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唯?”苏星月看看她,又看看她身后那个病房的房间号,疑惑地开口,“护士不是说你在406吗,怎么跑到409来了?”
思唯咬了咬牙,刚要回答,眼角余光中忽然又出现一抹身影,她转头一看,忽然就看见了慕慎希的秘书丁思璇。
丁思璇手中拿着两个袋子从电梯的方向走来,一眼看到思唯,眸光瞬间就清冷了下来。
思唯迎上她的视线,想起两个人上次的交集,有些控制不住地冷笑了一声,随后拉了苏星月就走。
丁思璇走到慕慎希病房门口,看见思唯拉着苏星月走进406房间,她这才伸出手来敲了敲门,走进病房,对坐在病床上的慕慎希说:“慕总,我拿了衣服过来了。”
另一边,思唯回到病房,一屁股坐进沙发里,想起先前的情形,依旧气得有些控制不住地发抖。
苏星月关上房门走过来,看着她的模样,这才缓缓开口:“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会掉进泳池,被送来医院我们也不知道。”
思唯这才回过神来,勉强深吸了口气,说:“谢谢你帮我瞒着爷爷,免得他老人家担心。”
“应该的。”苏星月说,“只是你说自己进了医院的时候,我也是吓了一跳。医生怎么说,没事了吧?”
思唯摇了摇头,“就是冻了一下,没什么大问题。”
苏星月张口还要问什么的时候,房门突然响了两声,随后,有人从外面打开门,走了进来。
思唯一转头,看见从门外走进来的慕慎希,霎时间就跳了起来,几乎是厉声喝问:“你来干什么?”
慕慎希目光从苏星月身上掠过,随后才看向思唯,“你不要干净的衣服换换?”
“我不要!”思唯看了看他手中的袋子,立刻回答,“给我拿走!我不要你的东西!”
闻言,慕慎希微微挑了挑眉,“不要?那你是打算穿着这身病号服回家呢?还是准备让你这位男朋友把他身上的衣服脱下来给你?”
他一面说着话,目光在思唯身上打了个转,思唯瞬间有种被看光了的感觉,顿时更是恼怒,拿起他递过来的袋子直接就朝他身上砸去,“关你什么事?我愿意光着回去又跟你有什么关系?”
慕慎希闻言,却忽然上前了一步,思唯一时没有防备,竟然被他伸手就揽进了怀中!
“当然跟我有关系。”慕慎希看着她,缓缓道,“你光着出去,吃亏的不仅是你,还有我……”
他语调暧昧,思唯气得浑身发抖,“你这个变态!放开我!”
慕慎希并不动,一旁的苏星月见状,终于上前两步,“慕先生,请你尊重思唯。”
慕慎希看他一眼,仿佛在看什么笑话。
而思唯被他揽在怀中,手脚都使不上力气,终于忍无可忍,直接抬头就照他脸上咬去!ωωω.χΙυΜЬ.Cǒm
慕慎希刚好又看向她,这么一转头,思唯直接就咬在了他的唇上。
她瞬间一惊,一僵,慕慎希已经笑了起来,轻而易举地将这一咬转化成了一个亲吻,随后道:“干嘛这么心急?还有外人在呢。”
思唯气急了,不顾一切地要拿自己的头去撞他,慕慎希却轻而易举地一闪,避开了。
两个人正胶着的时候,病房的门忽然又被叩响了两声,随后丁思璇出现在门口,看着屋子里的情形,沉声道:“慕先生,您该去做检查了。”
慕慎希闻言,这才缓缓松开了暴怒得像头小狮子的思唯,低笑一声道:“好了,你赶紧换衣服回家吧,我就不陪你了。”
“谁要你陪?你给我要多远滚多远!”思唯怒道。
慕慎希含笑看了她一眼,随后又瞥了苏星月一眼,这才转身离开了这间病房。
思唯气得厉害,好一会儿都没缓过来,身体依旧微微发着抖。
苏星月看着慕慎希走出病房,目光在空空荡荡的门口停留了很久,这才转过头来看向思唯,缓缓道:“看来这位慕先生不是好打发的人。思唯,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我也好把握一个度,看看应该怎么对他。”
“没关系!”思唯鼓着腮,“谁会跟那个变态有关系!以后你见他一次揍他一次就是最好的!”
她没好气地回答完,忽然就径直走到门口,一副准备离开医院的模样。可是拉开门,她忽然又顿住,忍不住低头往自己身上的病号服看了一眼,犹豫许久,终于还是咬牙回到病房,拿起慕慎希拿过来的衣服换到了身上。
离开医院的时候已经是深夜,思唯抱着手臂,跟着苏星月走到电梯前时,却意外听到身后一名护士对另一个护士说:“今天晚上慕慎希留院观察,你多留心一下他的情况,明天早上记得把今晚的情况汇报给医生……”
思唯背对着两个人,无心地听到这番对话,身体却悄无声息地有些紧绷起来。
为什么她可以即时出院,而慕慎希却要留院观察?难道他情况很严重?可是从他刚才的表现来看,根本不像啊!
她怔怔地站在那里,电梯门开了也不晓得,直到苏星月喊她:“思唯?”
她这才回过神来,看了眼前的电梯一眼,有些僵硬地走进电梯,却仍旧是魂不守舍的模样。
第二天,两位老人家没有出门,在家里休整,而思唯也得以在家里休息了一天。
一整天她都将自己关在房间里,说是想要睡觉,可是一直到傍晚也没睡着。
而到了晚上,又是一整夜的失眠。
第三天早上,思唯终于没办法再忍受这样的精神状态,收拾收拾出门之后,直接就来到了还没开门的酒庄,试图让自己大醉一场,随后轻轻松松地睡一觉。
沈嘉晨接到她的电话来到酒庄时,思唯刚刚开始喝,直接给自己倒满了一大杯,一口气就喝了个精光。
沈嘉晨看得有些目瞪口呆,连忙按住她,“怎么了你?这一大早上,什么事烦成这样,要这样子喝酒?”
思唯劈头就问她:“如果你被一个变态纠缠,你怎么办?”
“变态?”沈嘉晨被她问得一怔,脸上的神情也僵了僵,“你说的是……”
“不就是那个姓慕的?”思唯没好气地说,“你不是认识他吗?你说,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沈嘉晨再度一滞,“我……我不确定。”
思唯听了,忍不住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再度仰脖一饮而尽。
“他……对你做了什么?”沈嘉晨这才又低低地开口问道。
思唯捏着空酒杯坐在那里,很久之后,才咬了咬唇,回答道:“我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如果他不是真的喜欢我,那为什么要一次次地帮我、救我……可是如果他是真的喜欢我,为什么不能正正经经地追我,而要用这样的方法和手段来接近我,说话做事永远暧昧不清……你说,这样一个人,我应该用什么态度去面对他?”
沈嘉晨又怔忡片刻,才缓缓道:“他对你做了什么?”
“什么事情过分他做什么!”思唯说,“有时候我真的恨死他了……可是他偏偏又帮了我一次又一次……你理解这种心情吗?为什么世界上会有这样的人?”
“我并不了解他。”沈嘉晨低声道,“所以,我可能没办法回答你这个问题。”
思唯听了,忽然冷笑了一声,“他那样的变态,当然没有人能了解!”
话音落,思唯目光忽然凝住。
前面的电视机停留在本市的电视台上,一直播报着晨间新闻,而思唯不经意间一扫,就看见那个时时刻刻折磨着他的男人出现在了电视机里!
她蓦地捏紧了手里的酒杯,咬牙看着电视机画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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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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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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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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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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