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科幻小说>末世虫皇>第十章 千钧一发
  “擦”,一道微弱的火光被点燃了起来。枯瘦,关节处鼓鼓的突出,没有一点肉的爪子影子鬼魅般被映衬到了灰蒙蒙的墙上。可是只在眼前稍稍一闪便被扑灭在了漆黑狭小的空间里,一点点袅袅升起的青烟在淡淡月光下被吹散开来,只留下一点硫磺和红磷的味道让人凭空怀念。

  破败;四周水泥地面上坑坑洼洼;原本光亮的玻璃窗户裂开成了一粒粒的碎渣;大股大股的寒风夹杂着雪花碎末从墙壁缝隙中钻了进来;承重梁柱子上的石灰掉落了一地,只剩下被腐蚀的差不多的钢筋依旧顽强的支撑着;楼层内原本井然有序,造型优美的物品被摧残的只剩下蒙上一层腐朽的黑色垃圾,散落的到处都是;宽敞的楼层内弥漫着一股臭不可闻,排泄物与腐烂尸体混杂的陈腐的气息。四周的墙壁溅上了点点片片的腥红色液体。唯一的楼梯出口被炸得粉碎,碎砖、木块、铁片软塌塌地被堆成了一团。自欺欺人般阻挡着怪物残暴得攻击。

  “哎呦喂,市长就是市长吗!抽根烟都要管的吗!要不我给你根,你就睁只眼,闭着眼过去算了!你说好不好啊,我的市长大人?”那只爪子的主人说完自顾自得狂笑起来。露出参差不齐的几颗大牙,一股让人反胃的酸气从臭烘烘的大嘴里喷了出来。

  说完自顾自的从被油污弄得锃亮发黑的裤腰带里又掏出根皱巴巴的香烟假兮兮得双手捧上,递到跟前的黑影面前。

  本来倚在墙角懒懒散散的身影们也一个个直起腰,饶有兴趣的准备观摩这场内斗,带起一片灰尘。

  忽然,递烟的那只手毫无征兆地被它身前的黑影狠狠的扭成90度,香烟一下子掉到地上,滚到黑影脚下,整个人就这么被直直地拉了起来,“疼,疼,市长我错了,我错了,松手,松手!”冷汗一下子从他头上全冒了出来。

  黑影只是冷哼一声,轻轻一推,那个人一下子没站稳,凌乱的退了几步,一下子坐到一听随手丢弃的铝皮罐头上。那人顿时哭丧般嚎了起来:“哎呦,我的屁股,屁~~。”

  还没等下个字喊出口,他的嘴里就塞进了只表面满是乱七八糟脏东西的胶皮军鞋,“王八,想活命就闭上你这张臭嘴,否则现在把你丢下去喂虫子。”

  原本还在默默围观的队员连忙凑过来七嘴八舌讨好说:“市长,把他丢下去吧,老子早就受不了他这张臭嘴了。”“市长快点为民除害啊!”“市长,咱们把他丢下去吧,我活那么大,还没仔细见过这么大的虫子吃人呢!”

  他们慢慢凑了上来,布满细小伤痕的脸揪成了一块,硬生生戳进去的两颗黑色眼珠里满是兴奋与嗜血。好像全然忘记了原本叫王强的王八是如何与他们在车上一同分享着香烟,吞云吐雾般肆意着青春。

  这些人都是些随市长一同出来的年轻人,他们学过文字,学会了开枪,有几个还知道驾驶。但是没有一个人听过童话故事,知道善良,怜悯,博爱为何物。他们是听着惨痛历史成长起来的一代,接触到的最多的是鲜血,饥饿与严寒。

  市长没有搭理他们,只是叹了口气,把脚从王八口中抽了出来,捡起地上掉落的香烟将它重新别在王八耳朵上。甩了甩鞋子上的口水黏液,慢慢的挨到窗户跟前,向远方的点点火光望去。

