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画楼摇摇头,接着拨通了自家老公的手机:“喂,亲爱的老公,今天我们俩人去烛光晚餐吧。”
“啊?今天什么是日子啊?”电话那头的“亲爱的”立刻擦汗,“老婆,我没有准备礼物啊。”
呃,用的着这么小心谨慎么,还准备什么礼物?!
俞画楼叹了口气:“没什么事儿。纯粹地只是想和你出去吃顿饭而已。”
“亲爱的”老公即刻点头:“好好好。你看几点合适,咱们在哪里见面?”
哎哟,还真的是一点都不浪漫。俞画楼皱着眉,心里嘀咕着。
更不浪漫的情况接下来就发生了——她办公室的内线电话突然狂响了起来,电话那头的男人听见了连忙说道:“老婆,你先忙,等下我拨电话给你。”
婚后想要偶尔浪漫一下,还真的是好难,感觉天时、地利、人和,一样都没能占着!俞画楼感叹了一下接通了内线电话。
电话那头的俞画楼之亲亲老公赶紧忙着开始翻看万年历,今天什么日子?结婚纪念日?不是。生日?好像既不是阴历生日也不是阳历生日啊?
中年帅大叔开始暴汗,今天究竟是个什么日子呢?谁能来告诉他?
另一边,胡悦宁一开始上了司机师傅的车后,还在担心自己一介“平民老百姓”的身份该怎么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混入那个了不起的WTO会议,给自家男人一个“惊喜”。
不过,很快胡悦宁就发觉俞画楼其实是早有安排,司机师傅一直送她到会议大厅门外。
然后师傅并没转身回到车里而是又笑咪咪地递给她一个类似身份识别牌的东西,司机师傅说:“那个会议很快就要开始了,夫人您还是尽快按这个进去找位子坐下来再说。”
胡悦宁点头谢过,进安检门时,将牌子交给工作人员扫描,工作人员友好地告知她的位子在第七排的最左边,胡悦宁舒了口气,便安静的找到位子然后坐下。
会场的后面记者的长枪短炮早已架好,胡悦宁扫视了一下全场,位置差不多都已经坐满了,场面声势还颇为浩大。
胡悦宁已经很久没有参加这种大规模的会议了,比较深刻的印象是上大学的时候每学期都要开一两次这种动员大会。胡悦宁向来害怕官样文章的会议,既来之则安之,既然来了就老老实实的坐着等结束吧。
胡悦宁按照工作人员的要求把手机调成震动。又坐等了一会儿,会议才正式开始。
其实这应该算是一个新闻发布会吧。胡悦宁不是从政的,也不是搞新闻出生的,她对此类会议一向没有研究,故此胡悦宁只得支愣着脑袋看着台子上那个主持人。
主持人说的什么内容胡悦宁一点也听不进去。并不是说人家主持人说的是她听不懂的粤语,人家主持人字正腔圆的正宗普通话,可是没办法,胡悦宁从小对时事政治就不敏感,也不感兴趣。
内容不感兴趣也就罢了,这说话的人也吸引不了她的注意!台上的这个男主持人面孔上的肉太松弛了,胡悦宁实在难以对着这张面孔集中精神。
算了,也不好过高要求了,她现在毕竟不是在看走秀!
就在胡悦宁翻出手机打算玩两盘游戏的时候,周围的掌声突然响了起来。此时走上台的便是大天朝军部外交署长,也就是她家的老公大人——元卿。
元卿今日穿的仍是军服一身绿,风纪扣和肩彰在灯光下耀眼的很。这样的装扮同别人原也没有什么不同,但不知怎的,胡悦宁就是觉得心里一软,那感觉同多年前在他们两人第一次举办婚宴时,在主持人的要求下夫妻对视的感觉别无二致。
从扩音器里传出来的声音也是低沉而有磁性,胡悦宁抿紧嘴唇看向元卿那张略显严肃的面孔,此时很点奇妙的是,胡悦宁居然有点在生自己的气!
在很久之前胡悦宁就发现了自己有一个软肋,那就是她就是喜欢看元卿平板的面孔严肃的神情,略带疏离感的元卿是胡悦宁不能够抗拒的。
难道说自己其实本质上就是一抖M?
