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停下脚步看着前面没有说话,王伯却细声说道:“缩地法。”
“缩地法?什么意思?”我莫名其妙地问道。
王伯沉吟了片刻,答道:“也就是一种阵法,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一旦入了彀就识得其中的厉害,咱们这样乱走是走不出去的。”
我接着说道:“那咱们现在还这样乱转啊。”
王伯摊了摊手说道:“没办法啊,总要找到出路的,要是发现有蹊跷就站着不动了的话我们就什么都发现不了,那就永远别想走出了。”王伯看着师父幽幽一叹,“有句话说的好,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办法,所以我们必须先试探性地走一段。”
我木然地点点头,“怎么说来你是想到办法了?”
王伯摇了摇头,抬起右手指了下师父,“不,不是我想到了,而是他想到了。”
“他?”我莫名其妙地看着发愣的师父。
王伯微微一笑,说道:“是的,我根本就不懂这种所谓的缩地法,只是听我爹说过一点关于它的传说,我还没有见识过它的厉害,当时纯粹感觉好玩罢了,根本不相信古时的阵法会有这么大的威力。”说着那谦虚地微笑转变成了无奈地苦笑,“现在见识到了,没想到自己却被困住了。”
一旁的师父突然轻哼一声,“也就你这种人会拿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不当回事。”
王伯并没有反驳,也没有理会师父,嘴角仍然含着微笑,说道:“所以我想告诉你的是以后有些事不可不信,当然也不可尽信,虽然有些事看起来特别不可思议,如果仔细一想的话,它还是符合逻辑的。”微叹一口气,王伯抬起头看着那头顶的星图,“孩子,遇事要多想一想,你还年轻,可不能折在不起眼的地方。”听着王伯的语气,好似他在这方面吃过亏呢。
“得,得,得,一天文邹邹的,你说你肚子里也没多少墨水,老装知识分子干吗?”师父一边抬头观摩着头顶的星图,一边不满地说道。
王伯眉间微微一皱,似是对师父的说话方式不满,“梁老头,我说你的嘴巴能不能不这么损?”
师父咯咯一笑,并没有回头,“你管我?”
听着师父这颇为无赖式的回答,王伯只能摇着头,愤愤不平地说道:“好,我不管,我不管……”嘴里只顾着重复这几个字了,话音越来越低,先如蚊语,最后便彻底消失了。
师父回头看了眼王伯,得意地笑了起来,伴随着大笑声,他又转回了头看着洞顶的星图,揣摩着怎么走出这地方。
突然我肩头重重地压上了一只大手,我以为王伯气的厉害,所以才怒不可遏得将手搭在了我的肩上,借以平息心中的怒气。
我满含同情地转过头看向身后的王伯,才发现我想错了,王伯并没有在意师父的嘲讽,正在和师父一样抬着头看着头顶的星空图。
呆呆地看着王伯,我心中震惊到极致,怎么师祖的佛珠都压不住这东西吗?师父和王伯专注于破解缩地法,明显没有发现我这面的状况,尽管心抖动的厉害,我还是把目光转向了肩头,那只干黑的手搭在我的肩上有节奏地敲动着,一丝不苟地敲动着,仿似世界上只剩下这缓慢地节奏,看着看着,我的眼便越来越花,而脑子也开始不清醒了,多亏一声幽幽地长叹将我唤了回来。琇書蛧
我把心一横,管他娘的呢,悄悄地摘下右腕上的佛珠,一甩左手朝着我的肩上用力甩去,但是恍然间那只手便消失了,像是他来的时候一样,去的也无迹可寻,我急忙转身瞅去,只见身后只站着王伯,哪里有什么奇怪的枯手呢。
由于我突然的转身,王伯低下头奇怪地看着我,问道:“怎么了?”
我将佛珠重新戴在右手腕上,借着这个动作整理了下慌急的神色,缓缓回答道:“没什么。”
王伯满脸疑惑地看着我,虽然他不相信我的敷衍之词,但是也没在说什么,倒是师父突然说道:“怎么?那东西还没走吗?还在缠着你?”
我点点头答道:“是的。”
师父只是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缓缓转过头看着我,良久之后才说道:“走吧,先出去再说吧。”
王伯定定地看着我和师父,并没有开口问师父到底是怎么回事,王伯就是这样,和他无关的事他从来不会去管,尽管这事的诱惑对他很大,但是他就是能淡然处之。
师父斜眼看着王伯,问道:“你不想知道这件事吗?”
王伯笑着摇摇头。说道:“想,但是既然沐安不想说就一定有他的理由,我为什么要强迫人家呢?”
师傅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哦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走到我的身边在我的肩上拿下八宝袋,翻出几个空塑料瓶子,我不明所以地看着师父问道:“师父,你要干什么?”
“破阵呗。”师父继续闷头翻找着,拉出一条红线以后,他又将八宝袋交给了我,王伯一直没有说话,拄着下巴注视着师父的一举一动,仿似对师父怎么破解这缩地法很感兴趣。
师父看着头顶的星图,掐着指头算了半天,然后拿起一个瓶子平放在了地上,然后又抬起头看了半天、算了半天,接着又拿起一个瓶子放了下去,如此反复几遭之后,他将拿出来的五个塑料瓶子都放了出去,然后他拍了拍手站了起来,叉着腰看着那五个瓶子很是满意的样子。
我仔细观摩着师父放出去的五个瓶子,只见它们都散乱的放在地上,并没有什么规律,但是王伯却看的津津有味,并且还缓缓地点着头,嘴里像是咀嚼着什么,慢慢地砸吧着嘴。
师父语气中存满不信,“小老头,你能看得懂?”
王伯没有回答师父,只是微微点点头,继续痴痴地盯着那五个瓶子。
师父继续说道:“看来你这人真的不简单,我还是低估了你。”
王伯愣了愣,转头看着师父,说道:“我也没有欺骗你什么,你应该知道我的,我只是没有告诉你一些关于这件事的内幕罢了。”
“嘁,那还不是在欺骗我们吗?”师父鄙夷地说道。
“不,那不一样,你要相信我绝对不会害你的。”王伯眼神中存满诚恳。
师父语气中存满狡黠,“你看,你看,不打自招了吧,我们也没说你什么不是?”王伯还想说什么,师父举起右手打断了他的话音,“得,得,得,懒得和你争了,赶快帮忙搞定了这阵法再说。”
说着他弯下腰扯着红线的一头抓起一个瓶子绕了几圈,然后系了个结又放在了原地,王伯学着师父的样子也绑定了一个瓶子,几分钟之后,他两将五个瓶子都系好了,师父从王伯手中要过线头抓在他的手中结了一个结,值得一提的是,这个结和那几个结并不一样,这个结的形状很像一个蝴蝶结,而其他四个结都是很普通的结。
师父稍微扯了扯结头,感觉足够结实之后,师父将红绳交给了我,自己拿出量天尺又量了半天,在量过的地方做了记号之后才折了回来。
王伯关切地问道:“怎么样?”
师父俏皮地眨了眨眼睛说道:“搞定。”然后师父看着我,“一会切记要踩着我的脚印走,不要踏错了脚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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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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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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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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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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