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烟被突来的凉意缩了缩肩,她瞧着闻枭白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反倒讥笑着说道,“闻少不陪着阮小姐,跑这里来发什么脾气?”
“我问你话不是让你质疑我。”阴鸷的视线死死锁着她,捏在肩膀上的手指随着话收紧。m.χIùmЬ.CǒM
乔烟好看的眉皱成川字,“你弄疼我了。”
“还知道疼?看来是我太放纵你,都敢自认别人的女人?”轻飘飘说着,闻枭白手劲一点都没有放松。
乔烟倔着脾气,被捏疼的都没哼一声,“闻少,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有男朋友与你何干?我们都离婚五年了?”
“呵,别说五年,十年二十年你都是我闻枭白的女人,你,乔烟…”闻枭白瞳孔微震,话没说完,乔烟就咬上了他的手臂。
“你放,不放开?”含着肉说话是模模糊糊,乔烟眼里有着狠劲,她抬眼注视着闻枭白,却见他扬着嘴角反而笑了起来。
牙齿印入越来越深的距离,乔烟似是根本不想停止,越咬越狠,渐渐牙缝中渗出了血,“你还不放手?”
闻枭白眉都没皱一皱,竟还有一丝享受在里面,“你可以再咬紧一些。”
乔烟闻言,猛然松开,而后淡淡扫过他的手臂,两个血牙印清晰可见,“你爱放不放。”
肩膀还在他的手中,乔烟却没了抵抗的兴趣。
“不咬了?”他沉声问。
“不咬了,牙酸。”乔烟也是实诚。
“你这样纠结挺没意思的,不管你怎么想,事实就是五年前我们已经离婚,这次回来我答应住到公寓也是因为小白,你应该知道,我们之间早结束了。”她低垂着眼帘,平淡的语气像只是在称述事实。
闻枭白冷着脸,用晦暗不明的目光盯着她,蓦地松开了手指,细嫩肌肤上果然留下了指印,“墨宸这人并不简单,我不允许小白以后得生活环境有不安定因素。”
乔烟并不领情,“小白以后得生活我会负责,这和墨宸是什么样的人没什么关系,况且,墨宸也没有你说的那样复杂,至少,现在我没发现什么不妥。”
“好。”闻枭白喉间溢出冷冷的笑,长指拉下衬衫袖口,转眼就要系上。
“好?”乔烟有一秒微顿,可视线停在刚被扣上就印透出血迹的衬衫,瞳子还是有些晃动。“疼吗?”
闻枭白冷寒的气焰因着一句话顿时消散,他窥着她的面色,似是轻松的说着,“如果你想咬,另一只手也可以给你咬。”
略显轻柔的声调飘进乔烟耳膜,她堪堪望向他,居然把话听成了邀请的情话,“疼就直说,被咬的又不是脑子,乱说什么胡话。”
轻笑出声,闻枭白看着她硬扯过自己的手臂,细心端详着继续渗血的牙印子,“不疼。”
他这般说着,乔烟更亏心了,毕竟一开始也没想咬成这样,“家里没有酒精和包扎的东西,你让林帆找间药铺我下车去买。”
她头低着,长发轻轻略过他的手臂,他斜视着她的侧脸,昏暗视线透出朦胧的美意,“乔烟,对不起。”
手指顿在原地,乔烟心猛跳几拍,她怀疑自己幻听了,竟听见闻枭白和自己说对不起,“你应该失血过多了,真的。”
闻枭白愉悦的笑声在窄小的汽车空间里特别刺耳,乔烟甚至都不敢抬头看他,他太反常了。
车子停了下来,中途也没有去药店,因为闻枭白说家里有,乔烟还在纳闷小公寓还真是东西准备齐全,可等她打开车门下车,才发现根本不在小公寓楼下。
“你为什么带我来这里?”她停住步子盯着闻枭白走在前面的背影。
闻枭白转身,理由说得十分自然,“只有这个家里有消毒药箱。”
他矗立在原地,悠长的身影倒印着,乔烟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可小白还在公寓里,而且你这样把前妻带回家里,傅雅娴不会生气吗?”
闻枭白沉暗的目光瞥过她抚上手臂的双手,夜里的风一阵阵吹来,她感觉有些发抖,“她不在,何况只是处理下伤口,等下就让林帆送你回去,怎么你咬的,就不该你处理下?”
他像是保证着,乔烟酒劲虽过,但此刻被冷风一吹,头又昏沉了起来,“好吧,但说好处理完伤口我就回家。”
闻枭白转身走在前面,乔烟默默跟在身后,短短的路程她还是两边来回打量,五年前天天要经过的路,没想自己现在又踏上了。
“闻少回来了。”管家出门迎接,在看见紧跟在后面的乔烟时,明显一愣,随后面上笑起,“夫人也回来了啊。”
“不是,是前夫人。”乔烟纠正着,也冲着管家一抹笑意。
“夫人,回来就好。”管家情绪突然有些激动,但又随即压抑下去,只不停点头。
乔烟以为他这是见到自己太意外,连忙说,“我只是路过,等下就走。”
“还不过来。”闻枭白的声音已经在二楼,揾怒的声调似乎很不满意她走的那么慢。
乔烟和管家打了声招呼就上了二楼,走到记忆中的房间,门虚掩着,她推门进去,闻枭白却不见踪影。
“闻…”正当她疑惑着找寻他时,就见他从洗手间出来,上身的衬衣居然不翼而飞,“啊,你为什么不穿衣服?”
闻枭白很是淡定,大步行至她的面前,手上拎着药箱,看着她笃的转过的很子,“不是擦药?”
乔烟左手朝后摆着,“手臂处理个牙印而已,你干什么把衣服脱了?”
闻枭白淡定自若,只随口回了句“脏了。”
“脏了?脏了也没必要脱掉吧。”她话音居然有些飘,无措的很。
见她迟迟不转身,闻枭白挑眉,“不是说早点处理完还要回家?”
乔烟这才反应过来,要说也不是没见过,自己是不是太矫情?“哦,那个你把药箱给我。”
她回过身子,尽量不抬头,与闻枭白的距离也保持在一臂之外,“你把手伸给我就好。”
闻枭白在她接过药箱那时候就长腿一迈,直接站着她面前,只要她一抬头就能瞧见他毫无遮挡的胸膛,他戏谑的低头瞧着她,发现不知何时她的耳根已经红透,不禁眸眼深沉了几分,“你在怕什么。”他低声问。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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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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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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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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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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