  他姓陈,后面跟了青松两字,是落日城的第二任市长,有个叫陈新阳的儿子和一个还没过门的儿媳妇叫穆小七。他长得很高,线条很硬朗,不爱说话,习惯用行动来解决问题,

  没什么嗜好,眼神总是和煦的看着一切从他跟前经过的人和事,即使是杀人的时候。

  没人知道他心底在想什么,即使是每天跟他睡觉的女人们也不懂。

  他就是他,陈青松,默默的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影响着每个跟他有接触的人。庇护着脚下的市民,又不动声色的大口吞噬着脚下生物的营养,即使是自己的儿子。放在任何时代,他都是个让人害怕又企羡的中年男人。

  此刻的他,正默不作声冷静的望着远处闪闪点点的篝火,等待着战斗的到来,手中把玩着的小型钢笔粗细的雷管正从中指跳到食指上,然后划落到掌间,接着抛到空中被无名指勾住,周而复始的旋转着。他就么把玩着自己的生命,毫不在意地让自己站在死面前回望着生,等待着战斗的到来。

  “看,我父亲站在窗口”新阳放下清寒递给自己的只剩一个镜头的夜视望远镜,紧了紧领口,朝正在调试着迫击炮准心的清寒说道。

  “哦?让我看看?不知道你爸是不是也长着跟你一样,一副小白脸的样子”清寒来了兴趣,从新阳手边接过望远镜,半眯着眼睛朝新阳指的方向观察起来。

  “你父亲好像发现我们了,正在打手语呢,你过来看看发什么呢?”清寒一脸疑惑的将望远镜递给新阳,在新阳后背上抹了抹她手上的灰,又说:“你父亲长的虽然清秀但感觉挺男人的,跟你虽然像,但气质比你强多了。”

  新阳没搭理此刻正吃饱东西心情大好的清寒,仔细看向操场一边那快要倒塌的大楼,父亲正在窗前用左手在空中比划着些什么。

  “额,那是他习惯动作,不是手语。”新阳向偏着头得清寒解释道,“准备好了吗?可以的话就说声,我父亲那边应该好了,都站在窗前,等着我们这边发信号了。”

  “恩,可以了,上吧!”清寒貌似有点紧张,手想要拍拍新阳肩膀,可是举到一半又放下了,替新阳整了整身上厚厚的一层衣服,“小心点,别再跟上次那么莽撞了。这次可来不及救你了。”

  说完背过身,从身后的武器堆里捡出一根圆滚滚、长长的东西,貌似还是纸做的,上面的颜色早就脱落的差不多了,只剩下白色的表皮在空中被风吹得一抖一抖的。

  “这是烟花吧,让我看看。”新阳小心地从她手中接过来仔细端详,这种东西只在老人口中听说过,说是会在空中绽放出五颜六色的火花,美丽奇妙。

  “你认识啊!这是我爸在我十岁生日时走了很远找到送给我的,我一直保存着,都没舍得放,今天,也许┄┄不是,是为了怕它生霉坏掉了,所以就拿出来放着看看吧”她握住烟花的两端,一把藏到身后,怕新阳给弄坏了。

  “恩,不会有事的,等着看那只怪虫吃瘪吧!”新阳勉强向刚刚不小心就说错话的清寒笑笑,便转身打开车门钻了进去,关牢窗户,发动起油门,“嗡┄┄嗡┄┄”发动机的轰鸣声也许惊动了正在操场上休息的那只怪虫,隐隐约约感到砂石地面下来传来的一阵震动。

  新阳坐在车里,握牢变速杆,长吸了口气,“这次关键在我,我不能有一点点失误,我要做好,不能在父亲和清寒面前丢命,更不能丢脸。”新阳暗暗告诫完自己,拍拍自己冰冷的脸颊,让自己冷静下来。便一脚踩上了油门,灵活的拨动开变速杆,从一档迅速拉到了五档。车子笔直的冲出他们藏身的树丛,向操场中央轰鸣而去,如一头睡醒的巨兽,伸开了自己锐利的爪牙。

