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攥着钱就要出门的时候,门就却突然出现了一个人,迎面就与她撞上。
她在门里,纪薇薇在门外,四目相视之下,彼此都微微惊了惊。
沈嘉晨很快回过神来,正准备越过她离开,纪薇薇忽然开口:“你怎么会在这里?”
闻言,沈嘉晨顿住脚步,抬眸看着她,随后忽然轻蔑一笑,“你管得着吗?”
纪薇薇目光瞬间错愕起来,眼睛直愣愣地盯着她,沈嘉晨径直从她身边越过,离开了这里。
听着沈嘉晨的脚步声消失在楼梯间,纪薇薇这才终于看向慕慎容,低低问了一句:“慎容,没事吧?”
“没事。”慕慎容站起身来,随后走到门边,“你等一等,我换身衣服。”
纪薇薇听了,有些呆滞地应了一声,而慕慎容则伸手关上了门,在屋里换起了衣服。
沈嘉晨蹬蹬蹬地下了楼,走到小区门口的时候却控制不住地停下脚步,转头往慕慎容所住的那幢楼看了看。
只有六层的单元楼,他就住在六楼,然而这会儿看过去,密密麻麻的窗户到底哪扇是他的她也分不清。沈嘉晨静静看了片刻,忽然冷哼一声走了出去。
小区对面就是个超市,她走进超市,拿了一瓶加热的饮料走到收银台,掏出钱来结账的时候,拿在手里的却是原先准备给慕慎容的那三百块。
沈嘉晨对着手里的钱看了一会儿,随后扭头就拿了个购物篮,拎着购物篮在超市里一通选,什么贵挑什么,最终装了满满一篮子的东西之后,拿到收银台将那三百块花了个干净。
收银员帮她装着那一包又一包的零食,沈嘉晨拆了袋鱿鱼丝靠在柜台旁边等着,不经意间一抬头,却忽然看见慕慎容和纪薇薇一起从小区里面走了出来。ωωω.χΙυΜЬ.Cǒm
慕慎容脸上表情向来极淡,此刻亦然,纪薇薇却似乎毫不在意,一直在他旁边笑着说话,终于引得慕慎容转头看她一眼,随后,他勾了勾嘴角,也淡淡笑了起来。
沈嘉晨手中捏着的那条鱿鱼丝久久没有放入口中,一直到那两人走出她的视线范围,她才将那条鱿鱼丝放入口中,用力地咀嚼起来。
第二天,课间操时间,沈嘉晨正趴在教室里躲避做操的时候,忽然听见有人在教室门口喊她:“嘉晨!”
沈嘉晨直起身子来,扭头就看到了萧阳。
他站在教室后门那里,高大的身体挡住了室外的部分光线,教室里关了灯光线暗,他的脸有些看不清楚。
沈嘉晨顿了顿,终于还是站起身来,走出了教室。
怎么说这也是在学校,她相信萧阳不敢对她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
两个人走到阳台边,一如从前每个相约谈情的时刻——尽管沈嘉晨从来不觉得他们之间有什么情可谈。
萧阳脸上还带着伤,大约是那天被沈嘉宁和慕慎容揍出来的,沈嘉晨看了他一眼,就将视线转到了一旁。
萧阳低下头来看着她,“那天的事情是我不对,是我一时冲动,可那也是因为你一周都没怎么搭理我……你原谅我,我们当没事发生过好不好?”
“不好。”沈嘉晨眼也不眨地回答。
萧阳显然没想到她会回答得这么爽利,一时间顿住了。
沈嘉晨继续道:“我们不合适,还是不要在一起了。”
萧阳一听,气笑了,“不合适?不合适你当初干嘛要答应我?你倒是说说,我们怎么不合适?”
沈嘉晨缓缓抬眸看着他,“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你,这就是我们之间的不合适,你懂了?”