又或者自己其实没有这么变态,胡悦宁叹了口气,不都说认真工作的男人最有魅力吗?她的喜好也其实并不算出格,在心里胡悦宁是这么安慰自己的,没办法,总要找个台阶让自己下台吧。
台上的元卿薄唇一张一合,台下的胡悦宁压根是真心地不知道他究竟是在说些什么。官样文章从来难懂。她只是在关心,都说薄唇的男人也薄情。
还记得在第二次痛失腹中宝宝之后,胡悦宁窝在家里没事就看过张小娴的那篇《薄幸的嘴唇》。
张小娴直言不讳:我对薄嘴唇的男人没什么好感。两片薄薄嘴唇的男人,多半是薄幸的。屡试不爽。他们能言善道,擅于推翻曾经对女人做出的承诺。那些热爱家庭,忠厚老实的男人,多半是厚嘴唇的。你找到一个厚嘴唇的男人,而他薄幸,那就好比你走在街上被一节从天而降的电池扔中一样不幸。
最后,张小娴做出总结:不要和薄嘴唇的男人谈恋爱。
那一段时间,胡悦宁对元卿又恢复到了他们两人初识那段时间里的感觉——痛恶!甚至程度更堪!
现在么,胡悦宁自己也明白,她又开始“软化”了,毕竟他是她老公,老爷子亲自为她选定的,可以让她依靠一辈子的男人,而且她和他之间已经有两个孩子了!xiumb.com
怪不得人都说“女人心,海底针”呢,别说男人了,就连女人自己有时候都摸不清自己究竟在想些什么,或者说想要些什么……
会议仍在继续,元卿发言过后,就是到访媒体开始自由提问的时间。
元卿的回答明显很受欢迎,虽然他本人没怎么笑,但是现场的女记者们倒是笑声热烈。
胡悦宁不自觉地磨了磨牙齿。那个臭家伙是不是近视眼?还没有看到她?!
胡悦宁想了想,按捺不住便低下头去写了一条短消息:“喂,我在第七排最边上一个。”
写完了的同时她又后悔了,于是立即又删掉了,这也太幼稚了。
删信息归删信息,胡悦宁仍是在心里想,哎!到底这不是生活在电影里,否则元卿不是应当在第一眼就看见她,然后深情款款的与她对视么?呃,当然,前提是她和元卿两人是这部戏的官配来着……
提问的环节很快也结束了,其实这次会议元卿算不得主角,他只是代表外交部这边做相关的发言和答记者问的,下面还有商务部的人需要上台发言和答记者问。
元卿在台边工作人员的引领下退场,由始至终他都没有发现会场里其实还有一个胡悦宁,他的老婆大人。
胡悦宁多少有点牙酸,在心里拼命地安抚自己,不要诅咒那个混蛋男人,有眼无珠……
会议还在继续,不过她需要等的人都退场了,胡悦宁自然也不会在停留在会场了,她在退场后第一时间就拨通了元卿的电话,可是直到待接电话彩铃响完了都没有人接听。
“可恶!他这是头秃眼瞎耳聋了么!!”倒底还是没有忍住,胡悦宁咬牙切齿,神色狰狞。
哼哼,以为这样我就会放过你了?做梦去吧!
第二个电话响到一半的时候,好歹是接通了。胡悦宁刚要开始发飙,对方先出声:“您好!”
拷之,这接通的居然还不是元卿他本人。
于是,胡悦宁更火了,她还给他什么“惊喜”,她看是他给她一个“惊喜”吧!
胡悦宁深吸口气,才努力着尽可能平静道:“喂,麻烦您请元卿本人接一下电话。”
对方立即应道:“哦,好的,请您稍等。”
隔了一会儿之后,元卿的声音终于在耳边响起:“喂,是小宁儿吗?”
“嗯哼,正是本人。”一开口胡悦宁自己也觉得语气有点酸,她忍不住咳嗽两声。
元大尾巴狼心情不错,笑道:“咱们的小力还好吗?这会儿时间你应该下班了吧?”他瞄了一下腕表,做着估算。
“哦,小力现在人在帝都,具体情况我不知道。”胡悦宁突然发现自己居然也在笑,当然是……狞笑,哦HOHO……
“啊?那你在哪儿?”元大尾巴狼这下笑不出了,一脸紧张。天知道,他对家里的这个“素行不良惯于跑路”的老婆大人是吓怕了!
“还能到哪,左不过同一遍蓝天下,我还能登上飞船,到太空不成?”她故意一本正经地“解释”着,顺便继续刺激着他。
“小宁儿!你知道我的意思的!咱家,你最乖了,快告诉我,你在哪?别让我担心,嗯?”元大尾巴狼就差求爷爷告奶奶的了,这语气这用词一出,旁边的随行人员俱个个瞪大着眼,一脸不可思议,只有时俊一个坏胚早已练就了一身“金刚不坏之身”,处之安然了!
切!这哪里还是往日里帝都出了名的小霸王元少,他丫得就是一妻奴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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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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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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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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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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