  耳后传来一声清脆的爆炸声,紧接着又从空中传来了一声。新阳没有敢向空中望去,只是让眼睛直直的盯着前方平静而又危机四伏的地面。

  事后,清寒满怀激动的跟新阳描述起那个烟花是如何如何的壮观,瑰丽,奇妙,艳丽万分却又稍纵即逝,新阳总是傻傻的相信了,直到最后,新阳才知道,那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二踢脚,地上响了一下,空中又再响一下,便归为虚无,融化在那晚的黑夜里。

  前方地面上陡然裂出一条巨大缝隙,砂石纷纷从裂缝中滑了下去。从中间陡然窜出一条白色的巨大触须,狠狠地从半空中砸了过来。

  新阳一把打横方向盘,踩牢了刹车,车子险而又险地从触须边擦身而过,乳白色触须带起的碎石噼里啪啦的砸在车身一边,新阳顾不得长吁一口气,不顾熄火的危险,没有调档,直接又踩上油门,直接轰到了最底下,车身猛地震了几下,向前跌跌撞撞地驶去。

  原本平坦的只有稍许坑洼的操场像是烧开了锅的糖浆,纷纷裂开了巨大的口子,在夜色下格外狰狞,一条条乳白色的触须从裂口中纷纷冒出头来,向车子疯狂的涌来。场中顿时砂石横飞,一片狼藉。

  正当新阳应接不暇时,“当当当当”,父亲带来的重机枪与清寒的81式机枪几乎在同时开起火来,撕开了这些堵在自己面前的怪异触须,白浆横飞,洒落一地。

  一发闪光弹被打到了空中,顿时照亮了四周,在层层触须中新阳终于发现了正主,一个蘑菇状的黑色头颅正不停的扭动着,指挥着触须向自己扑来。

  新阳在车中紧张万分,汗水早已渗进方向盘的海绵防滑层里,几乎是疯狂地打着方向盘,躲开那些从四周冒出,半个车身大小的触须,但即便如此,车子的后门与左壁也被打的变了形。

  情势越来越糟糕。新阳不得不按下了车中的电子按钮,“再这样下去,真的不行了!只能拼一拼了”新阳知道此刻父亲他们的弹药应该不多了,是到实施计划的时候了。

  车子一阵机械传动的声音。不等车子的铁幕完全落下,新阳就按下了喷火口,左右猛打方向盘,车身一阵剧烈的摇晃,差点翻了过来,而刚刚从两边夹击过来的触须被弹成了团肉酱。

  清寒的射击技术真的很不错,不像父亲他们,只是射杀操场外围的触须。她的子弹几乎是擦着车顶过去,射在前面挡路的触须上,把它们强行按到在地,然后让新阳从这些肥大的尸体上面直直的碾了过去。变成一滩滩肥肉做成的肉肠。

  正当新阳拼命向这头怪物的头颅开过去的时候,突然车身一打滑,方向盘几乎从他手中挣脱,新阳几乎是下意识地掰住了它,脚上猛踩住油门,然后只听到车身下面传来一阵什么东西被碾碎,然后汁液喷射的声音,慢慢的车身行驶才恢复正常。

  这时,新阳才透过监视器看到原本被打断的触须慢慢地停止住了从伤口处喷出大股大股的体内液体,缓慢地蠕动开,然后表皮迅速地萎缩了下去,原本外层厚厚的绒毛蜕变成了密密麻麻的触角,身材变得更小,动作也变得更加灵活,摇动着躯体,朝自己如潮水般打了过来,而车子则是那无尽海浪拍噬下的孤岛。

  直到现在新阳才明白了什么叫再生,但是此刻大家已经踏上了不归路,只能放手一搏了!

