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人多是靠打猎和采摘野果为生,也有人在山脚下的林地中开垦一番种点粮食,虽然家家户户都不富裕,但日子过得也算安稳,至少没有苛捐杂税。
荒山正如其名,草木不生荒凉之极,这片山脉除了满山的黑褐色的土石,就连野兽也不愿意靠近,整片山脉更像是巨大的丘陵群,方圆面积达到数百里。
荒山如此奇特,各种说法莫衷一是,就连村里人都不知道为何草木不生。
日上三竿之时,一众人影从荒山村里行出。最前方是一名年轻人,约莫二十岁,身形瘦削,肤色黝黑精神饱满,面相棱角分明,虽然不是什么美男子长相倒也是颇为耐看。
“李伯,你们都回去吧,我丢不了,吃不了苦就会回来的。”年轻人转身挥手道。
“不凡,你读过书认得字,出门在外自当小心行事,外面兵荒马乱不比村里,有时候吃点亏低个头就认了,切莫强硬,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呢!”头发花白一脸沧桑的李伯拄着拐杖,弯腰驼背的叮嘱道,就怕这孩子出得去回不来。
“放心吧,我晓得。”
“不凡,外面要是没媳妇就回来,俺家妮子灵巧,倒也能跟你凑成一对!”村中一名五大三粗的大婶喊道。
“不凡,别忘了你还欠俺十个铜板,回来记得还给俺!”这是一名一起长大抠门吝啬的玩伴。
“不凡,别死在了外面啊!处处留心坏人啊!”一名好心的汉子提醒道。
......
“知道了,你们都回去吧!”听着后面的各种送别声,年轻人只得加快了脚步。
袁不凡,土生土长的荒山村人。父母早逝,据说是死在战乱里了,只留下袁不凡和爷爷相依为命,爷爷曾是村里最年长的人,据说也是第一个来此定居的人,一个月前爷爷去世,留下他孤独一人。
没有见过世面,自小憧憬村外世界的袁不凡,在软磨硬泡之下——李伯,也就是现在的村长才允许他离开。李伯曾答应不凡的爷爷,不允许他外出谋生以防不测,怎奈架不住袁不凡的嘴皮子,最终还是任他离去。
袁不凡沿着荒山山脉向西而行,据说,那里有个比荒山村不知道大了多少倍的镇子,只要不离荒山太远,一路沿山而行就能到达,那里有通往外地的安全道路。
荒山周边多是森林,林中有各种野兽,但是因为很少靠近荒山的缘故,所以袁不凡倒是走的安稳,一路也不会遇到危险。
夜晚来临他便在荒山附近巨石上休憩,唯独林中觅食的野兽嚎叫声有些渗人,好在不曾觊觎袁不凡的肉身。
荒山村确实是处在深山僻壤处,袁不凡足足走了三天的路才看到村里人所说得那座镇子。
一眼看去点点灯火散布,不时移动,貌似有人来往。
灯火下看去这镇子确实比荒山村大多了,至少也有二百户人家了,镇上房屋的质量也比荒山村那旮旯里的茅草屋强上许多,甚至隐约能看出有些房子用砖石砌成,远远一看,既美观又实用。
“快走,快走,愣着干什么!”
“别哭了,保家护国职责所在!”
“俺就只剩下这一个儿子了,求你们放过他吧!”
“年年打仗,这何时是个头啊!老百姓日子过不下去了!”
......
刚接近镇子,就听到杂乱的哭喊咒骂声伴随着各种怒斥,灯笼火把照耀下那一队队穿着相似的壮汉从各家各户里拖拽着青壮年男人。袁不凡没见过这种阵仗,但是,看这些手持利刃穿着铠甲的人也能猜测出这是抓捕壮丁的差吏。
楚国乃是小国,国君无道常年征战四方,每年都有大量年轻人被强制入伍,只为了开疆拓土,很多人战死沙场。原本就不富裕的国家,在常年争战之下致使国力亏空国家越发穷苦。很多不堪忍受压榨的百姓只能拖家带口移居山野,荒山村便是如此而来。
“站住!”一名高大的差吏发现了背负行囊的袁不凡,立即走上前来,“小子,跟我们走。你将入伍行军,为我楚国大军效力!”
袁不凡一惊,本想躲避离开,可为时已晚,连忙道:“大人,草民外乡而来,绝非此地人士,没有入伍为兵的意向。还请大人放过在下。”
“听你口音也不似他国人士,只要不是异国之人,别说是外乡人了,就是县城来人也难逃征召入伍!现在整个楚国,哪里不在征募士兵?!”那名差吏右手将刀拔出一截,“别不识好歹!”
袁不凡本想继续抗议几句,然而看到对方拔出的刀刃顿时心中一凉,知道难逃厄运,无奈之下只得乖乖就范。
离村之前便听村里长者说过村外百姓疾苦,楚国常年征集士兵,许多人为此枉死战场,连尸骨也难以归乡,袁不凡内心哀叹,自己真够倒霉的,还没入镇便要入伍为兵,莫不是真要死于战场......
此镇名为杨柳镇,人口数千,常年征兵之下青壮年早已不多,今年再次征兵却是只征得上百人,留有的多是老弱病残。袁不凡没有上过战场,但是从长辈的言谈中和杨柳镇村民抗议中就能看出战争的可怕。
天色微亮时,众差吏实在征不到青壮年了,只得带领众人前往县城报道。Χiυmъ.cοΜ
上百壮丁连同袁不凡这个外乡人全被铁链锁住了,就怕他们暗中逃脱,虽然这些青壮年都已经登名造册,但是这几年依然有人逃跑,为防意外也只能铁链伺候了。
众差吏骑在马上,押送着一干人慢腾腾前往县城。
沿途又有其他差吏押送着壮丁加入队伍,未到县城就已经集结了上千人,队伍更加浩大。
壮丁个个无精打采,很少有人交谈,唯独时不时传出的哭声回荡在队伍里,就连众差吏都沉默不语。
他们也不想抓人,可惜身不由己,只能听命行事。县太爷甚至给了任务,必须抓捕一定量的壮丁,否则入伍的可能就是自己家人了。
在这兵荒马乱的年代,享福的只能是达官权贵,受苦的只会是底层百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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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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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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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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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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