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虎贲提着浑铁水磨禅杖回到出租房,徒步上了楼梯,来到赵龙象的房间,轻轻敲了一会房门,也不见里面的动静,轻声喊了几句,也没人开门。
悻悻返回到自己的房间,刚放下禅杖,突然窗外传来一声破空而来的啸鸣,紧接着窗户玻璃咣当碎裂,一颗碎石子飞了进来,李虎贲躲闪之后提了禅杖破门而出。
明亮的夜空,秋风肆无忌惮的在地面拂过,出租房大院站着三个人,李虎贲跳到楼下,借着月光看去。
为首的一人,雪白的银发随风飘舞,月光照射下消瘦的身材偻着身躯,似乎是驼着背,那人手中握着一把六尺大刀,刀柄缠龙绕虎,刀面寒光闪耀,隐约可见刀背上刻着一个晁字,半尺多长的刀身托在地面,拉着细长的影子。
“谁!”李虎贲端立禅杖,轻声喝道。
“河北,晁阙!”沙哑的声音缓慢的说道。
李虎贲虎躯一震,连退三步,脖子上的星月菩提子佛珠随着身子不断晃悠,发出杂乱的摩擦声。
“托刀晁天王!?你找俺何事?”李虎贲稳住脚步问道。
那人缓缓抬起头,苍老的脸庞皱纹密布,嘴角轻轻咧开,发出沙哑的声音:“南面赵阎王的儿子可是你护着?”
“是俺!”李虎贲稳住心神说道。
“那就对了!东北老佛爷的孙子是你下的手,现在那曹家小子还在床上躺着,生死未知,晏式太极果然厉害,下手就是毒辣!”
“什么老佛爷!什么晏式太极!老子不知道!”李虎贲跺了跺禅杖道。
“好好好!也只有赵阎王手下才有这种敢做不敢当的小人,和你家主子一个德行!”沙哑的声音发出鄙夷的语气。
“晁老头!俺念你是江湖上的老前辈,不和你计较!”李虎贲说完哼了一声,提着禅杖就要离开。
“呵呵!这就想走!”沙哑的声音轻轻冷笑,依旧站着,身旁的两个人影动了。
李虎贲转身走了一步,一阵疾风贴着地面逼来。
啪啪啪啪!一连串声音响起,水泥地面被两道人影踏出四条裂缝,碎石子被踢飞,朝着李虎贲铺天盖地的飞来。
感到危险信号,李虎贲单手提起禅杖,甩开一招孔雀开屏,挡住了飞速射来的碎石子,身形刚要站稳,两对明晃晃的弯钩破空而来。
情急之下,李虎贲双手横握禅杖,当空格挡,谁想到,那两对弯钩带着细长的绳索,空中打了几个圈缠绕在禅杖上面。
月光下,细长的绳索紧绷在空中,打着微颤。
李虎贲惊诧之后,举起禅杖,双脚用力踩在地面,扭腰下垮,使出罗汉降龙的招式,举起禅杖就势往地面狠狠砸去。Χiυmъ.cοΜ
禅杖上面缠绕的一条绳索猛然收缩,落在地面,一个黑影在惯性使然下被绳索甩到李虎贲面前。
李虎贲冷笑一声,转过身,单臂大开,紧握拳头,力劈华山之势,对着甩来的黑影连番击打,拳拳到肉,骨碎闷响,如猛虎下山扑羚羊一般,一气呵成就击毙了黑影。
黑影砸在地上之时,李虎贲双手紧握禅杖,当空高举,双脚踏着地面,身形如弓,空中的绳索被绷得紧紧,另一个黑影被拉在地面。
那黑影也是大惊,感到李虎贲力量浑厚,急忙脚尖猛地插在地面,双脚硬生生插进水泥地里。
李虎贲突然感到阻力,也不心急,双手收回禅杖,当空打了个旋转,把禅杖扛在双肩上,双手紧握禅杖,低着头快速冲着前面奔去,脚下的水泥地面被踩出一排排坑印子,这正是罗汉拳中的罗汉背牛,只不过李虎贲背着禅杖,借力使力。
黑影下马蹲腰,双脚在水泥地面如犁地一般,身后拉出两条翻开的裂痕。
突然,黑影被拉了几步,明显腰力不稳,身体发虚,像泄了气的皮球,整个人被拔出地面,任由李虎贲托在地面。
李虎贲收了禅杖,翻身疾步踏去,握着禅杖耍了个横扫千军,杖头森人的月牙弯刃带着劲风,四个铁环发出叮当的响声横空劈下,劈向黑影的身子。
嗡!
