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爸我是那种信口开河的人吗?”元濯不怒反笑,却是让元卿心里一惊,知道老爷子这是又要上火的前奏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行了,我都招了,我这几天年假的确是跑到长宁的,可我也没有做什么坏事啊,长宁军总那会子不是为了救人么!”元卿叹了口气,走到一边的沙发上,一屁股坐了下去,准备与自家老爷子来个促膝深谈。
“问题是,你救的是什么人?”接到老林的电话,元濯上将的眉头就要直跳,他到现在还能记得,那电话一接通,老林神秘兮兮地八卦道:“哎,我说,老元啊,你家小幺是不是处对象了?刚刚送一个姑娘来我们长宁军总急诊,那急吼吼的样子哟……”
知道了对方是个姑娘,元大将军瞅着自家的儿子看,端是看这个浑小子老实不老实招儿!也不说元卿不能处对象,只是你在哪处不好,偏偏从中央跑到了地方上?退一步来说,地方上也不是不好,为何一定要跑到长宁?跑到长宁也就罢了,还就那么巧给从小就生的一张“婆婆嘴”的老林,长宁军区司令,他的老兄弟林源生给逮个正着了?!
“一个朋友罢了!”元卿哪里知道这些弯弯绕绕,他认为现在还不是把胡悦宁向家里爆光的最佳时期,所以他的主意是能拖一时是一时。
“什么朋友?”元大将军哼了一声,“你处的那些所谓的朋友,我看都是狐朋狗友,没一个好货!”这个死小子居然当着老子的面还不老实!
“爸,您这么说就不好听了撒,雷明昊,昊子哥也不是好货?”元卿挑了眉,钻空子。
“你这个小兔嵬子!”什么叫话不投机半句多,这就是了。
“我看你交的那群朋友里,也就雷家那小子靠谱点了。其他的统统都不是什么好鸟!”元大将军发起火来,还颇的江湖大哥的气势,粗犷的很。
“哪儿呢,时俊,荣紫衣,屈正斌哪个差了?要人有人,要势有势的!”元卿笑道,京城四少全是他的好哥们呢。
“荣紫衣?”时俊,屈正斌那两个熊孩子,从小和自家里这个是一个大院长大的,彼此自根自底的,元大将军自然了解,可是这位荣紫衣,却是让他心里一禀,“可是荣家的那个私生子?”
“嗯,怎么了,爸?”元卿听出老爷子语气有点怪,便顺着问了一句。
“你可知道,荣家出家并不是偶然,也不是巧合,告发荣士成的不是别人,正是他那个寻回没几日,还想着往后可以继续他们荣家香火的好儿子荣紫衣!”元大将军叹了口气,丢下这么一个大炸弹下来。
这边元家父子在做“深度交流”,远在南方的长宁,胡家母女也在“挑灯夜战”:
“悦宁,你老实地告诉我,那个元公子来长宁是为了什么事儿?”胡宁今天上午接了食堂赵大姐的“报喜”电话后,就坐不住了,想了想还是不能装作啥都不知道,于是她赶到了胡欣宁的公寓,来个“守株待兔”等着下班回来的胡悦宁。
所幸,今天小妹胡欣宁仍在外地采访要明天下午才能回来,公寓里只有胡悦宁和老妈胡宁两人大眼瞪小眼。
“妈,你怎么知道……元……元卿他来长宁的……”胡悦宁嘴里打着哆嗦,她实在是没有想到老妈居然知道元卿来厂里找她的事儿!
老天!难道说老妈知道了自己与元卿之间的那点子“龌龊”事儿?!
“你别管我是知道的,你只告诉我,那位元公子这次来长宁找你,是不是你爸的那事儿又有了新的变化?”胡宁心急如坟,看着女儿吞吞吐吐,她更加情不自禁地往坏处想去,越发不安了起来。
“啊?”胡悦宁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呆呆地看向老妈。
“啊什么啊?你倒是说呀,不管是什么,妈都能承受得住的!”胡宁眉头都快打成了结,见胡悦宁还是这么一副“难以启齿”的为难模样,心里哪是一个焦虑可以形容的。
“噗嗤”一声,胡悦宁倒是笑了出声,“老妈,你是不是想多了,爸他没事儿,你就别瞎想了!”这下子,胡悦宁总算是明白过来了,老妈压根就没有把自己和元卿联想到了一起,她这是在穷担心老头子呢。真是的,嘴上还说不在乎老头子怎么样了,心里却是这般操心,就会哄她和欣宁姊妹俩,这下总算是露相了吧。
“真的?”胡宁半信半疑地直直瞅着胡悦宁,“欣宁不会子不在,你有什么话也不要瞒着妈了。”
“真的啦,妈,还是说你盼着爸的事再严重点,已泄你心头之恨啊!”胡悦宁笑了起来,知道了老妈没有怀疑上自己与元卿的关系,她心里就陡然轻松了起来,甚至还有心情开起了老妈的玩笑来活跃气氛。
“你这个死丫头!”胡宁心里一松,一巴掌招呼到了胡悦宁的脑袋瓜子上,“也不早点和我说,我是你妈,又不是什么外人,天知道老赵一和我说起,我吓得跟个什么似的!”
