摸摸的,还被人跟踪监视,这难道不是拜她所赐?”
“等等,大哥你这个三观已经歪到爪哇国了吧,貌似是你婚内出轨的啊!”周梓铭抓了抓头发,在兄弟和三观之间纠结,“虽然你喜欢苏宠儿,但宁淑妤才是你老婆吧。”
“如果没有宁淑妤,我的老婆就是苏宠儿!”温霄云的声音拔高了几度。
“……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是许仙苏宠儿是你的白娘子,宁淑妤就是那不懂爱的法海,咱不提她了!来来来,喝酒喝酒!”周梓铭吵不过温霄云,干脆就给他灌酒。
温霄云本就心烦,周梓铭又故意灌他,喝了没两个小时温霄云就醉的不省人事。
周梓铭见温霄云喝的差不多了,便掏出他的手机用苏宠儿的生日解了锁,然后拨通了宁淑妤的手机号。
此时正在追剧的宁淑妤看到温霄云打来电话,皱了皱眉理都没理直接挂断了。
周梓铭愣了一下,不死心的又打过去,结果还是刚接通就被挂断了。
在第三个电话打过去时,对面接了,“温霄云你有病啊,在同一个屋子里你给我打电话干嘛!”
周梓铭:“……”合着这厮出来喝酒都没跟老婆知会一声?!够绝!
“咳,小宁,我是周梓铭,霄云他喝多了,你能不能来接他回去?”
宁淑妤愣了一下,随即有些生气。温霄云什么时候出去的她都不知道,现在喝多了让她去接,把她当工具人了?
但是气归气,温霄云毕竟是她亲老公,也是她真心爱着的男人,现在这么晚了她确实不放心温霄云醉着酒待在外面,只好认命地从床上爬起来,“地址告诉我,我现在过去。”
周梓铭把地址告诉宁淑妤,然后准备扶着温霄云先下楼。
然而温霄云好歹是个一米八多的大男人,喝多了往周梓铭身上一压那重量周梓铭根本扛不住,周梓铭试了几次都没把人拉起来,反而自己喘的像头牛。
“草,失策了。”周梓铭抹了把额头上的汗,起身去门外叫了俩身强体壮的服务员,三个人合伙才把温霄云给抬到会所门口。
被夜风一吹温霄云感觉昏沉的大脑稍稍清醒了一些,但也仅仅只是能让他靠在墙上不往下摔的程度。
周梓铭扶着温霄云等了一会儿,便看到一辆出租车停在门口,宁淑妤穿着一身素净的体恤短裤下了车。
“他怎么喝成这样?”宁淑妤小跑过来扶住温霄云,那刺鼻的烟酒味让她皱了皱眉。
“他说心情不好,想喝点酒。”周梓铭边说边小心翼翼观察宁淑妤的脸色,见对方没什么异常才松了口气。
宁淑妤心里其实是挺难过的,她知道温霄云为什么心情不好,一想到对方因为不想和她共处一室竟然出来喝成这样,她这心就跟针扎的一样。
但是在外人面前,她不想表露出自己脆弱的一面。所以她抿着唇一言不发,用瘦弱的肩膀扛起比她高半个头的男人,在周梓铭的帮助下踉跄着把人扶进车里。
“小宁,你一个人行吗?他可太沉了。”周梓铭抗温霄云都费劲,宁淑妤这细胳膊细腿的,能搞定吗?
宁淑妤也不太确定,但想到温霄云家是电梯入户,也走不了几步路,便点点头道,“没关系,我一个人能行,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今天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你们快回去吧。”周梓铭心说如果你知道温霄云是被我灌多的,应该就不觉得麻烦我,而是要找我麻烦了……
宁淑妤在周梓铭复杂目光中上了车,温霄云喝多了坐不住,宁淑妤只好抱住他,让他靠在自己身上。
好在温霄云酒品不赖,喝多了也不吵不闹,乖乖的闭着眼睛任人摆布,宁淑妤看着怀里的男人,用指尖轻轻描绘着他的面容。
不得不说,温霄云这幅皮囊长得是极好,眉峰高耸鼻梁挺拔,眼睫毛也浓密黑长,像乌鸦的羽毛一样,唇形也是饱满的,看上去就很柔软。
在假扮“恩爱夫妻”的时候宁淑妤曾吻过这张唇,那个温热的触感如今回忆起来也依旧让宁淑妤脸红。
宁淑妤的手在温霄云脸上摸来摸去,惹得男人皱了皱眉,伸手抓住了在自己脸上作怪的小爪子,紧紧握在手心里,“宠儿别闹……”
听到那个名字宁淑妤心头猛地一痛,连呼吸都停滞了几瞬。
“你可真是,喝成这样都忘不了她。”宁淑妤苦笑一声,想把自己的手抽出来却发现对方握的极紧,深怕她离开似的。
“宠儿,别走……”果然,温霄云喊的还是那个女人的名字。
宁淑妤突然觉得好累,她真是犯贱了才会大晚上来接一个酒鬼,还被这个酒鬼认成其他女人。
“温霄云,你可真是个王八蛋。”宁淑妤在温霄云脸上拍了一巴掌,力气不大但也足够让温霄云睁开眼睛。
温霄云:“……宁淑妤?”
