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顾乘九坐起来,符归一冷声说到
“你醒了。”
顾乘九还有些迷糊,点了点头,看着符归一,软软的问道
“锅锅,窝爹爹呢。”
符归一“顾城主扫匪去了。”
顾乘九疑惑“扫什么匪?”
符归一看着顾乘九,想到顾青山这几日疯了一般扫匪泄愤,眉间跳了跳
“自从那日你在神武街晕倒,已经昏睡了三日,顾城主心急如焚,便带人去神武街扫匪去了,说是必须要将神武街那群害人的渣滓一网打尽,永绝后患。”
顾乘九惊讶的把嘴巴张成一个o型
“哇哦~流逼。”
符归一脸上升起一抹薄红
“女孩子家家,怎么说话那么粗俗。”
顾乘九从床上爬起来,吭哧吭哧的下了床,小心翼翼的捧起了符归一还未拆绷带的手,心疼的说到
“锅锅,很疼吧。”
符归一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想起大夫说,这只手已经废了,即便保住也不中用了,符归一暗了暗神色,别开头,嘴硬说到wWW.ΧìǔΜЬ.CǒΜ
“不疼。”
符归一刚说完,顾乘九就感觉自己已经双脚离地,顾青山风风火火的抱起顾乘九,心有余悸的说到
“乖囡,你终于醒啦。”
顾乘九搂着顾青山,甜甜的叫了一声“爹爹。”
顾青山看了一眼符归一,有些惊讶
“大夫说你身上有伤,让你好生卧床养着,怎么下床了。”
符归一还没回答,顾乘九赶忙从顾青山怀里哧溜下来,捧着符归一的手,急得不行,越急越说不清楚话
“爹爹,锅锅手,伤,因为窝,爹,锅锅,治手。”
妈的,老娘的嘴怎么跟开了瓢似的,真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顾青山坐在椅子上,看着符归一一身冷冽的站在一边,反倒是顾乘九急躁的原地转圈,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断的是小丫头的手。
“你的筋脉被挑断,我已经请了整个顾州城最好的大夫,我不想瞒你,你这手怕是废了,但是你救了我顾某人的女儿,我可以保你一辈子衣食无忧。你若是愿意就留在府里,我愿意收你做义子,你若是不愿意,我也可以在外面给你修宅开府,我顾家一日不倒,便绝对不会让你在顾州城受半点鸟气。”
符归一终究不过是几岁的孩童罢了,身上的伤疼得再狠,他也没有喊过一声,可是现在,意识到自己的手真的废了,自己这辈子只能沦为废人的时候,符归一晃了晃身子,低下头去,双肩有些微颤抖。
顾乘九着急的往前走了两步,伸出手想要去牵符归一的手,手刚抬起来,便有灼热的液体砸到手背上,一滴两滴,轻飘飘的,却疼得紧。
顾乘九手哆嗦了一下,抽了回来,轻轻的喊了一声
“锅锅。”
符归一紧咬着下唇,才压抑住喉间的呜咽,可是眼泪还是不争气的从眼角跑了出来。顾乘九轻轻的走上前去,张开短短的小手,将符归一轻轻的抱在怀里。
顾乘九的个子不高,扎着两个小揪揪,只到符归一的肚子,顾乘九把脸埋进符归一的肚子上,闷闷的说了一句
“锅锅,憋哭。”
说完,顾乘九小嘴一撇,反而大声哭了出来
“锅锅,礼憋哭,费好的,费好的。”
那日的午后,一大一小两个娃娃,站在夕阳里,一个放声大哭,一个低声呜咽。
顾乘九终究是小,三岁的小丫头,哭了一会儿便累的睡着了,窝在符归一的怀里,眼角还噙着泪,小嘴可怜兮兮的瘪着,嘴里哼哼唧唧的,即便在梦里,下一秒也似乎要哭出来似的。
顾青山看着哭完之后,已经恢复了平静的符归一,明显的感受到了他身上的沉默,心里叹了口气,说到
“我会安排个吉日,收你为义子,把你上到顾家家谱上,你若是愿意便留在顾府,你若是不愿,以后等你有了自保的能力,也可以随时离开,我这样安排,你可觉得不妥。”
符归一看着窝在自己怀里,眼角还挂着泪珠的顾乘九,抿了抿唇
“并无不妥。”
顾青山看着符归一,轻叹了口气,这孩子可惜了。
“若是入了顾家的族谱,按理来说应当改名换姓,但你是我顾家的恩人,若你想保留原来的名字,亦可。”
符归一抬头,直直的看向顾青山,半晌,才下定决心般说到
“还请尊长赐名。”
顾青山沉吟了半晌,说到“顾家小子这一辈以鹤为坠,便叫你睡鹤如何。”
睡鹤,反过来便是贺岁,愿你年年岁岁,可喜可贺。
“谢尊长赐名。”
顾青山看了一眼还趴在符归一怀里的顾乘九,又看了一眼符归一,说到
“你还有伤,先好生修养,我叫人把饭送到屋里,伤好之前,不必去前厅请安。”
顾青山抬手招呼一个丫鬟过来
“这是我拨给小九的近身丫鬟,有什么需要随时跟她说,她会帮你办好。”
说完,顾青山便离开了,符归一看着怀里的顾乘九,又看了一眼没什么知觉的左手,不甘心的垂下了头。
原来,这天道也尽是欺软怕硬的,你越是软弱,越是可怜,它便愈加狠戾的对你,他不仅会抢走你的身份,你的亲人,还会抢走你的左手和希望。
而它给你留下的,只有无尽的悲苦和绝望。
顾乘九一觉醒来已经是晌午了,醒来之后没有看到符归一,顾乘九心里不知为何添了一份恐慌。
春日里的风是和煦的,但是担心顾乘九一时贪凉再惹了风寒,春桃连忙拿了小衣,给顾乘九简单收拾了一下。
因为今日不出门,便只套了一件缎带绸绿的外衫,和同颜色的裤子,脚上蹬的是时下最流行的莲花鞋,莲藕般胖乎乎的脚上套着两只银制的铃铛,走起路来便叮当作响,软软的头发在头顶上扎了两只小揪揪,分别用两截赤青色的绸带绑着,脖子上同样挂着一个银制的项圈,项圈下面坠着一个铜钱大小的圆形银牌,正面是一个顾字,背面则用小一号的字体,刻着顾州城三个字。
(这篇开篇比较慢热,但是答应我,一定要看下去,后面会越来越精彩,不瞒你说,写到三万字的时候,差点把我自己笑死。我也太有才了叭~)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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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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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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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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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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