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们没捉到颜尧诚的两个孽种?”一回到府中,魏靳就把这个消息告诉了魏酉延。魏酉延气的大怒,一甩手便茶杯摔在地上,顿时水花四溅。
“快派人去追,生要见人死要见尸。”魏酉延压抑住心中的怒气,沉声说道。没想到啊没想到,你颜尧诚顾不上自己,倒是把他们的后路都计划好了啊。哼,我就不信了!
“老爷,不过王上已经下令不追究他们的罪责了,况且也就是两个小娃娃,为何还要追着他们子女不放?”魏靳说出了心中的疑惑,孩子总是孩子,总归还是成不了什么气候的。
“哼,斩草要除根,一时的心软只怕到时后患无穷啊。”魏酉延感叹道。
“小人愚昧,不知大人如此深谋远虑。”
“快去快回,”魏酉延厉声说道,“等等,慢着!”
“大人还有什么吩咐?”
“不要带我们的人去,叫刘顺带天玄门的人去追,务必要做的干净利落!毕竟是两个孩子嘛,在路上遇到个山贼,落崖或者是被人杀了什么的,也是说不准的事嘛。”说完,用手做了一个抹脖的手势,若是这样还看不懂,那他也不用做他的下属了。
见到魏酉延话中含义,魏靳连忙说道,“是,大人。”
颜尧诚啊颜尧诚,本相说你什么好呢,死到临头了还不忘给本相留一手,想保全你颜家血脉?哼,还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啧啧,真不知道到时候你在狱中听到好不容易逃出去的孩子惨死的消息后你有什么感觉呢,本相好生期待啊,魏酉延负手想道。
“哎?三伯,你说爹爹突然叫我随军去驻边是何用意啊?为何我心里如此忐忑不安呢?”颜若漓疑惑着问道。今日他一路行军途中右眼皮总是是不是地跳,老人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他心中实是不放心。
“侄儿多虑了啊,你爹爹也是为了你好啊,我颜家世代都是血性男儿,哪个不是在战场上厮杀的?你爹爹也是想让你早点为国效忠罢了。”颜徵清心中苦笑,可还是安慰着若漓。他总觉得有些对不起颜尧诚,还没到襄州,他那个好奇性子使然让他拆开了信件看了起来,没想到不看不知道,原来他这么急地叫若漓回襄州竟是这用意,“魏酉延欲生事祸害于我,望徽清代为照料。”颜徽清轻声念道。不由地想了出神,这颜尧诚也算是一片苦心呐……
“也是,那就请三伯多多指教侄儿了。”颜若漓如释重负,都怪自己多心了,朝颜徴清行了个礼。“诶,三伯,您叽叽咕咕的在说什么?”
“哦,没,没什么。”颜徴清摸了摸若漓的头,眼中满是慈爱。可怜他戎马一生,膝下并无儿女,若漓嫣嫣两人就如同他子女一般疼爱。“放心,三伯定护你周全。”这不仅是对他的,更是对颜尧诚的承诺。
秋日的夜晚如此静谧,美的让人窒息,夜空繁星点点,好不俏皮。月华如练,寒夜长空清辉落影悄然跃于心低,带着无尽的幽凉和深黯……
卧于帐中,颜若漓却辗转难免,耳边依稀传来蝈蝈的叫声,心底的一汪平静泛起了波澜。不知嫣嫣现在怎么样了,我第一次随军出去这么重要的事情她都不来送我,爹爹还说她前几天闹累了还在睡觉。老惯着她,还又懒又馋,就知道耍小聪明,以后哪个人还看的上她啊,说不定真的被嫣嫣说中了,要在我这蹭吃蹭喝一辈子了。哎,真是个让人操心的妹妹。听说襄州的龙须酥挺有名的,回来的时候看来得给她买几盒,要不然又要天天缠着我了。他微微侧了侧身,随意地曲肱而枕。不知娘亲过的可好,瞧她送我那样子,好像我再也回不去了似的。爹爹也不知怎么样了,这几日应该很忙吧,听说齐国有意攻打我晋国呢。哎,每天板着张脸,也就娘受得了他的性子。不然,用嫣嫣的话说,准被他的眼神冻出病来,也不知为何,只要每次想到若溪那张小脸,小小的人儿又要装出一副老大人的样子,他总会无奈地摇摇头,不禁笑出声来。
这时,营帐外的草丛中不合时宜地发出了细微的窸窣声,但仍被他听的清清楚楚。“谁?”颜若漓警觉地问,摸索出身边的渊虹剑,蓄势待发。
黑衣人一见自己行迹已暴露,便不再隐藏,银光一闪,身影如鬼魅般穿入帐中,剑梢直刺于他。
暗叫一声不好,大叫一声“不好,有刺客!”,当他反应过来时连忙提剑去挡。顿时,帐中剑光四散,黑衣人举剑挽起圈圈剑花,招招夺命,瑾漓奋力去挡,大喝一声,手中渊虹向黑衣人一挥,剑气如同涟漪般向四周泛开。
“小子,身手不错嘛。”那人冷笑道。
“哼,过奖了。”说着又是一刺,却被黑衣人躲了过去。
“可惜啊,你要看不到明朝的太阳了呢。”他说的很是诚恳,就连今日的月亮你也快无福消受了呢。
“哦?那我倒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呢。”于是又是一阵刀光剑影,若漓一个翻身跃上欲从后背袭敌,不过仍被黑衣人看穿反手一挡,左手一掌直劈过去。若漓硬生接下一掌,只觉喉口一甜,只手撑剑,吐了一口鲜血出来。
