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倚在吧台上,修长的腿让人耷拉在高脚凳上,诱惑极了。她喝了一杯又一杯,一年的感情,又怎么可能说放下就放下呢?
内心的声音很清楚,她还留恋着江图南。
爱上了,放不下。
一个美人孤零零地喝酒,总能引起别人的兴趣。
有人过来跟许欢喜搭讪,手试探性地搭上她的肩膀:“美女,我请你喝一杯怎么样?”
许欢喜向来厌恶男人眼底的欲色,恶心得想吐,况且她今天心情不好,没准备给谁面子:“没兴趣。”
那人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向吧台拿了杯酒推给许欢喜:“这杯酒就当是我赔罪了。”
许欢喜只想一醉方休,伸手就去抓那杯酒,却被人拦了下来,一只手压在杯口上。
她迷迷糊糊地看过去,灯红酒绿里,男人的脸看不太清楚,但是身形高大,眼神狠厉,这又是哪根葱哪根蒜啊。
她笑了笑,拿起另一杯酒继续喝——神经病呀!
楚如斯眼前的酒推回给搭讪男,薄唇里逸出两个字:“喝了。”
搭讪男倏然沉下脸来,这个哥们怎么回事,哪条道上来的?没看到他快得手了吗,于是动手推搡着:“你谁呀?”
楚如斯眼疾手快地反制住搭讪男,压制在一旁的吧台上,手中暗暗使劲:“喝了?废了?”
搭讪男脸上都是冷汗,手手手……要断了!他腾出另一只手,抓起酒杯一饮而尽,谄媚地笑着:“喝了,喝了。”
“滚!”楚如斯冷笑一声,手上力气徒然暴涨,他平生最厌恶就是这种下流之徒。下药?手段这么不干净,他教育教育,就当是为民除害了。
搭讪男疼得冷汗直流,狼狈地叫出声来,引得周围人纷纷看过来。
而从头到尾,许欢喜都在喝着自己的酒。
楚如斯将人丢在地上,看向一旁的特助温青风:“处理一下。”
温青风立刻上前,同情这位哥们三秒,他们大佬最恨就是这种下药手段了,如果不是法律不允许,估计他能诛人九族。
楚如斯转头看向许欢喜,她软软地趴在吧台上,连眼前的酒杯都抓不住。他拍了拍许欢喜的背,温身开口:“家在哪里?”他念在这女人帮过他一次,一个女人醉醺醺在酒吧还是很危险的,就当是报恩吧。
然而,许欢喜已经是一片迷离,只会朝他傻笑,眼泪一颗一颗地砸在他的手心。
楚如斯:“……”无奈摊手,见他一次哭一次,他这么吓人吗?
要不,他捡个尸,把这女人带回家?
他从她身上摸索出手机,指纹解锁,准备通知她朋友过来接人,碰巧打开是微信聊天记录。
——来至尊包厢。
呵,这姑娘有点来头嘛,至尊包厢那可不是一般人能进的。
他将许欢喜拽起来,搂住她的腰:“我送你去你朋友那。”
……
然而,至尊包厢里,灯光昏暗,空无一人。
楚如斯:“……”好的,有钱的姑娘。这厢房能吃能玩能睡,随便开一间都是五位数起步。
他小心翼翼地把许欢喜安置到床上,身下的女人突然发酒疯,伸手拽住他:“不要走,不要离开我。”
他素来不喜欢女人过分的亲密,想要将自己的手抽回来,然而身下的女人反而得寸进尺,双手缠上他的腰,留恋地蹭着他的胸膛。
女人的脸儒软微凉,都是往哪蹭呢!!!
楚如斯忍不住扶额,醉酒的人胡搅蛮缠起来真厉害。他一挣扎,她就掉眼泪,死活不愿意松开他。
一脸无奈地躺在床上,任由许欢喜树袋熊一样圈着他。
他今天可不是过来给女人调戏的!
他来寻欢娱乐.城,是为了找他的便宜朋友季千钧的,聊一下将来的雄图大业什么的。
结果那小子重色轻友,现在不知道在哪里快活。
……
头疼欲裂。
许欢喜难受地睁开眼睛,差点吓得掉到床底,为什么她的床上会有个陌生男人?!!!
嗯……大概,也许,可能,这就是自己的小白脸吧。
约好了在这里见面的。
她忍不住细细地打量起来,男人躺在身侧,衣冠整齐,一只手被她抱在怀里,依稀可以感受到肱二头肌。
额,松开,立刻松开!
许欢喜忍不住咬牙,巴不得找个洞钻进去,喝酒误事,她喝醉酒就会犯傻,所以对酒这种东西一向都很克制。
要不是昨晚心情太过苦涩,她也不会连怼那么多鸡尾酒。
她不断地深呼吸,平复自己内心的波澜,继续打量着男人,额,眼熟,很眼熟,这不是昨天在机场那个被人砍的小哥么?
他脸部的线条都恰到好处,像是尺子精确测量过一样。睫毛浓密,鼻子高挺,性感薄唇,简直是少女漫里走出来的吧?
她看得有些痴了,现在的牛郎都这么好看的吗?
忽然,男人毫无征兆地睁开眼睛,正好撞见她的视线,淡定地轻咳一声:“你醒了。”
还真淡定,不过他这种职业,肯定天天在女人身边醒来,什么场面没见过?这人能出现在至尊包厢,还陪.睡了一夜,就是她的包养对象。m.χIùmЬ.CǒM
许欢喜干脆也就开门见山:“我叫许欢喜,是你这次的雇主,宋词应该跟你提过我们这次交易的内容吧。”
宋词是寻欢娱乐.城的主人,也是她的闺中密友,年纪轻轻的姑娘,长袖善舞,稳稳地掌握了桐城的娱乐业。
许?欢?喜?
楚如斯听到这个名字,忽地愣住了,一些被尘封的回忆突然开启,他轻易地将眼前的女人跟曾经的女孩重合在一起。
心跳,蓦然加速。
他曾重重地伤害过那女孩,撕碎她的衣服,也撕碎了她的灵魂。
居然,还能重逢。
许欢喜得不到回应,偏头看向楚如斯,玫色的唇张张合合:“你叫什么名字?”
他觉得自己的呼吸都被遏制住,耳边呼啸而过都是女孩无辜的哀求,眼里看到的都是一双绝望的眸子。
“你……你没事吧?”她伸手触了触他的额头:“你看起来很不好?要不要给你叫救护车?”
微凉的温度让楚如斯从梦靥里挣脱出来,闭眼缓了缓,才沙哑地开口:“没事。”许欢喜看他的眼神,干净淡然,应该已经不记得他了。这八年,他变了很多很多,换了名字和身份,脸部也做过微调,身形和气质也改变了。
曾经的罪恶,永远都不会有人揭开。
许欢喜将信将疑,宋词推给她的人,应该身心健康……的吧:“你的名字。”
“楚如斯。”他下意识的地就报了自己的名字,仿佛要将他曾经的名字埋葬。
默了默。
“你这艺名取得很大胆啊。”她有些惊讶。楚如斯这个名字,她曾经听过,或者说半个桐城的人都听说过。
楚如斯在桐城有着如雷贯耳的名气,他在美国拿到了多个含金量极高的学位,同时担任过哈佛大写的客座教授,后来他去了华尔街当操盘手,可是完全查不到他曾经的交易记录和盘路,是一个极其神秘的家伙。
这么一个神秘的人物,从美国那片自由的土地回来,出任楚门视界的副总裁,这件事传得很火,据说楚门视界的股票都涨停了……
楚如斯:“……”艺名什么鬼?他这是真名!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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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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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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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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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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