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本官在,你有什么冤屈尽可说来,我倒是不信,天理昭昭,还真有人能只手遮天了。”
账房看了一眼魏书,猛地一头磕在地上,全身颤抖,咬着牙说到
“是,是夫人,夫人用奴才妻儿孙子的性命为要挟,要奴才听她的吩咐,故意虚报府内开支,她好从中间拿回扣填私房钱贴补娘家,老爷平时从不插手府内的事,也从未察觉,奴才自知自己身为魏家的家奴,平日里又常受老爷的照拂,却吃里扒外,干出这种忘恩负义的歹事,奴才实在是没有脸在活在这个事上,只求大人看在我妻儿老小并不知情的份上,能够网开一面,饶她们一命。”www.xiumb.com
宋青书还未说话,魏书已经抢过了话头,一脸惋惜和心痛
“魏叔你糊涂啊,您是我府里的老人,我对你一向放心,府内杂物全权交于你,从未起过半分猜疑,内人歹毒,竟然做出这等败坏门风的丑事,你为何不告诉我,我若知情,定会为你做主。”
说完,魏书叹了口气,一副无可奈何的口吻,缓缓说道
“不过魏叔你放心,你在魏家任劳任怨那么多年,祸不及家人,我魏书保证,你的妻儿都会平平安安。”
魏书特意咬重了平平安安四个字,听完魏书给自己的承诺,账房眼里已经存了死志,猛地从地上爬起来,就往大堂里的柱子上撞,打算一头碰死在这里。
宋青书似乎早就已经料到他会来这么一出,不慌不忙的拿起手旁的令牌,手腕一翻,朝着账房的膝盖上打了出去。
宋青书虽然刻意收了手上的劲道,可是元婴后期的修为,又岂是一个凡人可以受的住的,看似轻轻的一掷,带出的力道直接把人打了出去。
求死不成的账房,抱着腿,眼里一片灰败之色,痛苦的看着宋青书。
宋青书缓缓收回手,悠哉的看着他,一字一顿的说到
“本官还没有问完,你就当着本官的面求死,阎王怕是也不敢收啊。”
账房腿上吃痛,头上流下豆大的汗珠,听宋青书语气不善,拖着受伤的腿,头砸在地上,一边磕一边苦苦地哀求到
“草民该死,所有的罪责草民都认,草民已经别无所求,只求一死。”
宋青书冷呵一声
“这衙门难不成姓魏,全凭你们一家说了算?要不然,干脆我下去,你上来,这位子你来坐如何。”
宋青书话说的不客气,魏书看那账房情绪激动,已经几近崩溃,生怕他说错话,到时候再节外生枝,忙拦住了话头,看着宋青书说到
“宋大人,既然案件由尾已经查清,不知现在可否结案。”
宋青书不耐的看了他一眼
“你说查清就查清,衙门你家开的?”
魏书被噎了一下,脸色有些难看,但还是耐着性子问道
“是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吗,还请大人明示,草民一定配合调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不敢有半句包瞒。”
“口说无凭,总不能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总得传令夫人出来问问吧。”
魏书松了口气,还以为宋青书憋着什么其他的坏,自己早就料到宋青书不可能那么简单的放过自己,极有可能还要传召柳絮那个女人,为了以防她胡乱说话,坏自己的事,自己早就已经命人把事情都提前打理好了。
到时候就说她是畏罪自杀,反正这玩意儿死无对证,他不信宋青书还能有本事让死人开口说话。
“那就按大人说的办,大人明察秋毫,清廉公正,草民相信,大人定会还草民一个清白。”
宋青书却不急着传召,手指一下一下的敲着桌子,疑惑的说到
“不急,我有一个问题,还得先问个明白。”
宋青书手指按着桌面,看向账房,眼里皆是审视的目光
“你说,你是受柳氏指使,才故意虚报府内开支,抬高账目,可是你们府内一年营收不过两千两,你报的价格却是6000两白银,即便一部分流进了柳氏的口袋,被她拿去贴补娘家,你们实际没有花销那么多,可是账目却是实打实的六千两,即便中间有些水份,但是你说六千两里掺了1000两的水份我信,但你要是说掺了足足4000两的水份,我怀疑你这儿多少有点问题。”
宋青书虚指了指账房的脑子,然后负手而立,接着说到
“所以,这中间的差额,究竟是不是你们魏家私设赌场所得,恐怕还有待商榷。”
魏书的心里咯噔一下,张嘴就想解释,宋青书却丝毫没给他机会,兀自说到
“至于这赌场究竟是柳氏一人所为,还是你也有参与,不知道可否有人先给本官交个实底,毕竟我也不想太难做,你说是不是啊,魏家主。”
魏书顿了顿,昨晚顾老夫人已经给自己讲清楚了利害关系,这个宋青书是邳州的官,自己得罪不起,若是宋青书真的有心办自己,怕是顾家根本保不下自己。
而且,顾老夫人虽然没有明说,可是从两人昨日的对话里,很明显宋青书和顾青山相熟,而且两人关系甚笃。
魏书只怕,宋青书此行是受顾青山所托,为了彻底扳倒自己,给顾乘九那个死丫头报仇。
毕竟,私设赌场,逼良为娼,外加放印子钱,每一条都是死罪,若是宋青书真的有心要给顾青山撑腰,自己怕是难逃一死。
虽然心里舍不得赌场这块肥肉,可是当务之急,也只能先把一切罪责都推到柳氏那个女人的头上,只要有她做自己的替罪羔羊,到时候自己留得青山在,还怕没柴烧吗。
这宋青书来头再大,他也总不可能一辈子都待在顾州城,只要他回了邳州,到时候顾州城还不都是自己的天下。
想了想,魏书心里已经有了决断,冲着宋青书说到
“草民确实是不知情,若是内人确实做了此等有违律法的事,还请大人秉公决断,草民绝不姑息。”
宋青书看着魏书一脸大义凛然的表情,摸了摸下巴,煞有其事的说到
“魏家主倒是舍得大义灭亲,但你可知,按照我朝律法,私设赌场乃是死罪。”
宋青书刻意咬重了死罪两个字,魏书心里冷呵,不是死罪,我用得着费那么大劲甩锅吗。面上却半分不显异色,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
“草民只知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内子若确实做了错事,就该为此事承担后果。”
宋青书笑了笑,大声说到
“好!魏家主有这等觉悟,甚好,来人,把魏夫人,请上来。”
魏书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自己早已经把一切安排妥当,派人守在了柳氏的门口,只要衙门的人一露面,就立马动手,决不能让柳氏活着见到宋青书。
虽然自己也可以用魏清威胁柳氏就范,可是魏清如今半死不活的躺在床上,万一突然死了,那么柳氏难免就脱离自己的掌控。
所以,魏书始终相信,只有死人才不会开口说话,尤其是那些自己不想听的话。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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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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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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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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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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