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这傅桑榆再一次挡住她的攻势,她轻笑一声,“呵,这倒是有趣了。”未持鞭的左袖一抖,一把短刃便滑落掌间,趁若溪把注意全神放在鞭上之时,便朝她腹部刺去!
若溪暗道不妙,无奈手中软剑与那长鞭相持不下,心中一凛,右手一运内力震开凤吹的长鞭,同时抬腿踢开她袭来的暗刀。“叮!”只听得那短刃脆声落地的声响,阁下众人终于反应过来方才这房梁上发生了何事。“大伙还愣着做甚,难道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傅公子和贼人单打独斗,快上啊!”宋掌事高声说道。
果然,一呼百应的效果是出奇得好。只听得宋掌事话音刚落,抄家伙的抄家伙,一时间,什么矛锤弓弩铳,鞭锏剑链挝,斧钺并戈戟,牌棒与枪叉,那是样样齐全,将原本就狭小的木阁充斥得是更为拥挤不堪。若溪见此场景,发誓她是第一次如此痛恨如此热情淳朴的江湖儿女们!
他们没看见这阁楼如此狭小吗?她一人与之对峙已是实属不易,再加上众人的一闹,她又如何能在这么多人间找到凤吹这个目标?!他们简直就是在给凤吹当活靶!还有那个谁谁谁,您老别往房梁上跳啊您,这房梁不结实,会塌的您知道不!她忽然有了一种想要吐血的冲动,提气大吼一生,“够了!都给我住手!”
因为空间狭小,若溪的声音在这阁楼里显得格外响亮。那凤吹与若溪过了数十招,暗忖她武功不弱,况周围还有穆卿这号人物。她自知不能轻举妄动,纵身一跃,便从气窗中飞跃而下,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别跑!”若溪大喝一声,一个飞身也跃将出去,紧紧跟在了凤吹身后,唯恐让这凤吹逃了出去。
“穷寇莫追!”穆卿此话刚说出口,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若溪早已追出凤吹二三里地,不见踪影。她的武功虽好,但远远不及凤吹的阴险狡诈,何况这凤吹的长鞭还是淬过毒的,对方定当是用毒高手。她这样险险追去并非上策,还是从长计议的好。他觉得很奇怪,一向冷静的她,为何到了如今却是如此沉不住气,莫非她也与那个组织有什么过节?m.χIùmЬ.CǒM
见若溪疾步追去,方景刚想暗使轻功追随她而去,却没料一把被穆卿拉住,“景侯还是在这里等消息的好,我定会将她带回来。若是景侯不小心伤着了,吾等可担待不起。”他说的虽然是客气,但话语间的不容拒绝显而易见。
方景听得穆卿如此,微挑凤目,“怎么,你想威胁我?”穆卿的话语竟会让他有一瞬间的压迫感,他的直觉告诉他,眼前的穆卿一定不单单只是小医圣这么简单。当他想再次问话时,穆卿已是先行朝那树林飞掠而去,而自己却被一群紧随而来护卫团团围住,无法脱身。
穆卿是么,我倒是小看你了,方景看着夜色中那一抹白色的身影冷笑道。日后,此人定当是个麻烦。
一路穷追了十几里地,喧闹之声渐稀,眼见着就快到了树林的尽头,那凤吹反而突然停下。若溪担心有诈,心存疑惑,不由一个闪身躲在树阴后,观察着她的下一步动向,她也好及早防范。
凤吹听得身后紧追不舍的风声消失,冷冷一笑,“呵,出来吧,我知道你就在这里。追我到这里,不就是为了捉我么。”她倒是小看了这姓傅的!她自认轻功尚佳,当她运起十成内力意欲甩脱此人的追踪时却发现这人仍旧是穷追不舍,难以挣脱。这倒是令她好奇起来,这傅桑榆总能带给她惊喜。
若溪也是笑了,她隐身藏于树后,在夜色的笼盖下看不清她脸上的喜怒,“不知我是不是应该给你换个称呼呢?我想想,比如说,赤练?”她的语气虽然平淡,但无人知晓,在她竭力压制的平静背后是如何得风起云涌。她所要找的人正站在自己身前,她恨不得立即将她碎尸万段,以祭韩澈墨竹的在天之灵!不自觉地,她握着剑的手紧了紧。
此人果然没有让她失望!赤练心中一颤,她的易容术怎会如此被她轻松识破了!“哦?那我倒是有兴趣了,你又是从何得知的?”她自负自己的功夫高于眼前的这人,便好整以暇地问道。若是此时只有傅桑榆一人,少了穆卿这个威胁,那她的处境就好的多。毕竟对付一人总比同时对付两人要轻松得多。
“你脸上的伤。”若溪见赤练反而想听她讲为何会识破她的易容时,便知她是放松了警惕。轻敌可是兵家大忌,她稍稍勾起了唇角,这一小小的动作落入赤练的眼中却显得格为扎眼。
“你笑什么!”她以为眼前这人是在嘲笑自己的易容水平,不由地恼怒起来,伸手摸上了自己的脸。忽然,她的手指一颤,似是意会到了什么,像是把全部的事情想通了,“原来你刚才在阁中不是为了捉我而刺伤于我,而是为了刺探我是不是真正的凤吹?”她语气中掩饰不住的惊讶。如此以命搏命的一击竟然只为得知她是否为真正的凤吹。那眼前这傅桑榆,要么就是愚钝得可以,要么就是心机极深。如今的情况让赤练不得不相信,她确实是后者,并且比她想象中的要棘手,而她千防万防的穆卿却仅仅只是个旁观者,并无插手之意。
若溪指剑对着赤练,幽幽长剑在月色的照耀下泛出隐隐银光,似是包裹着一股阴冷之气,“你现在才想通不觉得晚了些么?”她又朝赤练走近几步,“而且,普通人脸上受了伤,应该有血痕的不是么,为什么你没有呢?这不是很奇怪吗?”若溪看似不经意地一笑,可是左手的拳头却握得紧紧的,指甲深深地抠入手掌,血水顺着指缝一滴一滴滑落下来。你知道吗赤练,我等这一刻可是等了很久了。十年的仇恨,今天我颜若溪要你一并偿还!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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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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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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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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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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