“哎哟,妈,我是亲生的不?下这么狠的手!”脑门上一吃痛,胡悦宁忙不嗲地揉了上去,冲着老妈胡宁龇牙咧嘴。
“从垃圾场捡回来的!早知道你这么不听话,还不如任你在那边发臭呢!”胡宁没好气道。
“少来了,以前还是说我是睡在小木盆里从河里飘来的呢!”胡悦宁扮了个鬼脸,“这又说我是从垃圾场捡来的了,骗谁呢!”
“骗你呗,”胡宁扫了她一眼,“这么大人了,做事也不多想想,你爸这事这么大,瞒着我有什么用,让我知道了还瞎操心,真是的!若不是老赵,我可不就是要被你一直瞒下去了。”
“妈,你说的这个老赵是谁啊?”胡悦宁不动声色地问道,她到要看看这个向她妈“二报”的间谍是什么人物。
“食堂的那个赵凤芝,你小时候还和她家的女儿玩过的,你以前不是叫她赵阿姨的?”胡宁到是没想那么多,直接抖出了向她打小报告的“线人”。
“什么赵阿姨,李阿姨的,我到哪里去记得这么多不相干的人,天知道我在禾古都要忙疯了!”胡悦宁暗里翻了个白眼,食堂看来很清闲了啊!看来要寻个时机向小姑,叔叔他们建议食堂是不是也搞个能力竞聘什么的,或者是干脆承包给外来餐饮公司,说不定做出来的菜色也会可口点?m.xiumb.com
胡悦宁的家庭危机算是有惊无险地渡过了,元卿却是离开了老爷子书房后,仍是眉头紧锁。
原因就是老爷子丢下那枚炸弹:荣士成的倒台居然是荣紫衣暗中上告的?!
人说“虎毒不食子”,呃,虽说荣紫衣是荣士成的儿子,这血缘上的亲情也不含糊啊,他荣紫衣也能做得出来把自己的亲爹拖下水,深陷泥潭,永不超生?这心也太狠了点吧!
为什么呢?为什么他荣紫衣这么恨自己亲生父亲?一定要拉荣士成下马,跌落云端呢?难道只是因为他是荣士成的私生子?还是向来嚣张跋扈的荣绒摔给他脸色看了?又或者是因为荣绒的妈,荣士成明媒正娶的老婆赵玲女士苛待他了?
元卿就是一个心中只要一有什么问题,就一定要马上解决掉的人,所以他从父亲的书房出来,就想着给人去电话问问,却没有想到,书房门这边刚一关上,转过身就看到一脸不安的老妈,敢情他家老妈怕他们父子俩一言不和打起来,就一直守在书房门外,准备随时关注里面的动静,准备救场,拉架呢。
“都谈好了?”元母小心翼翼地注视着元卿的脸色,似乎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什么蛛丝马迹。“没吵起来吧?”
“妈,我怎么觉得您这是巴不得我和老爷子吵起来呢?”元卿调笑道,一手揽上老妈的肩,脚跟一转,带着老妈往二楼楼梯处走。
“你这个死孩子,我这不是不放心你么,你要不是我亲生的,我就巴不得你被你老子打死!”元母剜了儿子一眼,“嘴巴真是不讨喜,你这个样子到哪里去讨人家女孩子家家的欢心?这活人都让你嘴一张给说得气死了!”
“好啦,好啦,我知道您是关心我,好了吧?我和老爷子好的很,汇报工作完毕,老爷子很满意,吩咐你让黄妈晚上给我清蒸小仔鸡!”
“就知道吃,你什么时候给我带回来一个姑娘,我再让黄妈清蒸小仔鸡给你吃,否则你就给老娘喝西北风去!”元母听他这么轻松的语气,便知道方才应该这父子俩沟通还算是融洽,至少儿子没有摔脸离开,老子也没气咻咻地砸地板摔门瞎吆喝,便心里一松,又故意板着脸趁机说教。
元卿的年龄也不小了,这找媳妇抱孙子早已被她纳入了近些年来的元家头等大事,有事没事瞅着了机会,便要在元卿面前念叨一下的,不说是“金箍咒”也相差不大了,至于入了元卿的耳朵里,便是如此。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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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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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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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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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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