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时间不短但也不长,轻功之事刻不容缓。阮晴说做就做,她立刻屏蔽六识,脑海中一遍又一遍地播放着《凌霄步》的经络图,细细观摩,待确认已无差错,才调动灵力,按照经络图小心翼翼地开始修炼。
薇儿见阮晴入定,暗道不妙,不禁焦急万分:“这死丫头!都说了不能乱尝试,为什么就是不听!死倔!”薇儿如热锅上的蚂蚁,来回踱步。
创造功法岂是儿戏,这世上最难的事莫过于创造,而创造功法,只有两种结果:创造成功,自然是皆大欢喜,能力更上一层楼;创造失败,便是经脉尽断,更有甚者会就此陨落,当真是九死一生!
薇儿不敢打断阮晴,又怕万一阮晴创造失败,自己护不住她,只好敲开烛禹铭的房门,恭敬地说:“暗蝎大人,丫头,她……趁我走神,偷偷开始创造功法了,她曾说那是一本古老的内力轻功,还说要用灵力修行,怎么办……”
烛禹铭眉头猛然皱起,表情骤冷,瞪了眼薇儿,冷声道:“你就是这么照顾她的?”
“对不起,是属下失职了,属下甘愿受罚!”薇儿额头渗出几滴冷汗,连忙回答。
烛禹铭起身,收回目光,说:“算了,没有下次。”他刚走进阮晴与薇儿的客房,便看到阮晴额头青筋暴露,面色涨红,双眼紧闭,身体不断抽搐着,仿佛下一秒就会崩溃。
见阮晴如此痛苦,薇儿心里愈加躁动不安,她不希望阮晴出事,她可是自己的宝贝,心头肉啊!
烛禹铭自始至终一直盯着阮晴,却丝毫不见动作,眉头皱成一团,单手捏着下巴,低头沉思。
“咱们不能插手,只能看她的造化。”良久,烛禹铭才不甘地说,“她经脉中的灵力如沸水,狂暴混乱,却保持着微妙的平衡,如果咱们插手,她必定会爆体而亡。”
“怎么会这样!”薇儿眼角隐含泪水,颓然地做到地上。薇儿的行为令烛禹铭惊讶,自从灵猫带薇儿来到杀手联盟,他还未见她流过泪。
“薇儿对阮晴有感情了吗……真是稀奇,这小丫头出人意料地招人喜欢啊。”烛禹铭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阮晴,生怕她出危险,自己来不及救助。
灼热、死寂,这便是阮晴此刻的感受,她体内的灵力以《凌霄步》的路线流转在经脉中,起初十分顺畅,像是清风拂面,闲适清凉,可随着时间流逝,灵力却愈来愈重、愈来愈热,现在竟变得如同滚烫的岩浆,流转起来就像在盐粒在伤口上滚动,痛不欲生。
突然,阮晴感觉体内经脉一阵剧痛,裂开一道小口,竟是有丝缕血液渗透而入,混杂在灵力中,横冲直撞。阮晴浑身痉挛,面色愈来愈苍白,皮肤下的血管却根根分明,犹如白纸上的红色浮雕,峥嵘地吓人。
烛禹铭察觉到阮晴的灵力在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那透出体表的暴戾气息,让他脸色巨变,想出手相助,却有无从下手,暗道糟糕:“丫头的灵力怎么突然变得这么狂暴?就像是……妖力!难道!”他的瞳孔猛地一缩,“是灵力变异!”琇書蛧
薇儿已经顾不得落泪,而是围着阮晴焦虑地来回踱步,心疼地看着痉挛的阮晴,不知所措,最后竟是跪在烛禹铭面前,哭着说:“暗蝎大人,求求你!一定要救救丫头,即便是经脉尽断,也不能让她死啊!”
“这死丫头!净给我找事!”烛禹铭内心抱怨道,“竟然妄图修炼没有依据的功法,果然是年少轻狂,该怎么办呢?”他稳住躁动地薇儿,说:“别急,不会有事,她连《嗜血经》都能扛过,未必不能创出一门独特的,只属于她的功法!”
虽然阮晴得到了烛禹铭的肯定,但薇儿依旧不敢松懈,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呢!
阮晴的苦苦挣扎,经脉早已千疮百孔,与血管混杂在一起,亏她是个半妖,生命力强,平常人早就归西了,可即便是如此,阮晴也是徘徊在崩溃的边缘,危机四伏。她全身的经脉与血管几乎连成了一体,简直就是个大杂烩,幸亏她修炼了《嗜血天书》,能够控制自身血液,才逐渐把混入经脉的血液引出经脉,开始破损的经脉。
时间飞快流逝,一日、两日,前往血狱的前一天傍晚,阮晴才彻底修复好破损的经脉,成功运行《凌霄步》一周天,心力憔悴的睁开双眼,微笑着说:“我成功了。”便昏迷倒地,烛禹铭与薇儿同时松了口气,放下心来。
薇儿迅速抱住阮晴,热泪盈眶,看得烛禹铭一愣一愣地,搞不清楚现状。他顶着熊猫眼,转身对着薇儿说:“剩下的事就交给你了,虚惊一场,我去补觉,两天没睡,困死。”
“好的!”薇儿也是两天没睡,却激动异常。她顶着熊猫眼,开始用水元素清理阮晴身上的血色污垢,并温养她虚弱的娇躯。
薇儿轻揉地脱下阮晴的衣物,慢慢抚去她身上的血迹,看着阮晴苍白却不失美感的容颜,忽然笑出声来:“你啊!太爱乱来了,以后再这样,我可不会管你!”话虽这么说,但她知道,如果有下次,她还是会管,那是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特殊感情。
当薇儿为清理干净身体,抬头看向窗外时才发现,天边的太阳只剩下一半。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另一边,烛禹铭开着灵力镜,盯着镜中的虚影说:“明天的行程取消,你不用来了。”
虚影点头,悄然消失。
“唉!这丫头,计划全被打乱了,算了!等你养好身体,我亲自送你去吧。”烛禹铭倒在床上,呼出一口浊气,闭上双眼,嘀咕道,“睡觉……”
阮晴做了个奇怪的梦,在梦中,她穿着洁白的婚纱,亭亭玉立,牵着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看不清楚面容的高大男人的手,竟是一场婚礼!她还是新娘!
只见主持人问:“……先生,您愿意娶你身边这位阮小姐为您的妻子,不论贫贱与富贵,直到永远吗?”
那高大的男人抱住阮晴,大声回答:“我愿意。”
这时,主持人看向阮晴,问:“那么请问阮小姐,您愿意嫁给您身边这位……先生为您的丈夫,无论贫贱与富贵,直到永远吗?”
阮晴把头倚在男人肩头,幸福满满地笑着说:“我愿意!”
……
阮晴想要张口却无法张口,只能在心里骂道:“愿意!愿意个头啊!如果知道他是谁,我一定打死他!让他再也不能人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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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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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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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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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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