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浑身都是伤痕得蹲在角落里乞讨,脸上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面貌,是这个男人,从天而降,将她从深陷的沼泽中救了出来,那晚,她获得了重生,他替她换了一个名字,洗干净她浑身发臭的身体,然而大概也就是那个晚上,她的命运注定和他联系在了一起,永远都挣脱不了了。
冷意爵是个强悍、霸道的男人,任何问题在他面前都似乎不是问题,他随意将人命玩弄于股掌之间,然而在对她的时候,却比任何人都温柔、呵护,仿佛自己是他珍视已久的珍贵物品。
冷意爵甚至将她囚禁在别墅内,也只是为了保护她,获得她的周全,可是现在呢?她已经有了向往的自由,她现在又在做什么呢?在回忆什么呢?在痛苦挣扎什么呢?这个城市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街边的商店依然热闹非凡,冷幻茫然的看着和她格格不入的热闹景象,忽然觉得心中空荡荡的,只因为那个一直呵护她长大的男人不在了。
不管这段时间,她用了很多的方式来安慰自己,只是事实却是再也听不到这个男人的声音,哪怕她愿意永远生活在他的庇护之下。
云市热闹的夜晚,走在路边的行人诧异的看到一个女子拼了命的往前奔跑着,他们往后看去,并没有人在追逐她,都奇怪的摇摇头,这一夜,冷幻像发了疯似的从一条街道跑到另外一条街道,直到筋疲力尽,风吹干了她脸颊的泪水,冷意爵死了,她自始至终心里一直都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她,想到他的离去,她疼痛的无法抑制,她一直都在自欺欺人,以为只要累了就能忘记眼前这个事实,以为只要坚持下去总有一天会找到他。
一个月过去了,警察那边也打过电话,很抱歉得告诉她,没有找到冷意爵的尸骸,高兴也打过电话问过她的情况,并且告诉她,自从她离开了以后,顾成希也离开了这个小镇,她很好奇,两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原本如胶似漆的恋人怎么会一时之间就断了音讯?冷幻只是简单的将事情交代了两句,乔丽娜也不再多问了。
漆黑的夜晚,只有她孤零零的一个人,即使她坐在电视机面前看着电视,但是里面的内容却一点都印不了她的脑海中,这个夜晚,寂寥的令人可怕,曾经的她是多么恨他霸道的掌控她的行踪,更恨他差点打死了顾成希。
现在她才知道,其实这些恨全是假的,与他的生命比起来,她才后悔当初为什么没有真正接纳他。
当夜,凌晨的电话响了起来,是乔丽娜的电话,“小幻,你一声不响的离开,你不知道我们都很担心你吗?”
“对不起。”冷幻止住了泪水,“娜姐,我想问你一件事。”
“嗯,是什么?”乔丽娜问道。
“如果可以重来一次,你会不会接受任大成?”冷幻反问。
“不知道,或许会或许不会。”乔丽娜诚实的说道,“如果没有遇见他,或许我又是另外一种人生了,小幻,我看到报纸了,是不是你的养父出事了?”
冷幻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如果可以重来一次,我宁愿什么都不去做,不去想,我宁愿他还是好好的活着。“
站在灯火通明的客厅里,冷幻双眼无神的拿着话筒,喃喃自语着,嘴边勾起了一抹嘲讽的笑意:“我本来就是一个残忍、自私的人,如果他还活着,所有的事情我都可以忘记。”
然而,现在说再多又有什么用呢?
乔丽娜在那头叹了口气,有时候一个决定做出来,也许就是终生的遗憾,然而这个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可吃,没人能说得清、道得明,就像她和任大成一样。
终于得到冷意爵的消息,是在事故发生的半年之后,
起初,薛克他们不敢贸然通知冷幻,直到亲自去确认之后,才离开派人将冷幻接到了目的地,幸好,他们来之前,秦岚早已经先一步离开了。
盛夏的傍晚,凉风习习,吹在冷幻的脸上,依然散不去热意,她极力克制自己紧张的情绪问道:“他现在在哪儿?”
“开车过去10几分钟就到了。”李强坐在副驾驶座上,替她解释道,“之前因为冷意爵的母亲来过,所以我们才现在通知你的,放心吧,老大,身体恢复的不错。”听到李强的解释,冷幻沉重的心才稍稍有些落定。
果然如李强所说的,他们到达海边木屋,只用十五分钟的车程。
车停了下来,冷幻跟着他们来到了木屋的外面,这里的房子在海边非常的罕见,原本是一些富人搭建而成,为的是来这里散心、度假,如今清冷的小木屋外围了十几个人,全是冷意爵的手下。
这么多的男人此时聚在一起,让冷清的海边多了一丝的热闹,可是此时,他们全部安静得站在那里,有人四处张望着,有人笔直的站着,只要稍有动静,他们就会有所防范。
在这之前,冷幻在努力说服自己接受失去了冷意爵的事实,然而天不该绝,冷意爵在爆炸之时,朝着办公室的暗格逃走了。
“我要进去看看。”冷幻说,薛克迟疑了一下,最终点点头,领着她走了进去。
这栋小木屋虽然如同麻雀那么小,却五脏俱全,望过去,厨房内还正在蒸着粥,尽管屋内凉爽,可是此刻冷幻的手心里还是沁出了汗水,弯曲的手指之间竟然凝聚成一滴滴小水珠。
她往里面走去,就看到冷意爵坐在床头,他淡淡的扫了他们一眼,问:“你们有事?”
她静静地看着被阳光包围的男人,终于感觉到了失而复得的心情,这个男人脸色苍白了些,额头上有些擦伤,却并没有什么大碍,她看得出神,直到身边传来了薛克的声音:“这是冷幻。”
她下意识的愣住了,总感到这句话有些奇怪,不等她反应过来,床上的男人就哑着嗓子说道:“抱歉,我失去记忆了。”
他的这句话犹如一盆冷水,刷刷的从头浇到了她的脚底,隔着几步,他的眼神冰冷扫过她,冷漠而又陌生,如同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冷幻咬着唇,紧紧的捏住了自己衣服的下摆,她想过很多种相遇的方式,从来都没有想过竟然会以这样戏剧的场面遇见,失忆!她真是想大叫着吼两声。
“冷意爵!难道你都忘记了对我做的任何事情了吗?难道你不想知道你给了我那份资料之后,我对你的答复吗?”冷幻并没有被他的失忆吓退,直视着他的眼神,狠狠地说道。
冷意爵不耐烦的皱了皱眉,“我没空听她说废话,我累了,想休息一会儿。”他根本就没有精神听她说这些话,明显下了逐客令,他无情的做派和语气和以前一样,对待陌生人,他总是保持着一段距离,高高在上的疏离冷漠。wWW.ΧìǔΜЬ.CǒΜ
“冷意爵,你什么意思?”身边的薛克拉了拉有些激动的冷幻,他也能明白她的心情,安慰道:“小姐,还是回去吧。”话音刚落,在门口边的保镖恭敬的请他们出去。
冷幻差点没有站稳,幸好薛克扶了她一把,“他真的失忆了吗?”
薛克无奈的看着冷幻苍白的脸颊说道:“小姐,真的,另外有一个人想要见你。”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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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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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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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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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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