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唯一听,虚软无力的身体瞬间僵了僵。
好一会儿,她才回过神来,重新打量了一下这个房间的环境,有一些回忆一点点地浮上了脑海——
曾经的那次,她喝多了酒被陆昊祯和傅西城同时丢弃,结果被慕慎希带回酒店住了一夜,好像……就是在眼前这个一模一样的房间里。
这真的是慕慎希的房间!
思唯瞬间说不出话来,掀开被子就想坐起身。
看着她费劲的动作,慕慎希走上前来,在床边坐下,只轻轻一推,思唯便又跌回了枕头上。
“你——”
思唯还来不及说出自己想说的话,慕慎希已经低下头来看着她,缓缓笑起来,“我现在想做什么,你觉得你可以有反抗的能力?”
“你敢!”思唯瞪着他。
慕慎希忽然伸出手来,缓缓抚上她的脸,“你自己跟我回来的,我有什么不敢?”
他的手指划过思唯唇畔,思唯忽然一张嘴,用力咬住了他。
慕慎希一怔,与思唯对视片刻,忽然低笑出声来,说:“你这么轻柔地对待我的手指,会给我一种别的暗示——”
思唯听了,这才想起自己现在全身无力,根本不可能咬疼他,反而……她瞬间松开他,气恼地与他对视。
“好了。”慕慎希看她一眼,“担惊受怕一整晚,你也不嫌累,闭上眼睛睡会儿吧。”
思唯哪里闭得上眼,仍旧是满目防备地看着他。
慕慎希见她的模样,忽然就拉开了自己腰间的系带,低声问:“这样子看着我,到底是想看到什么?”
眼见着他一下子拉开身上的浴袍,思唯瞬间闭上了眼睛,“下流!”
慕慎希见她的模样,却只是低笑一声,随后却站起身来,缓缓走了出去。
等思唯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卧室里已经就她一个人。
她始终还是心神不定,安静地躺了许久,始终也听不到外面传来丝毫动静,她这才渐渐放松下来,到底身心俱疲,很快就陷入了沉睡的状态。
第二天早上,思唯醒来时只觉得精疲力竭,然而还是比昨晚好了许多,到底有力气起身下床了。
她有些轻手轻脚地来到卧室门口,拉开门往外一看,却意外地看见外面的沙发里坐着一个女人,一个办公室女郎打扮,看起来精明干练的漂亮女人。
“陆小姐醒了?”见她打开门,那个女人站起身来,神情淡淡地跟她打了招呼,“我叫丁思璇,是慕先生的秘书,我帮陆小姐准备了换洗的衣物,陆小姐看看合不合身吧?”
没看到慕慎希,思唯虽然有些意外,却还是微微松了口气。伸手接过丁思璇为她准备的衣物时,思唯正准备说谢谢,却忽然看见了衣服上放着的两颗药片。
“这是什么?”思唯有些疑惑地抬起头来,看着她问道。
丁思璇并不回答,只是解释道:“虽然会有小小的副作用,可是为了陆小姐的安全与健康,我建议陆小姐还是吃了的好。”
看着眼前这个女人脸上波澜不惊,仿佛看透一切的神情,思唯怎么可能不懂她话里的意思?
为了她的安全与健康?什么安全与健康?避免怀孕的安全与健康么?
很显然,这位秘书小姐处理这样的事情已经是驾轻就熟的状态,在她眼里,思唯和那些陪慕慎希过夜的女人并没有任何区别——
即便思唯自己心里清楚地知道根本没有发生过任何事。
思唯深吸了口气,压抑住心头的怒气,直接将那套衣服扔到地上,连带着那两颗药丸一起丢在了丁思璇脚边。
丁思璇看在眼里,不动声色。
而思唯转身回到卧室,拿起自己被慕慎希脱下放在床上的外套,就穿着昨天那一身,直接就离开了那里。
哪怕最初她心里是存在感激的,也曾经想过要好好跟慕慎希说声谢谢,可是在经历了慕慎希和他的秘书带给她的这种羞辱之后,那丝感激最终也在一股子互不相欠的想法里消失殆尽。
那之后几天她都没有再见到慕慎希,一直到今日,在“四季”遇见,而他竟然将她带来了这里,让她看见被他抓了起来的万丰年!
