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深你闪开,事情不怪你,你让我好好教训这不要脸的女儿。”陆霞眠面露心疼,可乔烟知道,那心疼的对象是傅云深。
“傅医生你这是干什么,赶快让开,我妈要教训的是我,你挡在面前干什么。”乔烟冷眼看着陆霞眠气得涨红的脸,顿时感觉自己今天来得有些多余,自己的母亲居然相信别人的挑拨。
傅云深似乎并不在意她话里的冷嘲热讽,消瘦不已的脸上竟还露着满足,“乔烟,陆阿姨也是关心你,这些年也是因为太担心你,病情老是反复,你也要体谅她一下,毕竟你也有做错的地方。”
陆霞眠听他帮忙说话,气又冒上不少,“云深你赶紧让开,我倒要好好问问她,五年来到底是怎么了,死了还是半残了了无音讯,要不是你照顾着,我这把老骨头恐怕都熬不到今天。”
“傅云深,你闪开,听不见吗?”乔烟不知是激动还是愧疚涌上心头,无力的手正推搡着面前的傅云深。
“阿姨,你真的别怪乔烟,她过得很辛苦。”傅云深任凭两人如何对峙,他都屹立在原地不动,就是因为怕陆霞眠失控又做出什么事情来。
陆霞眠见他执意护着她,长叹着气,肩膀溃败下来,“算了,我也不想见你,你走吧。”
“阿姨。”傅云深顿生愧意,想说又不知说些什么。
“你先让开,傅医生,如果可以,能让我和我妈单独聊聊吗?”乔烟的话里尽是无力,瞧着陆霞眠垮塌的肩膀泪就在眼底打起了转。
陆霞眠肩膀抖动着,傅云深将微弱的变化瞧在眼里,身子总算是让开来,缓慢移动脚步朝门口走去,快走出去之前,他突然转身对乔烟说,“无论如何,阿姨都是病人,你都克制些。”
门被轻轻带上,乔烟踌躇着半天,还是步步靠近陆霞眠,伸手拉过她的手,还被嫌弃的甩开,再拉,再甩,一直到勉强拉住,她才动情的喊了声,“妈,对不起。”
陆霞眠肩膀抽动得更厉害了,粗糙的手在乔烟的掌中包裹着,她缓缓转身,满是皱纹的眼看向乔烟,“五年了,你怎么才舍得回来?”
乔烟狂摇脑袋,咬紧嘴唇不发一言,只是止不禁的泪一直刘流淌着,“我不是故意的,妈妈。”
陆霞眠眼睛也笃地湿润起来,话都颤颤巍巍,“其实妈妈没有怪过你,可是你在外面好坏都要让妈妈知道,不然妈妈都很担心。”
手掌反握住乔烟的手,陆霞眠拉着她坐到床边,五年来还是第一次仔细的瞧着她,“看看我女儿,变得更漂亮了。”
“妈……”乔烟毫不掩饰自己的脆弱,仿若要把五年没有流过的泪都流完,“我刚去国外的时候,过的并不怎么样,我就想着要出人头地了才回来见你,可这一等就是好久。”
她没有刻意去说自己五年来有多苦,只是想把最好的一面都展现在陆霞眠面前。
“妈妈都知道,云深都和我说了。”陆霞眠一面点头一面安抚着她,“你以为云深是在告状吗?要不是他时不时和我说说你的消息,我恐怕早就旧病复发,哪还有你今天来看到我恢复的那么好。”ωωω.χΙυΜЬ.Cǒm
乔烟吸着鼻子,抹了把泪,“可是他不是刚才还说……”
“孩子,别以为他故意说你坏话,只是我知道你回来却没来看我,所以才问他,更何况你现在不就是和闻枭白纠缠不清?难道还有假了?”陆霞眠对傅云深很是信任,自然说话都是帮着。
乔烟摇头表示否认,不过也话里也没一开始那么尖锐,‘不是的妈妈,我其实是回来参加比赛,但小白很依赖闻枭白,他老婆都快生了,我怎么可能去横插一脚。”
“真的吗?”陆霞眠见她很是诚恳,倒也信上几分,频频点头,“这样说的话,不让他和小白接触对小孩也不公平,你能自己清楚立场就好,妈妈还以为你又像以前那样犯糊涂,刚气得巴不得没生过你这不孝女”
乔烟破涕而笑打趣道,“不生都生了,好坏都是你女儿,一辈子都是。”
陆霞眠摸着她的手凉凉的,心头又想起之前傅云深说过她生孩子大出血的事情,不免面色又忧愁起来,“你快给妈妈说这五年的事情,好事坏事大事小事都不能隐瞒,今天妈妈有的是时间,不说完我可不让你走。”
乔烟头磕近她的肩膀,语气都娇气不少,“是是是,今天肯定把五年的事都给交代了,绝对不隐瞒,行了吧母上大人。”
“就你小机灵鬼。”陆霞眠也消气笑了起来,手刮过她鼻梁,“哎哟,我的女儿就是美。”
母女两人就在病房里聊了整整一天,太阳都快下山了还在聊着,要不是傅云深忍不住敲门,恐怕还要聊上好久。
“云深正好,你看我们聊的都饿了,要不一起出去吃饭吧。”陆霞眠对傅云深很是看好,对她来说,如果傅云深能和乔烟凑到一起,那就算了却心愿了。
“妈,我还要回去接小白下课呢。”乔烟对傅云深紧迫的视线很是不快,但在陆霞眠面前又不好多说什么。
傅云深自是乐意,忧郁的脸上难得露出开怀的笑意。“那行,我这就打电话定饭店,阿姨你不能吃辣,不然就去粤菜馆吧,菜品清淡些。”
“对对对,那就上次我们去吃过的那家,我记得叫什么上菜馆?”陆霞眠兴致高昂,越说笑意越浓烈,“不然云深你陪乔烟一起去接小白来,这孩子我还没见过面,也不知道认不认我这外婆。”
乔烟想要阻止,可傅云深应的倒是很快,“好的阿姨,我也没见过小白,应该是个很可爱的孩子吧。”
憋着气敷衍的笑着,乔烟脑海中正想着如何拒绝,傅云深此人与五年前过于不同,现在任何的举动在乔烟看来都带着目的。
“乔烟,还不快去?”陆霞眠见她僵在原地,手朝背后推了推,下巴朝傅云深方向扬起,“云深等着呢。
“好吧”乔烟无奈先应了下来,她想着是两人的时候再把有些事情说清楚,免得陆霞眠在场什么都不能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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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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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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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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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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