一口大刀拖着地面快速奔来,横空大挥,挡住禅杖,火花四溅后,浑铁水磨禅杖在李虎贲手中疯狂的颤抖,发出嗡嗡声响,李虎贲极力握住禅杖,虎口已经被震裂。
晁阙握着大刀,曲着腰,银发缓缓轻扬,刀身托在地面,抬起头戏谑的眼神看了一眼李虎贲,身子动了。
看着晁阙垫着脚尖,踩在地面,速度惊人,手上大刀拖着地面拉出一条火花,火花快速消逝,李虎贲就感觉到头皮发麻,惊慌之下,急忙握着禅杖挡了上去。
清脆的撞击声夹着禅杖的闷响,李虎贲双手发麻,虎口大裂,手中浑铁水磨禅杖硬生生脱了手,胸前被刀劲砍了一刀。
没有了禅杖的依靠,李虎贲明显吃力,摸了一把火辣辣的胸膛,感到皮肉下的骨头已经露在外面。
晁阙根本没有给李虎贲喘息的机会,拖着刀再次袭来。
李虎贲倒退几步,猛烈呼吸了几口,脸上的皮肤泛起血红色,胸膛血流不止也不去管,一手兜在胯下,一手弯曲,两腿踩着地面猛蹬,箭也似的掠了过去。
这一动,晁阙只觉得眼前一花,李虎贲已经掠到自己面前。拳风袭来,李虎贲一拳钻到晁阙胸前。
“好快!”晁阙来不及多想,单臂向胸前一个横挡,正好挡住李虎贲的一拳。李虎贲大吼一声,兜在自己胯下的另一条手臂贴着臀部尾椎沿着背部中线迅猛朝前一提,单肘砸在晁阙的脸上。
“好大的拳劲!”晁阙脸骨发出一声脆响也不在意,另一只手快速出击,握着大刀砍在李虎贲的后背。
李虎贲感到后背骨咯吱一声,暗道不妙,一个后空翻退到一旁,晃晃悠悠的站不稳脚跟,后背鲜血一股股往外流。
“奶奶的!今天算是栽在这里了!”李虎贲喘着粗气骂了一句,眼睁睁的看着晁阙拖着大刀缓缓逼来,大刀就要砍出。
与此同时,一个长衫青衣的中男子飞速从出租房的大门跃进来,这男子背着一柄二胡,单手拿着玉石烟嘴的竹烟杆子,踩着地面,伸出烟杆轻轻挡住砍向李虎贲的大刀,缓缓提手,压回了晁阙的大刀。
“徐戏子!你终于来了!再不来俺就挂了!”李虎贲看到来人是徐蒲胥,骂了一句,身子一松,昏死过去了。
晁阙大吃一惊,眼睁睁看到自己手中的大刀被推了回来,还没反应过来,整个身子被徐蒲胥一脚踹到地面。
“好内力!”晁阙快速站起来,冷哼一声,单手提刀,另一只手抓起被李虎贲击毙的黑影,看了一眼徐蒲胥心有些不甘,无奈之下带着另一个黑影踩着墙面逃了。
徐蒲胥急忙握住李虎贲的手腕,感到脉搏微弱,背起李虎贲,拿了他的浑铁水磨禅杖,收起缠在禅杖上面的弯钩,快速消失在出租屋大院。
晏符宝静静地站在窗口,看着这一幕,撇了撇小胡子,若有所思。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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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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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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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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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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