萧阳盯着她看了片刻,忽然笑着点了点头,只是那眼神却是寒凉的。
“好。”他说,“既然如此,那就不必强求了。”
说完,他转身就走了。
这应该算是正式跟萧阳分了手,下午程菲就来找她了,一见面就是关于萧阳的话题:“你跟萧阳怎么了?我听说他昨天和今天心情都很不好,早上看见他,好像又被人揍了。”
“分手了。”沈嘉晨活动着自己的身体,漫不经心地回答。
程菲听了,忍不住惊呼了一声,“为什么呀?”
沈嘉晨安静了片刻,才缓缓道:“他不是真心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他。”
程菲不由得呆滞了片刻,好一会儿才又伸出手来拍了拍沈嘉晨的肩膀,“好吧,虽然我跟他也是好朋友,但怎么着也跟你亲近一些。这件事我站你这边啊!”
“嗯。”沈嘉晨淡淡应了一声,却仍旧是提不起精神的模样。
“你最近怎么回事?”程菲说,“怎么一天到晚都没精神?你不会是喜欢上其他人了吧?”
沈嘉晨睨了她一眼,“神经病!”
程菲哈哈笑了起来,“那你倒是说说你心情为什么不好?”
“没什么啊。”沈嘉晨说,“成天待在这学校里压抑得要死,心情能好得起来吗?”
程菲听了,忽然说:“这不马上就元旦节了吗?不如咱们出去玩吧,看你最近心情这么不好,也可以去散散心不是。”
沈嘉晨仍旧是一副不感兴趣的样子,“有什么好玩的。”
“我有个亲戚在邻市开了个度假庄园,附近还有游乐场什么的,咱们去玩两天呗。”
“不想去。”沈嘉晨懒洋洋地回了一句,“有那闲工夫还不如待在家里睡觉。”
“难得放假嘛,呆在家里多浪费。”
“再说吧。”
晚上沈嘉晨回到家里,沈妈妈已经给他们兄妹俩准备好了宵夜,沈嘉晨没胃口,就去厨房热了杯牛奶。
走出来的时候沈妈妈正在问沈嘉宁:“怎么样?让你问慎容的事问了吗?”
“问了。”沈嘉宁头也不抬地回答,“他说那三天也要给人补课,所以就不回来过节了。”
沈妈妈听了,忍不住微微叹息了一声。
沈嘉晨站在厨房门口,听着沈妈妈这声叹息,忍不住冷笑了一声,说:“我当初说什么来着?他一旦搬出去就不会再回这个家了……这个家,他不知道有多讨厌呢!”
“嘉晨!”沈妈妈微微严肃地喊了她一声,警告的意味。
沈嘉晨悻悻地应了,一转头翻了个白眼。
没想到她的白眼刚翻完,沈嘉宁忽然也冲着她翻了个白眼,随后便只是瞪着她。
这样的表情语言再明显不过,无非就是骂她没有良心。
没良心就没良心,沈嘉晨想,慕慎容又多有良心?
她一时连喝牛奶的胃口也没了,将杯子往桌上一放,转身就上了楼。
过两天再见到程菲时,沈嘉晨忽然就问起了她之前的那个提议,两个人简单商量了两句,便决定元旦节一起去邻市玩。
元旦节是周一,学校从周五下午开始放假,沈嘉晨和程菲便约好了周六早上在学校附近碰头。
她对这些约定一向不怎么上心,当天还是睡到九点多才起,等到达学校附近的时候,离约定的时间已经过了四十多分钟。
可是却没有见到程菲。
沈嘉晨拧了拧眉,正准备给程菲打电话的时候,身后却忽然有人喊她。
她转过头,忽然就看见了三女两男,看起来比她年纪略大一些,一看就不是在校学生,更像是在社会上混的小年轻。
其中一个女孩烫着头,画着浓妆,微微偏了头问她:“你就是沈嘉晨吧?”
沈嘉晨瞥了她一眼,又看了一眼她身后跟她气质非常相近的四个人,心头忽地闪过一个不好的念头,可是人却依旧是镇定的。
“我不认识你们。”她说。
那个女孩忽然就笑了一声,“我们认识你不就行了?我还以为是个什么了不得的女人呢,连我们萧阳都敢甩,不过就是个柴火妹嘛!”
听到这里,沈嘉晨算是彻底确定了他们的来意。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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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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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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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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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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