思唯推开车门下车,有些僵硬地走到慕慎希身边,目瞪口呆地看着里面的情形。
车头大灯直射着里面的笼子,大约是射得万丰年睁不开眼睛了,于是他破口大骂的声音愈发响亮起来。
慕慎希听着他在里面各种不堪入耳的辱骂,不怒反笑。
就是这一声笑让思唯回过神来,她转头看向慕慎希,“你真的抓了他?你是不是疯了,这是犯法的!”
“所以呢?”慕慎希看她一眼,唇角犹自带笑,眸色却有些苍凉冷淡,“那他对你下药,试图侵犯你,是不是犯法?”
思唯听了,似乎有片刻的心惊肉跳,顿了一会儿,她才又开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wWW.ΧìǔΜЬ.CǒΜ
“你说呢?”慕慎希反问。
思唯身子控制不住地再度一僵,这声反问的意味实在太过明显,她没办法装不懂。
“这是我们家的事,自然会有人帮我解决。现在我四哥也已经回来了,他也可以帮我,不用你帮我做什么。”思唯说。
慕慎希捏着香烟的手伸出窗外,掸了掸烟灰,淡淡一笑,“你舍得让你四哥来搅这趟浑水?”
思唯没有说话。
慕慎希缓缓眯了眯眼睛,这才又开口:“这事由我来做,比你四哥做起来干净利落,后面就算被人查起来,也不至于查到你身上。”
思唯听了,一颗心竟仿佛停顿了片刻。
而里面,万丰年依然在破口大骂着。
思唯心绪有些纷乱,忍不住又问他,“你抓了他,打算怎么办?你不会想要他的命吧?”
慕慎希听了,忽然浅笑起来,偏头看她,“你以为我是你四哥?”
思唯闻言,忍不住又瞪了他一眼。
慕慎希忽然又开口:“想不想亲自给自己报个仇?”
思唯有些诧异地看着他,却见慕慎希已经往工厂里走去。
“喂!”她连忙喊了他一声,“他会看见你的!”
慕慎希听了,转头看了她一眼,却是丝毫不介意的模样。
耳边的骂声忽然更加激烈起来,思唯抬头看去,只见又有人进入了笼子,随后绑住了万丰年的手脚,蒙住了他的眼睛。
思唯僵硬了片刻,终究还是跟着慕慎希走了过去。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来到笼子前,万丰年似乎听到了脚步声,情绪更加激动起来,“谁?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玩意儿?连我你们也敢动,是不是不想活了?妈的,别让老子有机会出去,否则一定一个个整死你们这帮孙子!”
思唯脸色原本还微微泛白,听着万丰年从来没有间断过的张狂辱骂,忽然就清楚地想起了前两次的情形,渐渐地有些控制不住地咬住了唇。
一转头看见旁边地上放着一瓶矿泉水,思唯弯腰拿了起来,随后拧开瓶子,直接就泼向了笼子里的万丰年。
“啊——”万丰年瞬间惨叫了一声,跌倒在地。
思唯有些诧异,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瓶子——分明就是正常的矿泉水,为什么万丰年反应会这么大?
慕慎希见状,忽然笑了起来。
思唯听到他略带轻蔑的笑声,一怔之后,忽然就明白过来什么。
她将瓶子里的液体洒了一些在自己手上,确定是清水无疑之后,再度洒向了笼子里的万丰年。
“啊——”
又是一声惨叫。
这下连思唯都忍不住笑了,几乎就要笑出声的时候,慕慎希蓦地伸出手来捂住了她的唇,竖起食指放到唇上,做出一个噤声的动作。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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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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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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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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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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