“哟,认出我来了?认出来就赶紧把你的爪子拿走!”宁淑妤没好气的把手抽走,顺势把温霄云也推开。
“你怎么在这……你要带我去哪?”温霄云靠在车门上只觉得头晕目眩,看东西都是左摇右晃的。
“我带你回家,你喝多了周梓铭叫我来接你。”宁淑妤越想越气,又在对方大腿上狠拍了一下,“你下次喝酒买醉前先把我的手机号拉黑好吗?我不想每次都来接一个酒鬼回去。”
“我没求着你来。”温霄云闭着眼睛,声音里满是不耐。
“……”宁淑妤被气得一口气差点没倒上来,听听,这是人能说出来的话?这男人是真的狗!
宁淑妤扭过头去不再搭理温霄云,就这么一直沉默着到了家门口。
锦园是高档小区,不让出租车进,宁淑妤跟保安沟通了好一会儿才勉强被放行,车子停在6栋门口,宁淑妤先下了车然后从另一边打开车门。
“下车。”宁淑妤看着车里醉醺醺的男人,“快点,我还要回去追剧呢!”
温霄云这会儿头重脚轻,刚从车里下来就往前栽去,宁淑妤连忙扶住,结果一个重心不稳被温霄云拽着摔倒在地,膝盖正好磕在大理石台阶的边沿,一瞬间膝盖处就冒出了血花。m.χIùmЬ.CǒM
“嘶——”宁淑妤疼得眼泪都要下来了,温霄云酒意上头根本站不住,歪坐在台阶上垂着脑袋。
“诶呦我滴乖乖!”司机还没走,见这阵仗赶紧过来帮忙把宁淑妤扶起来,又把温霄云连拖带拽的拽起来,“用不用我帮忙啊!”
“麻烦您了师傅,您帮我把他扶到电梯那就行。”宁淑妤来不及检查自己的伤口,一瘸一拐的跟着司机走到电梯前,“谢谢师傅,我带他上去就好,给您添麻烦了。”
“唉,让你老公少喝点,年轻人真是……”司机师傅摇摇头走了。
电梯到了十三楼,宁淑妤忍着痛把温霄云拖出来,拿起男人的手用他的指纹开了门,凭着最后一口气把男人摔进了柔软的沙发里。
“唔——”温霄云闷哼一声,显然是被摔疼了。
宁淑妤看着对方因为痛苦而皱起的俊脸,纠结了一会儿还是不争气的爬起来去厨房倒了杯温水扶着温霄云喝了下去。
温霄云家里什么食材都没有,宁淑妤也没办法做做醒酒汤,想到温霄云的胃不好,宁淑妤便又帮他轻轻揉着肚子,直到温霄云皱着的脸放松下来,呼吸平稳的睡了过去,宁淑妤才得空来看自己腿上的伤。
不看还好,这一看宁淑妤自己都吓了一跳。那大理石切面的台阶边缘特别锋利,跟个刀子一样,把她膝盖上的肉硬生生给刮开了,小腿上全都是血,连棉鞋都被染红了一小块。
宁淑妤不敢去碰伤口,只好用纸巾把小腿上的血擦干净,小心翼翼地用嘴吹气,希望能让伤口快点止血。
这么一折腾宁淑妤也没心情追剧了,等伤口不再流血后她才一瘸一拐回了卧室,看着卧室里空荡荡的硬床板,果断转身去了温贤书的卧室。
这一晚上为了这个狗男人流汗又流血的,在他床上睡一晚总不过分吧。
来到温霄云卧室,宁淑妤躺在柔软的床铺里发出一声舒服的喟叹,这才是人睡的床啊。
鼻尖满是男人身上的味道,让宁淑妤格外安心。她不得不承认,即便温霄云这般对她,她也依旧会忍不住的对温霄云心动,这另她充满安全感的味道就是最好的证明。
【作者题外话】:两章合一,下午还有一章,谢谢大家支持!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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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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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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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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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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