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任由身体飘忽在空中,心中想着就这样吧,来也随风去也随风也是很好的一件事,空中已经半斜的太阳仍然有些刺眼,索性我闭上眼睛任由身体下落带起的风吹过我的脸颊,饶是如此那阳光仍然灼的我眼睛发烫,但是我也别无选择只能任它灼烧着。
突然我感觉到阳光不再那么刺眼了,心中略略感到有些奇怪,双眼不自主的就睁了开来,师父的慈祥的笑容旋即映入我的眼中,虽然他身上裹满鲜血,虽然他身上不时散发出那难闻的血腥味,但这阻挡不了他眼神中透露出的那丝慈爱之色。
师父只是不说话看着我笑着,我一时也抛去了悬在空中的忧惧之色,轻轻的笑着,还在我下方的黑衣人拽着王伯开声问道:“老头,咱们现在该怎么办?我可不想就这样死了。”
师父并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反问着,“那你还要不要锁魂铃了?”
“为什么不要?”那黑衣人脱口而出。
师父悬在空中耸了耸肩说道:“不为什么,只是我不愿意给罢了。”师父的神色一瞬间转的有些琢磨不透。
然后那黑衣人便没有再说什么了,师父转而看着我,我轻轻问道:“为什么?”
这回轮到师父纳闷了,他皱着眉头问我,“什么意思?”
“哦,为什么不给他?”我解释道。
“不想给他。”师父的回答简单干脆,但是却很有效果,因为我被他这句话彻底堵住了嘴巴,不知道应该怎么反驳他。
师父却显得很悠闲低头俯视着崖底的白雾,我没有再去问他锁魂铃的事,因为在和他纠缠这件事是最不明智的行为,暂时压下这件事,我开口问道:“师父,接下来怎么办?”说着话的同时我们已经急速的下落着,连头顶那洞口都看不清楚了。
“怎么办?你没看到下面的雾气那么浓吗?这么大的雾气说明下面肯定有河,也许我们有救的。”师父盯着下面那翻滚的雾气说道。
我心中一动,“这么说我们还有救?”
师父瞥了我一眼,“这不废话吗?小祖宗,我敢无缘无故让您跳崖吗?”
我也没再说什么,因为我说不过师父,师父的道理似乎永远是对的,而我的话在他面前不值一提,所以我也不再去自讨没趣了。
我也没再去想什么,其实也没时间去想什么,因为很快就是“啪”的一声大震,然后就是一股凉意顺着我的臂膀窜入了我的心脏之中,我无暇顾及自身的感受,赶忙扭身抓着滑远的那小子,师父交代的事我可不敢办砸了。
我抓着他屏住呼吸慢慢钻出水面,匆匆环顾了下四周的环境,我发现我们落于一个笔直的河道上,而两边都是陡立的石壁,根本没有借力的地方,更要命的是师父居然没有浮出水面,而且那黑衣人和王伯也没了踪影。
我连喊了两声师父以后根本没有人回答我,我的心底不免有些慌乱,但是随即平静的水面突然卷起一层水浪扑了过来,来不及多想什么我带着那小子有重新潜入水底,可是水底忽然间也不在平静了。
就在我们两潜入水底的瞬间,水底忽然产生一股吸力吸着我往下走,我极力挣扎着想摆脱这股吸力,无奈我手中还拖着一个人实在抗衡不住这巨大的水底漩涡,但是我却莫名的没有放开那小子,任由那漩涡将我和他一起卷入水底,起初我还有些清醒,渐渐的我的意识就模糊了。
当我醒来时,我已经躺在了我的卧室里,而师父却在一边忙着,但是他的脸色苍白的有些可怕,可见这次行动下来他确实受伤很重。
师父见我醒来了,快走几步走到我的床边,我挣扎着想坐起来,但是师父伸出大手强行将我摁在了床上,“醒了?感觉怎么样?”
我用力摇了摇发昏的脑袋,“没事,就是感觉脑袋还有点晕。”
尽管我说我没事,师父仍然盯着我看了半天之后才说道:“确实没事了,这样我就放心了。”
“我们是怎么出来的。”这是我头脑清醒之后想到的第一件事。
本来以为师父多少也会给我点答案,可是师父也茫然的摇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等我醒来时,我们已经躺在那条河边了,而王伯和黑蛟已经没了踪影,现场只剩下我们三人,我勉强求了河边一个渔翁才将你两抬回来的。”
我立刻意识到师父口中的黑蛟应该就是那个黑衣人,但是王伯又去哪里去了?我们是怎么从河边上来的?谁救了我们?还有就是师父怎么会认识那个黑衣人呢?一连串的疑问盘踞在我的脑海中憋得我的脑袋更疼了。
我急忙停止胡思乱想,静下心盯着房顶看着,师父端过他手中的那碗黑色的药糊让我喝下去,问着那味道实在不怎么样,于是我强辩道:“我没事,不需要喝药了。”
但是师父却不吃我这一套,硬是逼着我喝下了那一大碗药,喝下去之后我的嗓子腻腻的,有种想吐的冲动,但是我还是强忍了下去,我将药碗递换给师父,顺带着悄悄瞥了他一眼来表达我内心的不满。
眼角的余光滑过窗口时,我的眼睛便定格在了窗口,并不是窗外的景色有多么美丽,只是窗口矗立的人惊到我了,“那是谁?”
“不知道”师父摇摇头,“他就是你背出来的那个小伙子,但是他比你身体素质强多了,他很早就醒过来了,而你直到现在才醒来,只是从醒来到现在没有说过一句话,但是却很勤奋,我这几天几乎什么事都没干,他全干完了,你说我要是有这么一个徒弟多好啊,什么事都不用我操心。”
我斜着眼看着师父,“我怎么了?我难道就不勤奋了吗?这不我躺在这了嘛,要不是也不用你做什么事啊。”我对师父的行为有些忿忑。
师父轻叱一声,“得了吧,那还不是我在你屁股后面撵着你啊,不然你会帮我做事?”www.xiumb.com
我还想争辩,师父却当先说道:“可惜他一直不说话,得空了就在窗口发呆,也不知道他是哑巴,还是有难言之隐呢。”
听师父这样一说,我也觉得这原本拖累我们的小子着实有几分可爱之处,而他身上到底有什么谜团呢?他怎么会在那个洞里呢?这也是我好奇的地方。
那小子似乎知道我醒过来了,略略偏头用眼角瞅了眼身后又转回去继续看窗外的风景了,我伸出手肘碰碰师父问道:“这小子叫什么?”
“我怎么知道?说了他一直没说过话的。”师父这句话格外响亮,简直可以说是声震屋梁,那小子当然听到了,他缓缓转过身看着我不说话,只是笑着,我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说了句,“你好。”
他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点点头又转了回去继续欣赏他的风景,我转头盯了师父一眼之后便闷头睡觉了,不再去理会师父。
师父喊了几声之后见我没有答应便叹了口气端着碗走了出去,听着师父的脚步声移到了厨房我才露出脑袋仔细端详着那小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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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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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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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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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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