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若双手抱胸脸色红润,咬牙切齿,好像让人给侮辱了一样。
秦烈反应过来,忍不住的扶着额头,造孽啊!
“我说大姐,你脑袋瓜里装的是啥?我不过是来看看你有没有做噩梦,你想啥呢?”
秦烈说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反倒是给秦若搞了个一个大红脸。
“那…那那,你不是想对我图谋不轨?”
秦烈一本正经,严肃道:“你看我像那样的人嘛?”
“咦!”秦若一下子把头埋进了被窝里,抱着被子不停的翻滚。
社会性尴尬死亡,用来形容秦若此时的状况在合适不过了。
磨蹭了许久,秦若才起床,装着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大摇大摆的走下楼。
这一觉她睡的很舒服,也做了个梦,梦里那个女鬼想要抓她的时候被一位持刀的男子挡下,她没看清那男子的脸庞。
只看到那只女鬼最后被男子斩于刀下。
秦若跟秦烈说了这个梦,秦烈笑呵呵道:“哟,你这哪是做噩梦啊,分明是春梦嘛!”
“要死啊你。”秦若狠捏了一把他腰间的软肉。
……
两人懒得出门,秦烈便起身去厨房准备煮点面吃。
身后的秦若抱着脸颊突然问道:“秦烈,你说这个世界有鬼嘛?”
秦烈脚步一顿,没有回头,声音醇厚温和,“你觉得呢?”
秦若茫然,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人们常说,信则有不信则无,我看你啊肯定是因为看那张图片的原因,明明胆儿小吧,还挺爱玩,老是做噩梦,胡思乱想,有时间去看看心理医生吧。”
秦若猝了他一口,骂道:“你说我有病呢?”
秦烈回过头,“不然嘞?”
“可你给我那张纸确实跟头一开始不一样啊。”秦若想到了那张五雷护身符。
“哦,那是我花了五块钱在地摊上淘的,不防水。”秦烈平淡的回到。
“不防水?”秦若想到了自己在车上梦醒时的一身汗。
“好你个秦烈,地摊货也拿给我防身,你个小神棍。”
秦烈笑笑,没理她转身去厨房煮面去了。
很快两大碗鸡蛋面出炉,不得不说秦若看似瘦弱,其实饭量不是一般的大,一大碗比秦烈吃得还快,还要去锅里再盛。
吃过饭,送走秦若后,秦烈回到了房间。
之所以敢让秦若走,是因为那女鬼已经被斩断了与秦若的联系,只要没有灵媒就不可能再进入秦若的梦境,再加上她的灵体被重创,短时间内不会再有害人的能力。
而在这段时间里,秦烈决定找出女鬼的源头,彻底的斩杀她。
从床底拿出那件血红嫁衣,秦烈小心翼翼的将它放进一个黑袋子中,并用雁翎刀压在其上。
秦烈拿出从龙令,严肃现身站在他身旁。
两人无言,只是相互点了点头。
然后,秦烈闭合双眸,手中的从龙令掌心贴在有黑龙那面。
意识飘进从龙令中,那尘封已久的古老卷轴铺展开来。
火光摇曳,在秦烈脑海中熊熊燃烧。
“解封了。”
昨天秦烈就查到了从龙令中嫁衣女鬼的信息,只可惜是被枷锁封印的。
可能是因为不久前吸收了那股阴气的原因,枷锁解封,将他的意识拉了进去。
一行小字浮现。
“天启六年五月初六,狴犴厅。”
接着,秦烈模糊的双眼开始清明。
一处类似于电视剧里县衙公堂的大殿,暗黄的灯火摇晃,一尊形似老虎的威武青铜兽首刻在公堂最居中,兽首之下坐着一位身穿黑衣锦袍,腰横宝刀的中年男子。
那男子身材魁梧,剑眉星目,与秦烈有三分相似。
在那男子座下左右,各站着两名横刀在腰的男子,年龄也不同,有年轻,也有老者。
秦烈大概能猜到公堂居中端坐那人是谁,应是先祖从龙•洪,而座下四人估计就是从龙卫四司指挥使。
秦烈低头看了看双手,好真实啊!
自己仿佛就是其中的一员,这是什么秘术,竟然类似现代的VR技术。
公堂之上从龙洪座下最左边,一名稍显年轻的男子上前一步,恭敬道:“大人,邪道已招供,这是他这些年来所犯下的恶行。”
从龙•洪接过笔录,眉头紧锁,随即怒道:“好一个邪道,简直无恶不作。”
“诛邪使王麟何在?”
那年轻男子抱拳跪地,“末将在。”
“按从龙律,将邪道灵魂镇压从龙狱中,日夜受剜心蚀骨之苦,永世不得超生,不得有误。”
“末将领命!”