  清寒在黑夜里看到新阳深处的困境,大大的眼睛比平时更亮了几分,又恢复到了刚刚相遇时冷静,拿出一发迫击炮弹,“现在,只能看你命硬不硬了”,说完,调准好射击方位,毫不迟疑地将炮弹塞入炮口中,“嗖”炮弹在慢慢逝去照明弹的光亮中划出道清晰的轨迹,落在车身不足三十米开外处,炸出一个大坑来,硝烟弥漫,蜂拥而至的一片怪虫被抛到了空中,散落了一地,乳白色的汁液像是大地的血液,从坑中喷涌出来。而新阳驾驶的车身只是微微一震。

  “清寒,你好胆色,行,死在你手里也比窝窝囊囊死在这群怪物嘴里好!”,新阳驾驶车辆灵巧地在地上划出个Z字形,碾开被吓得分了神的细碎小虫,向迫击炮打出的那一片安全地带驶去。

  大楼上,正在疯狂扫射顺着水泥柱爬上来,分裂出来的小蠕虫的父亲一行也被吓了一跳,顿时一片嗡嗡地议论声:“擦,小七这小姑娘片不要命了,这哪是援攻,这是要新阳的命啊!”

  “没想到小七平时看起来邋里邋遢,见谁都爱理不理的,没想到手底下还有真章,单说这射击的活还真不赖啊。”

  “市长,没想到咱这落日城还有迫击炮啊,市长您真是深谋远虑,刚开始我还以为您是带着我们往死路上走呢!市长,这些天真是对不住了,您说您,咋就不提前说呢!也让我们安个心。”

  父亲并没有答话,只是一味地埋头射击,他心里也泛起了嘀咕:“小七?不对,小七没这么大胆,再说她不可能拿新阳的命开玩笑,而且城里不可能有迫击炮,难道是?”父亲停下来,双手一扭,卸下空了的弹夹,又从窗台上摸出一个,安上,“没想到我儿子能在来这个废城的路上招募来这么强的伙伴,看来我终于可以等来退休了。”

  不经意间,他满是胡渣子的嘴唇微微向上翘动了一下,抬手就是一枪,打落了逼近的一条小虫。

  迫击炮弹每次都悬而又悬,巧而又巧地落在车辆前面,带起的鼓鼓浓烟让新阳基本只能猛踩油门一个劲的向前开,车身被地上的碎石,坑洼,虫子的残躯震得摇晃个不停,几次都失去重心,差点要翻倒在了路边,可是我新阳不能停!

  接近这只大虫的头颅,机会只有一次;而小虫在身后越聚越多,越聚越密,张牙舞爪地要把整辆车吞入它们细细但牙齿锋利的口中;前方则是一轮轮炮弹在爆炸,也许只要新阳一停下来或者只要慢那么一点点,炮弹就会落在他头上,将自己炸得粉碎,然后被身后汹涌的虫浪吞没,不留一点渣子。

  一想到这,新阳的脚就不由得踩紧油门,心砰砰地像要从胸口跳出来。

  “操你妈的清寒,回去老子非废了你!把你剁了喂给一一吃!”新阳不由自主地在车里狂喊,貌似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还残存那么点理智,不被无边的恐惧吞没。额头上的汗水挤进了眼睛里,盐的人发疼,手臂上的筋不受自己控制地一跳一跳地,只能强迫着肌肉去压迫抑制住它。

  炮声停了下来,眼前就是那个黑色蘑菇虫头了,正用它那呆滞无神的眼睛茫然看着袭来的车辆,费劲地向地下挤去。旁边乳白色的虫浪正急切翻滚着,想要保护住它们的主人,把我这个胆大包天的侵略者撕得粉碎。

  “呵呵,这个时候才想到逃,太晚了吧!”新阳怒吼道,太阳穴边的青筋瞬间爆了开来,睚眦欲裂,右脚一脚踩住了刹车,双臂交叉着猛打方向盘,车身怒吼嚎叫着,轮胎在地上转出一圈青烟,溅出的沙砾碎屑几乎打穿了猛猛扑来的一层蠕虫。

