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趟陆原满虽然抱着希望,但是依然没有寻找到自己的身份。
一个人,如果不知道自己是谁,来自哪里,曾经认识什么样的人,这个人活在这个世界上,就一点意思都没有了。
一个人若是没有可以牵挂的人。在这个世界上,就永远像是浮萍,没有着落,永远也不属于这个世界。
但是,现在,轻轻抚摸着矩矩柔软的长发,陆原觉得自己有了牵挂,有了责任。
一阵欢快的唢呐声,把两人惊醒。
不远处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百乐之王声响彻天,一片喜气洋洋的感觉。
"这是干嘛呢,矩矩,走,带你去看看热闹。"陆原说道。
陆原想带矩矩去看,他是想让矩矩看看开心的事情。让她的悲伤减淡一点。
"不,小蝶姐姐,不要去!"
谁料,矩矩显得十分恐慌,拉住陆原的手,拼命摇头。
"怎么了?听起来应该是欢乐的事情啊,走吧,没事,有我在呢。"陆原心里不由多了几分好奇。
"别去,别去。我姐姐就是因为这个,才离开家的……"矩矩说道。
陆原一愣,心里就更奇怪了,也更好奇那些唢呐鞭炮到底是干什么的了,更何况,听矩矩这么一说,这些东西还和圆圆有关,陆原当然更想弄清楚了。
"你在这里呆着别动,我去看看就回来。"说着,陆原站起了身。
"我和你一起去!"看到陆原站起来,小蝶也显得勇敢了一些。
很快,陆原就看清楚了,前面是一个队伍。
队伍穿的都很喜庆,吹吹打打的,队伍中间,还抬着一个轿子,轿子上都是红色的锦缎盖着,旁边还围看着不少镇上的老百姓。
陆原皱了皱眉头,这应该就是出嫁的吧,这种事应该很正常啊。怎么小蝶干嘛要害怕,而且怎么又说和圆圆离家有关呢?wWW.ΧìǔΜЬ.CǒΜ
"女儿啊,我的女儿啊……"
突然,一阵凄惨的哭声传来,随之,队伍突然就乱了起来,陆原就看到一个中年女人,踉踉跄跄的冲到了轿子边,脸上哭的都是眼泪。
"拿下,给我拿下这个刁民!"
人群里,一个衣着华丽,全身肥肉乱颤的男子,脸上阴云密布。
顿时,几个壮汉冲上来就把中年女人按在了地上。
"王员外,我求求你了,放过我女儿吧。"女人趴在地上,泪水和地上的尘土混杂在一起,让她看起来非常狼狈,眼泪顺着脸颊,都流到了她的嘴里,"可怜我的女儿,从小没了爸爸,跟着我吃了那么多的苦头,一天好的日子都没过过,还没长到十八岁。现在就要……"
"怎么了,你还想反悔啊,这是当初我们大家都约好的,你凭什么现在又哭又闹的,你在这里哭闹。就问乡亲们答应不答应!"王员外说着,环视周围的镇民,"你们说,放了她的女儿,行不行!"
"不行。当然不行!"
"凭什么啊,别跟她废话了,抬轿子走人吧,赶时间呢!"
"就是,上次就跑了一个了,这次可不能算了。"
"真是的,这什么人啊,不能为了一个人的私利,就坏了规矩了吧!"
"要是出了灾祸,她能承担后果吗!"
这些围观的镇民们七嘴八舌的说道。
"听到了没有,告诉你,再闹下去,你不是和我为难,是和整个镇子为难!"王员外冷冷的说完,不再理会地上的中年女人。"起轿!"
"你姐姐是不是就是因为这个,所以才离开的?"
此时此刻,陆原的心里也明白了十之八九。
"嗯。"矩矩点点头,"上个月就是轮到了姐姐了,奶奶托人跟青竹师父说了情。所以姐姐连夜就离开了,当时候我还是睡梦中,姐姐一定是不忍心叫醒我,都,都是我贪睡,姐姐临走的最后一面我都没看到……"
说到这里,矩矩眼眶里又开始噙住了眼泪。
陆原的目光猛然收缩。
如果不是因为这王员外,如果不是因为这些事,那个叫圆圆的女孩子就不需要匆忙离开自己的亲人,也更不会在山里遭遇那种不幸。
一切的悲剧的根源。都在眼前这轿子里!
"等一下!"
一声突如其来的呼喊,众人不由的都停了下来。
当看到这个陌生的年轻女子出现面前的时候,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长得倒是不错。细皮嫩肉的。"王员外作为这里的地方长官,腆着肚子走了上来,一双小眼睛,在陆原脸上转个不停,"不过看着面生,你想干嘛?"
"我要换那个轿子里的女孩子。"陆原的心里早已打定注意了。
"好,可以换。"王员外眼睛转了转,很爽快的答应了。
他心里当然打好了主意了,这一次换了陆原,那下一次还可以来抓走被陆原换走的这个女孩子。
"小蝶姐姐。不要!"矩矩看到陆原就要上轿子了,急忙冲了上来。
"矩矩,你放心,我没事,你等我回来。"陆原抱了抱矩矩。在她耳边安慰完,然后就上了轿子。
原本里面那个女孩子,头戴凤冠,身披霞彩,打扮的非常富贵,但是脸色早已吓得苍白,蜷缩成一团。
王员外让手下人把她拽了出来,然后把那些凤冠霞彩都给陆原打扮上。
"起轿!"
众人又吹吹打打的走了。
"女儿,女儿……"那中年女人像做梦一样看着这一切,一直到目光放到女儿身上她才清醒了过来,一把抱住那个吓呆的女孩子。
"妈!"女孩子终于有点意识了,大哭起来。
"快,给恩人磕头。"
中年女人急忙拉着女儿,朝着轿子远去的方向,砰砰直磕头。
陆原坐在轿子里,全身都绷住了劲儿,脑海里不断的回忆着前一个月在竹里馆里和楚红学习的功法。
虽然功法都是很基本的,但是对付这些普通人,应该不成问题了。
轿子颠颠颤颤的,陆原就感觉到。走了很久的样子。
终于,停了下来。
"请新娘子下轿!"外面有人喊道。
帘子被掀开了,有人给陆原盖上了红盖头,然后又把陆原搀下去了。
一下轿子,陆原就感觉到有些不对劲。
至于哪里不对劲。他一时说不出来,毕竟头上蒙了盖子了。
"给新娘子撒香水!"
"给新娘子戴香包!"
"给新娘子挂香链!"
接下来,反正都是一套流程,陆原任由别人摆弄,也没说什么。暂时先忍着。
"掀开红盖头!"
随着这句话,陆原就觉得盖头被人扯了下去,眼前也一下子开阔了。
这一下,他顿时就明白自己为什么刚才感觉到不对劲了。
因为这里并不是拜堂的房间或者大厅,这里是野外,陆原的面前,是一条大河,此时,包括王员外这些迎亲的很多人,都站在河边上。
而距离河面最近的,是一个穿着长袍,嘴里念念有词的道士一样的人。
而河面上,此时漂浮着一个木头和草编制的筏子,筏子上堆满了各种花草。
"好,吉时已到,请新娘子登临仙台,与河神成亲!"有人大喊道。
"新娘子献给河神大人,请河神大人,保佑本土风调雨顺!乌拉乌拉乌拉……"那道士嘴里头念叨着。
同时,几个壮汉此时早已冲了上来,把陆原给架到了那个筏子上,然后有人用力一推,筏子就向前漂浮而去。
一个巨大的漩涡,就在前方不远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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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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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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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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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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