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乔烟被他吼得耳膜生疼,“那你想要我做什么,只要可以救我母亲,我什么都可以做。”
“乔烟,”他用力闭了闭眼睛,讥讽地呼出一口气,“你自己都知道你不值,你又拿什么来说服我给你10个亿呢?”
“我不知道……”
她眼圈更红了。
她实在不明白,为什么闻枭白听到离婚的时候反应会那么大,这对他来说不好吗?他可以和他深爱的女人双宿双飞,而她也不会再做两个人的绊脚石,皆大欢喜。
这也是她能想到的,唯一有可能说服闻枭白的方案了。
她有些绝望,想到孤独地呆在青山医院的母亲,胸口一阵刺痛。
“别想了,”他声音冰冷,“你哪怕卖身也不值这个价。”
她脸上一阵火辣,不敢相信闻枭白会说出这种话。
车内再次陷入一片沉默,一直到医院,两人都没有任何交流。
私人医生细心地为乔烟处理好发炎的伤口,多次叮嘱她千万不能再碰水后,又瞧了瞧闻枭白的手臂。他刚才将乔烟打横抱起的时候,险些将缝上的伤口崩开,雪白的衬衫上已经渗出了血迹。
乔烟坐在一边,皱起眉,不再去看。
她登上微信,曲晓渠已经发来了无数条消息催问她怎么样,闻枭白有没有欺负她,她回了几句。又一条消息跳进来,是顾辰曦发过来的。
她手一抖,飞快的读完这条消息后,将对话框删掉了。
如今,顾辰曦就好像是闻枭白暴跳如雷的开关一样,只要一碰,他就会怒到失去理智。
闻枭白的手机突然来了几个电话,他的神情越来越严肃,眉心的沟壑也越积越深。乔烟看着有些害怕。
挂断电话后,他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开口,“我要去一趟法国。”
乔烟点头。
“你不问我为什么去吗?”
闻枭白拧起眉。
“为什么去?”
她很是乖巧地问。
闻枭白抿紧唇,神情很是不悦,“公司的国外业务上发生了些事情,需要我亲自处理。”
“嗯。”
“你……”看着她没有要说什么的意思了,他也不知怎么,总有无名火在胸腔里跳跃,“你照顾好朵朵。”
“知道了。”
乔烟低垂着眼,神情温顺。闻枭白好像拳头打在棉花上一样,他这时突然很想乔烟能像之前那样,偶尔和他呲一呲牙,露出些顽皮的表情。
“你想去吗?”
闻枭白冷不丁的问,问完便有些后悔。
“我?”乔烟愣了愣,有些反应不过来,“去法国吗?我又不会谈生意。”
“算了,”闻枭白拂袖,起身,背对着乔烟的面上竟闪过一丝飞快的尴尬,“还是带暮雪去,她喜欢那里。”
乔烟没有说话,低头把玩自己的手指,好像已经对这些没有痛感了。
闻枭白心绪烦躁地推门而出。
“夫人,”私人医生将她从沙发上扶起来,送到门口,“有句话我也不该说,先生有时候呢,是刀子嘴豆腐心,您别太往心里去。”
“我没往心里去。”
乔烟冲他微微一笑,刚要推门走出去,却正好和转身进来的闻枭白撞在了一起,撞得她鼻尖微疼,一个不稳就要朝后倒,被闻枭白大手接住。
“把人带进来。”
他扶正乔烟的身体,拉着她到沙发边重新做好。
一个发丝凌乱的女人被林帆推搡着摔了进来,咚地一声,膝盖撞在地上。
“抬头。”
闻枭白冷声道。
林帆又将她的下巴掀起来,让两人清楚看到她的长相,正是将乔烟推下水池的那个女人。
乔烟眼睛微微一顿,下意识就往后退。
闻枭白眸色浓沉,仔细打量了女人的样貌后,眯起眼睛,似乎想起什么。
“怎么?闻少,现在您想起我来了吗?”那女人挣开林帆的手,理了理发丝,戚戚一笑,“我听说发誓一辈子不婚不娶的闻枭白成婚了的时候,还不敢相信,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闻枭白,你不是不结婚吗!那这个女人是怎么回事!”
她声嘶力竭地质问,从地上爬起来,伸手就要向乔烟抓去,被闻枭白一脚踹开,重重倒在地上。
“你到底是谁?”
乔烟皱起眉。
“我是谁?”女人哈哈大笑,笑出两行眼泪,“我是你身边这个男人玩弄过的数不清的女人中的其中一个!就因为我说错了一句话,他就毫无留恋地抛弃了我,转身瞄准下一个猎物。”
“乔烟!你以为他喜欢你吗!告诉你,不可能!这世界上他只爱一个女人,那就是江暮雪!”
“住口!”闻枭白低吼。
乔烟的神情异常冷静,“既然你知道他不喜欢我,为什么又要害我?”
“因为我恨!”女人面上露出狰狞的笑,“哈哈哈,我恨你,既然他都可以娶一个自己根本不爱的女人,那那个女人为什么不能是我?”
“我从没有想过和江暮雪争,我只想呆在他身边。”
女人突然大哭起来,哭得越发伤心,脸上精致的妆容早就花了,尽管如此,也仍然能看出来她是个极好看的女孩。
“那你怎么知道我今天会去水棚?”
乔烟微微皱眉,女人的哭声在她耳朵里听来很是刺耳。虽说可恨之人也必有可怜之处,但她刚被眼前这“可怜人”推下水,纵使她再可怜,她也起不了怜悯之心。
那年轻女人愣了愣,舔了舔嘴唇,“我跟着乔正国去的。”
“你怎么知道乔正国在哪里,我就会在哪里?”
她眯起眸子,敏锐地察觉到眼前的女人在说谎。
“……”女人回答不上来,想了许久,结结巴巴地说,“我听他讲电话的时候说的,要见你。”
“说实话。”
闻枭白双眼一紧,如鹰爪般将女人的身影死死攫住,吓得她动也不敢动。
“其实、其实是一个陌生电话打给我的,我也不知道对方是谁,而且他还开了变声器……”
“他还说了什么?”
“他还说,事成之后,可以帮助我参加一个剧组女二的试镜。”
女人将什么都说了,看起来似乎有些虚脱。
闻枭白略有些嫌恶地拧了拧眉,拉起乔烟绕过她,朝外走,在即将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停顿了一下,开口,“你叫什么?”
“什么?”
女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wWW.ΧìǔΜЬ.CǒΜ
嘭,那扇门在眼前合上,发出一声巨响,将她几乎绝望的神色关上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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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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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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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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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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