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郁骐的面上闪过一丝古怪,兴许是由于自己的弟弟口中说出的那“女人”二字的缘故,听着没来由的只觉得颇不顺耳。“倘若不确定,本王又为何会留在这里。”
未想冷郁衡的眸中迅速闪过一丝狠戾之色,再看冷郁骐神色自然,也不知是否有捕捉到冷郁衡方才那微变的神色。
“王兄可是想过,这毒雾为何会无端出现?”
无端出现?冷郁骐猛地抬眸,道:“你怎会知道这毒雾是无端出现的?
冷郁衡似是下意识地退了一步,视线竟开始莫名地飘忽不定起来,无论如何也没有将其投放在冷郁骐的脸上,撇开脑袋,干咳了两声后,才支支吾吾地道出两个字来,“其实……”
“其实自打你来到这沿江城后,已独自离开王府多次,对吗?”冷郁骐迅速接下了他的话头。
冷郁骐这话实在听不出他现下是何般情绪,没有太多的怪责,更没有类似不悦的迹象,就这般不愠不火的,教不安的冷郁衡更是心跳剧烈。
“我以为我做的很小心,却是没有想到所有的一切仍是逃不过王兄的眼睛。”
“冷郁衡!”冷郁骐这一声突然的低吼,教周围所有的人都吓了一跳,但除了冷郁衡以外,包括戾在内的一众影卫,没有一人敢往这边二人身上望去。
“若是你仍是这般不惜命,本王现下就一刀解决了你,也好过你死在别人的手上!”话音甫落,冷郁骐迅速朝着戾命令道:“拿刀来!”
冷郁衡面上一窒,旋即变得慌张不已。王兄他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人,说会要他的性命,就定不会失言,眼下箭在弦上,就待他肯认错,然后……
眼见着戾已越走越近,余光清晰地感觉到刀光的凛冽,冷郁衡终是开口道:“王兄,我知错了。”
冷郁骐的嘴角这才若有似无地勾起一抹笑容,抬手止住了戾的动作,才道:“从今往后,若没有得到本王的允许,你不可再踏出王府一步。”
“我就知道王兄不会舍得杀了我。”冷郁衡的面上迅速扬起一道似孩童般的纯真笑容,若不是冷郁骐不着痕迹地退离开一步,他的手臂早已是抱上了他的腰,可想而知,若是看到两个男子相拥一起,那景象……啧啧,不予置评了。
难怪冷郁骐现下的面色这般古怪,似是掩饰什么般地佯装轻咳了两声,沉声道:“眼下这毒雾你也是看到了,快回府去。”ωωω.χΙυΜЬ.Cǒm
冷郁衡不悦地皱眉,但在望见冷郁骐不容置疑的眼神时,想要抗辩的言语也只能是哽在了喉间,继而应承了一声,转身离开。
见他终于走远,冷郁骐的面上才终是隐隐透出点凝重之色。
冷郁衡来此的目的,怕只怕他并不是单纯来看看这毒雾而已,更大的原因许是冲着沐妍来的。
虽不敢确定他是否真的那般想要置她于死地,但今日他无端出现,已是教冷郁骐对此想法愈发的确信。
或许戾说的对,郁衡对他,的确是有着不同的情愫,超出一般的同胞情。冷郁骐并不是后知后觉,只不过从前的自己是不愿承认,可现下,他只觉为时已晚,却又无可奈何。
让他离开,就怕他一时冲动,到时在那红衣男子面前想要沐妍的性命,而反教红衣男子灭口。自己尚且不是那人的对手,郁衡又如何能够敌得过他?
“不想骐王爷竟也是对这毒雾这般却步。”似笑非笑得言语自四面八方传入众人的耳内。
“阁下藏头露尾,故弄玄虚,又有何目的?”冷郁骐不紧不慢地回道,声音不响,但他知道,他听得到。
红衣飘扬,眨眼间便落在了冷郁骐的眼前,江卓扬嘴角一扬,道:“出现在你眼前又如何?你不是我的对手!”
冷郁骐闻言,面上迅速一冷,“若是本王没有猜错,沐妍现下在你的手上……”
“即便你猜对了又如何?”江卓扬立即出声打断了冷郁骐的话,旋即古怪一笑,又道:“你以为你过得去这毒雾?”
没想冷郁骐竟是冷嗤了一声,道:“呵,沐妍不过是本王府中的一名姬妾,她又何德何能让本王为她进这个毒雾之内。”
果然,冷郁骐话音甫落,就见江卓扬面上迅速浮起一股冷意,但也仅是片刻工夫,又是换上了一副温润的表情,道:“你以为我会听不出你这是在试探与我?”
冷郁骐面上倏地一凛,余光迅速扫过四周的众人,暗忖若是所有人联手将其制住的几率有多大,若是成功了,所有事情便也好解决了。
可若是失败,后果也是不敢设想……
一时间,冷郁骐完全无法拿捏好心下的主意,江卓扬是他这生遇到过的最难缠,也是最神秘的对手,在摸不透,看不透他前,他绝对不可以轻举妄动!
突然,江卓扬的眸中闪过一丝异样的色彩,月眸快速收紧。下一刻,本是平静无波的空中,“轰”的一声雷鸣炸开般,竹林上空登时乌云盖顶,却也没有落雨的势头。
除去江卓扬外,所有人的面上都染上一丝疑惑之色,旋即又化作戒备,只因所有人都以为这是江卓扬的另一招数,齐齐地望向了他,眸中的敌意更深。
但,冷郁骐不同,他并没有看江卓扬,反倒是仔细打量这突然发生的古怪景象,只因他方才已敏锐的察觉到江卓扬的不安。
一开始,他以为江卓扬应该是会些巫术,但现下的他,却是立即推翻了自己之前作出的推断。
这个人,不简单!但,他真的是人吗?
冷郁骐不知道自己为何会突然有了这一怀疑,但此时此刻,见到如此不同寻常的一幕,想不生起这个念头恐怕也难。
毕竟普通人,怎会有此本事?就据他所了解到的巫术,怕也是无法做到现下这般!
江卓扬面上的神色愈发的难看,猛地抬眸,旋身飞速冲进了竹林内,而本是弥漫着整片竹林的毒雾竟也渐渐的消失无踪。
“主人!”戾唤了一声,然后疾走近冷郁骐,“属下认为此事也许有诈,恳劝主人早些离开这里!”
冷郁骐面上一沉,竟是命令道:“所有人,都随戾退离开此地,违抗命令者,杀无赦!”
“主人!”戾瞪大了眼眸。
“本王说的话,你们是听不懂吗?”冷郁骐冷睨了岿然不动的众人一眼,最后望向了戾。
戾深吸了一口气,知晓自己已无法劝动主人的决定后,转身大声道:“走。”言罢,他又不放心地转过脸,可冷郁骐早已在他转身之际飞身进了竹林,速度之快,根本就不是他的目力所能看清。
他想跟上去,却最终还是将脸转了回去,率着众人离开。他从未违抗过冷郁骐的命令,这次,也是一样!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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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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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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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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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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