此时,又是十余个黑衣人从帐中穿入,剑拔弩张,情况十分危机。看样子像是冲着他来的,不禁紧蹙眉头。怎么办,不然定会葬身此处了,若漓心想。
正当紧要惯偷,颜徴清在帐外巡视时听见有打斗的声响,一个跨步探入帐中,看了一眼半蹲在地上的若漓,焦急道:“怎么样,没事吧。”
“放心,死不了。”若漓一声冷笑。说完深吸一口气,又开始了厮杀。不过心中十分奇怪,我素来与人无冤无仇,为何有人要暗中行刺于我,而且还招招夺命?他心中似有疑惑。
打了数十个回合,他俩与十几余黑衣人僵持下来。“三伯,我们还是撤吧,这样再打下去对我们非常不利啊,引他们远点。他们要针对的人是我,不要伤了那些无辜的士兵。”
“嗯,是啊。看他们使的都是以命搏命的招啊。”颜徴清沉声道。一队人马从远处赶来,“什么人?”
“放心,我们天玄门做事向来只杀指定之人,别人的性命我们倒是没兴趣。”其中一人冷冷笑道。
此刻,若漓同颜徴清对了个眼色,乘着黑衣人失神之际,抓住了空档,从帐中一跃而出,驾驭轻功,飞奔于附近的森林之中。但耳后仍旧传来黑衣人紧跟不舍的声音,无奈,只能奋力在森林中左拐右拐,欲想甩脱他们的追杀。
约莫过在森林中穿行了一刻钟的时间,颜徴清听到黑衣人一行的声音越来越远,心中叹了口气,说道:“好了,差不多把他们甩掉了。”
压抑胸口的疼痛多时,瑾漓终于放松了下来,速度也渐渐放慢,倏地,喉口又是一阵腥甜,又吐出了一口鲜血,身体立马瘫倒下来。
“若漓,撑住啊若漓!”颜徴清心中一惊,背起若漓将他扶到一块巨岩旁,将他轻轻放下。嘶啦一声扯开他的衣服,他身上竟然尽是伤痕,有几剑还深可见骨,这孩子什么脾气啊,真是跟他爹爹一模一样,硬撑个什么劲。
“三伯,你和爹爹一定有事瞒着我,说吧。”若漓问的看似波澜不惊,但仍可以听出他语气的绝狠,“还有那什么的天玄们,希望六伯据实以告。”
“看来你像是猜到了,好吧。原本我是答应你爹永远也不提及此事的,没想到竟会有今晚的事情发生。”颜徴清无奈地坐下,看来纸是包不住火了呢,若是不告诉这小子,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些事情来,到时候他没办法控制这小子就糟了,“不过告诉你之前,你得答应三伯不要冲动,一定要听三伯把事情说完。”见若漓没有反应,便把事情的原委和带他来襄州的原因告诉了他。
“所以呢,”若漓越听越激动,“所以你就答应了爹爹带我来襄州?让爹爹一个人去承担这个莫须有的罪名?!咳咳……”说道激动处,若漓的声音不禁提高了八分,没想到却牵动了伤口,他捂着胸口,猛地咳了起来。
“若漓,你不要激动,”说着颜徴清心中更是愧疚,轻拍若漓的后背,希望能缓解下他的咳嗽,“三伯一开始也并不知晓其中原委啊,是后来我看了你爹爹留给我的信后我才知晓的,你以为三伯不愿同你爹爹一同面对么?你以为三伯也是贪生怕死之徒么?越到这个时候就越不能冲动,冷静想想,颜家要靠你们啊,靠你们才能洗刷颜家的冤屈,有朝一日才能平反昭雪啊!要是像如今这般地杀回京都,你想让你爹爹的心思都白费吗?”xiumb.com
突然,喀嚓,身后传来一声枝条断裂的声音,紧接着,一声陌生的男声响起,在寂静的晚上显得格外突兀,“原来你们在这儿,可让我好找。”
颜徴清倏地后背一凉,挡在若漓身前,连忙护住了他,同时不自觉地抓紧了手中的剑,低声问道:“谁?”是谁?竟能潜伏在他身边还能不被他发觉?这可是比方才那些人更难对付了啊。
这是敌?还是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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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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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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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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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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