  新阳抬手按住了一直牢牢固定住的巨型捕兽夹弹簧,固定在座位两边的铁架上。上面是伴随着自己左右的三菱刺,后面是绑紧了的钢筋。一个简易的弹射系统却是他们这次行动的关键。威力汹涌的现代武器不过是这个冷兵器时代王者的一个强有力的注脚。

  新阳两手费劲地拨开上面的固定夹,膝盖猛顶连在后门窗板的简易装置。“吱嘎”后门窗板随之掉落下来。紧接着就是弹簧松开,弹射;利器挣脱束缚,呼呼地破风声;新阳只感到耳边一阵凉,像是被削掉了一样。

  此刻新阳已经没心思管什么耳朵了,只是驱使着不堪重负的汽车向那个沙坑钻去。

  怪虫只看见那个两只触须那么大的怪物先是悍不畏死地朝自己冲来,带来了大量爆炸,杀害了自己最忠实的一批臣民子孙;然后却只是在自己面前猛的打了个转,便不动了。当它正好奇,要不要乘此机会,一口吞下它,尝尝味道的时候,只觉得一个黑影猝不及防地扑了过来,紧接着便是巨大的疼痛在自己的脑袋上开出了一朵巨大的血花,怪虫糊里糊涂地就陷入了一片黑暗中,等自己再次醒来,就发现自己被那头小小但力气巨大的怪物在地上拖行。m.χIùmЬ.CǒM

  新阳紧张地注视着身后,怪虫貌似能够动了,拼命挣扎着;拼命地用自己半截破烂的身体上还没长全的触须拖住地面;拼命地用自己长长的獠牙咬食头顶上根本够不着的钢筋,偶尔颠簸后能在钢筋上带出一溜蓝色的火花。怪虫的眼睛里露出的神情明显是狰狞,是恐惧,是愤怒,是茫然。它的子子孙孙正奋力地跟在它身后,像是肥皂在水中坠落时带出的长长泡沫。

  “难道它已经有智慧了?”这个思路刚刚形成,便被新阳狠狠甩到脑后,新阳强迫自己只想着前进,前进,前进。脚下一紧,速度又加快了几分,汽车彻底挣脱住了原有的束缚,化身为同样的洪荒巨兽,奋不顾身的想要拉着它的对手一同坠入地狱。车前随着刺啦一声异响,便冒出了滚滚浓烟。在此时的黑夜,尽显得格外夺人眼球。

  清寒顿时从树林中冒了出来,焦急万分地放声大喊:“新阳,快,快跳车,要爆炸了!”

  新阳被烟呛得连连咳嗽,神智不清,但是潜意识里一直没松开油门,恍惚间好像听到清寒在叫嚷什么,“这小妮子,也不坚守自己的岗位!”新阳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伸腿就是一脚,踢开了旁边的铁门,朝着大概的方位就急红了眼,嚎了起来:“打啊,你他妈的倒是打啊!”眼瞅着前面就是沙坑,一下子从疾驰的车里跳了下来,滚到了一边,借着惯性支撑着爬了起来,跑了两步,只觉得天旋地转,又趴到了地上,摔得七荤八素,双手紧紧抠住地上的沙土,借着求生的欲望,奋力地向前爬去。

  “轰”“轰”“轰隆”接连地几声巨响推动着火红色的气浪向新阳平推了过来,他就像块破布条被抛到了半空中,只看见一团红中带蓝的火球迸射出大大小小的火焰爆裂开来。晕晕乎乎的新阳莫名其妙的想到个问题:“清寒这小姑娘的烟花在战前该是伪劣产品吧,怎么现在才爆炸啊,虽然样子还不┄”

  新阳又悲催地再一次陷入了一片深不可测、无际的黑暗中,不知落日城在何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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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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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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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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