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出平日里自己拿剑的手,右手上分明都是老茧,很明显,平日里她从来都是右手执剑。
这是在无形的告诉在场的人,杀人凶手绝不可能是她。
沈昱盯着洛寄柔的手掌一言不发,随后,无奈摇头:“洛姑娘,不是我不愿意相信你,而是事实摆在面前,你的确是现场唯一一个左手拿笔的人。”
洛碧玉匆忙上,前拉住了沈昱的袖子:“王爷,真的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接着,她又满脸苍白急促的说着:“对了,是洛寄柔,当时,是她在背后握着我的手,逼着我杀了父亲,我没法反抗才……现在想来,她的目的就是为了陷害我!”
洛寄柔只觉得这是无稽之谈。
要照她这么说,要真是自己在她身后,逼着她杀了洛清城,那她们在供词里大可把实情写上。
沈昱当然也不是傻子,冷冷的甩开了洛碧玉的手:“漏洞百出的谎言你还真编得出来。”
洛碧玉踉跄跌在地上,面上皆是斑驳的泪痕,她的嘴唇也哆嗦着,生怕下一秒,沈昱让人把自己拖下去斩立决。
杀自己亲父亲,不顾人伦纲常,这罪名真要落在自己身上,恐怕只会罪加一等,她还年轻,貌美如花的年纪就这样命丧黄泉?
她不甘心!
京城首富王家,这几天已经在商量上门迎娶她,要是真出了岔子,命和荣华富贵,她一样也得不到。
洛楚氏当然知道现在自家女儿所想,于是乎,连忙领了家仆上来。
“大人,爱莲她说的是真的,确实有这事。”
沈昱本以为这案子算是结了,本想转身离去。
可听到洛楚氏这话,又转身瞧了她一眼。
“你女儿胡言乱语一番,你怎么也当真了?证据确凿,的确,只有她一人是左撇子。”
洛楚氏咬牙切齿地看了身后的仆从闭眼,随后,他们通通都跪拜在地。
“是真的,小姐她真的有冤,我们可以作证,小姐说的都是真的,是洛寄柔一边威胁小姐,一边借着小姐的手杀了老爷,这的确是千真万确的啊!”
“是啊,洛寄柔就是想到了,可以利用小姐是左撇子来证明人是小姐杀的,所以才威胁小姐杀人。”
几个仆从纷纷统一口径,替洛碧玉求起情来。
这下,沈昱不得不把这些话重视起来,他指着地上跪着的人,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把想说的话吞进了肚子里。
良久,他才问:“那你们的供词里面,为什么没有提及这一点?按理来说,你们是洛楚氏的陪嫁仆人,洛寄柔也不是你们的主子,你们怎么会隐瞒这一点?”
要事情是真的如他们所说这般,那这些仆人隐瞒真相的原因,可就有得说了。
犹豫了半天,这些仆人才你看我,我看你,随即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
“我们是怕小姐惹了麻烦,反正人是洛寄柔杀的,所以,供词里我们才没有写这一点。”几个当时在房内的婢女说着。
而当时在房外的家仆,也认同的点了点头:“当时我们在房外,就听见老爷子惨叫一声,等到赶到现场的时候,就看见洛寄柔就在老爷面前,身上脸上全是血,老爷胸口正插着那把刀!”
沈昱听到这些话无语极了,心想,当时几个不在事发现场的人,也能被知府拉去写供词,看来他这知府的位置是真的不想要了。
瞪了知府一眼,沈昱才缓声说:“把这几个当时不在现场的无关人员带下去,江知府,我尊重你是老官员,这一次就不记你的过了。”
知府慌忙点头:“是是是。”
又叫几个衙役,赶快把那几个家仆带走了,免得王爷看了闹心。
一阵冷风吹起,把公堂上的蜡烛都吹熄了不少,知府忙着派人重新把这些烛火给点上。
灯光颤颤巍巍地燃起,整个公堂又重新亮起来了。
不知道是不是沈昱的错觉,他总觉得,空气中带着一股子龙涎香的味道,这可不是普通人能用得起的香。
四周环顾,他依然没有找到香气的来源。
直到片刻之后,他才发现侧面屏风后似乎有人,那身影威严,远远看去很是熟悉。
就在他想要上前看看,究竟是谁突然到访,却听见一声娇斥:“站住,不要再上前。”
他定住了脚步,原因是,他已经听出来这是谁身边的侍女了。
太皇太后来了,就在这临冬的深夜,翩然而至。
沈昱不再说什么,只是问道:“您这一次,所来为何?”
那侍女又回了一句:“这不关你的事,你只管审案,主子就想看看,你今晚要怎么审这案子。”
这侍女刚说完话,那身影一动,风风韵韵的声音随即落下。
“安庆王,不用管我,你接着审吧。”
沈昱不敢耽误,说了一声“是”之后,又来到了留下来的几个仆人身前。
气氛萧条,屏风后的女人有些乏累的靠在红木枝椅上。
今晚,刚听说洛清城死了,她就差人出去打探消息。
得到的消息,洛清城果然已死。
又听人说,他是被亲女儿给杀死的,巧合的是,那个杀了洛清城的亲女儿,正是她前几天下旨嫁给摄政王的新娘。
本来朝事众多,她本没有把这件事情挂在心上,今夜却听探子说,这新娘性格刚烈,竟然逃了婚。
她立即哈哈大笑,想来这摄政王又丑性格又坏,连清清白白的洛家女儿都不想嫁给他,避之不及地逃了婚。
却又转念一想,莫不是摄政王他知道,洛清城是她安插在京城里的眼线,他又怀疑洛青山的女儿是自己派去去监视他的,所以这些天,才没有上报新娘逃婚的事情。
太皇太后叹了一口气,安庆王好久没有审案子,怀着对洛清城的死的好奇,又想看看安庆王是怎么审案子的,她今天晚上才会突然来到这里。
隔着屏风的缝隙,她隐隐约约的看见了那个跪在地上,却一脸坚韧的女人。
想来,她就是那个逃了婚的洛寄柔吧。
沈昱转身,回到那群留下来的仆人面前,随后,叫了几个衙役上来。
“你们把他们带下去,分别询问他们洛寄柔作案的详细情况,越详细越好。”
说完,就手负于背后,悠哉悠哉的坐回了椅子上,还喝起了茶。
衙役不敢亵慢,把那几个仆人带了下去,也不管那几个仆人是否哭天喊地。
不到片刻,新的供词拿出来了。
洛楚氏母女早已是脸色苍白,纷纷感到大事不妙,茫然地呆坐在地上。
沈昱接过去看,果然很有趣。
三个家仆,每个人的叙述都不一样。
有的说,是洛寄柔闯进了门,和打手打起来之后,后武力不胜才劫持了洛碧玉,随后抢过了那把刀,借着洛碧玉的手杀了洛清城。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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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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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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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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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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