诛邪使王麟退后,在他身旁一人上前一步。
“大人,末将接到手下上报,应天府内出现一起厉**恶事件,末将本欲前去收服,却在诛邪使捉拿的邪道口中得知,应天事件与那邪道竟息息相关。”
洪抬起头不再看笔录,“嗯?捉鬼使你且细细说来。”
“是!”
“应天府教坊司内,有一女子,年方二八,能歌善舞,乃是前任布政使的嫡女,因布政使贪污被皇帝斩首,其女发配教坊司。
“那女子在教坊司与一位落魄书生相恋,两人结下山盟海誓,等书生考取功名替她消除贱籍,娶其为妻。”
“书生考取秀才后,又接连考入乡试,都有不错的成绩,但天有不测风云,书生跋山涉水进京赶考会试之际,遇到强盗。”
“可怜书生手无缚鸡,交出身上盘缠之后,仍被一伙强盗杀害,剥皮抽骨,割肉剜心,吃干抹净,只剩下一堆白骨流落荒山。”
“日复一日,白骨下书生残魂执念不散,只为想再见良人一面。恰巧此时邪道路过此地,见书生遭此大难仍不愿化为厉鬼,便动心思想将书生灵魂以左道之术炼为鬼将,供其驱使。”xǐυmь.℃òm
“后,邪道又得知书生有一红颜身处官妓并用情至深,便又有了恶毒心思,竟想让那女子也化为厉鬼,助他练成阴阳鬼将。”
“邪道先以左道之术将书生炼成鬼将,后找到书生同窗威逼利诱之下让其模仿书生笔迹写下绝情书,与教坊司老鸨联合设下了负心状元郎的戏码,将那女子逼成厉鬼。”
“在那邪道准备去收服女子厉鬼之时,被诛邪使所抓获。”
洪听完深吐一口气,抓着笔录怒气丛生,身后那颗青铜兽首亦是兽目怒瞪。
秦烈在一旁浑身冰冷,他真的想见一见那邪道,看看他到底是何妖魔,竟有如此恶毒心肠。
洪,问道:“那书生魂魄何在?”
诛邪使上前叹息道:“邪道不敌末将,就将书生鬼将爆魂,试图阻挡末将。”
“混账!”洪一拍公案,浑身杀气铺天盖地。
诛邪使一颤,头颅低下,不敢抬起。
“不过,那书生曾留下一封书信,末将保存了下来。”
诛邪使从怀中掏出一封带血的书信呈了上去。
洪并没有拆封,他已经知道信中大致的言语,摇头一叹。
“捉鬼使钟离何在?”
钟离上前一步道:“末将在。”
“你携此信前往应天,尽量安抚那女子厉鬼,如若她执念就此消散便好,如若不散…”
洪没了话语,钟离明白他的意思。
如若不散,那么就只能杀了。
钟离接过信就准备离去。
此时,天大亮,已至巳时。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突如其来,响彻天地,将大半座京城震的破碎不堪。
“大胆妖孽!!”
洪,虎目射出两道金光,浑身筋骨毕露,滔天的压迫感使秦烈喘不过气来。
秦烈沉寂在那书生的惨案之中,此时被巨响惊了神,他细想为何会有如此惊天动静。
赫然,一条信息出现在了他的脑海。
天启六年五月初六,那不是天启大爆炸发生之时吗?
可先祖洪为何大喝妖孽?
难道,天启大爆炸是因为妖魔现世?
没时间考虑,就连刚准备出门的诛邪使也露出了恐惧之色,这样的大动静,到底是何妖孽。
“捉鬼使、镇魔使、降妖使、诛邪使,听令!”
“集结所有从龙之属回京,不得有误!”
洪一身杀气激荡,单手按住腰间雁翎刀。
座下四人纷纷抱拳单膝跪地,“末将领命!”
三人先行出去,诛邪使犹豫片刻,将信呈上。
“大人?”
洪接过信,点头,“你先去。”
“是!”
诛邪使走后,洪拿起信走到秦烈站的位置,仿佛看穿了近四百年的光阴。
他喃喃道:“后辈来人,今日人间大难,吾从龙,恐将覆灭,吾将此信交托与你,望你在后世明察秋毫,斩妖除魔。”
洪说罢,转身出门,腰间宝刀铮然出鞘。
“孽畜,敢尔!”
剧烈的震动堪比十级地震,火光冲天,无数哭喊声在秦烈耳畔响彻。
人间地狱,不过如此了。
轻飘飘的信落到了秦烈手上。
外面的厮杀漫天,大殿之中,那颗青铜兽首仿佛在仰天长啸,诉说着人间悲剧。
最后,那颗兽首转头看了秦烈一眼。
火焰来袭,秦烈的意识开始退去。
直到整个卷轴被熊熊烈火燃尽,两段小字浮现。
“刻录于天启六年五月初六,从龙第八代统领,洪,战死!”
其余属官,皆战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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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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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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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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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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