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其实很喜欢酒吧这个地方,在这里喝醉是一件很常见并不丢脸的事情,也不会有太多人关注你酒后的样子。我也喜欢就把这种嘈杂得可以将人掩埋的气氛,我不再用酒瓶喝,而是把酒倒在杯子里,一边看着周围越来越多越来越疯狂的人在舞台边夸张忘情地扭动着身姿,一边慢慢喝着。
这个夜晚这么长,没有必要喝得那么急不是么?
或许因为心情不佳,前几瓶又喝得太急,我渐渐有了眩晕感,不过这种淡淡的眩晕感非但没有使我感到过于不适,反而让我原本拘谨封闭的心渐渐打开。原本心中的痛苦在此时仿佛都从精神层面的东西变成了物质,又升华成了气体从我身体的每一个毛孔散发到了外面。
借酒消愁并不是没有道理,我笑了笑,最开始啤酒的苦涩也随着舌头渐渐被麻醉而减小了很多,使得酒不像刚开始那么难以下咽了。其实这跟生活差不多吧,我想,最开始你平平淡淡的时候突然遇到了挫折,可能觉得很难适应,可能会怨天尤人,如果打击大一些可能开会产生自我毁灭的想法,但是时间长了,换句话说,习惯了,我们的精神也会渐渐地习惯跟啤酒类似的苦涩,之后,尽管苦涩并没有退去,但是我们适应了,所以也就不那么难熬了。xiumb.com
纪萱已经选择了自己的生活,尽管我有些难以接受,但是这毕竟是个无法改变的事实,与其一直纠结着这种痛苦,不如看看我现在拥有的东西,放下曾经,面对未来,和等了我这么多年的陈妤好好地度过余生。
“喂,人渣。”桌子上酒瓶被一只小手拎了起来,然后在桌子上磕了磕,我抬头看了看,看到了陈冰,见我迷惑地抬起了头,又扯着嗓子喊了一遍,“人渣!!”
尽管酒吧里面很乱,但是她这样扯着嗓子我还是能听到的。我皱着眉斜了斜脑袋,看着这个不分青红皂白的女人。
陈冰很嚣张的向身后伸了伸大拇指,然后也不看我到底有没有跟上去就头也不回地往回走。
我想了想还是决定跟上去,尽管这个女人很讨厌,但是我想这次应该是陈妤有事叫我,于是起了身,从人群中找着空隙穿行。
到了之后,果然看到了陈妤那一桌的人,不过人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多,可能她的大部分朋友都在廊坊无法脱身吧。
陈妤趴到了我耳边,大声地说道,“我叫陈冰过去看看,看你和姐姐要是还没走就过来一起。”
我点了点头,贴着她的耳朵说道,“她刚走不一会。”
“那你怎么不过来坐?”陈妤红着脸问我,看样子也是喝了酒,而且兴致颇为不错的样子。
“这些人我又不认识,就没想过来凑热闹。”
我刚说完,很明显是喝得有些多的陈妤就一把把我拉到了身边,亲昵地抓住了我的胳膊,然后冲着神色各异的朋友们说着,“你们不都好奇孩子的父亲是谁吗?就是他!他叫赵风!”
这番话被陈妤发泄似的喊了出来,仿佛在宣泄着某种深藏多年的情绪。不远万里而来给她过生日的肯定是挚友,但是这些年却一直不知道枫儿,我的心中仿佛明白了她这么多年是怎么过来的,以怎样的心情自己养着枫儿。
我将右臂缓缓地从她的怀中抽出,她开始不放手,但是我加了些力气后她就松开了,惊愕地看着我,眼神中还带着一丝可怜。我抽出右臂后就在她黯然的眼神下一把搂住了她的腰肢。
陈妤没有一丝防备地被我一把拉进了怀里,她瞪着双眼看着我,惊愕不变,黯然却消失不见。我伸出手将她的头发向一侧拨去,注视着这双渐渐充斥期待的眼神,缓缓地低下头,亲了上去。
尽管酒吧里的声音大得离谱,但是我感觉此刻所有的声音全部在这一霎那消散,我能感觉到的只有胸腔中的心跳以及隔着衣服的另一边,陈妤的心跳。
因为酒精的作用,陈妤也不再是平常的那副模样,她在疯狂地回应着我,而我也是第一次如此忘情的亲吻着她。这也是我第一次感觉到,怀中的这个女人,是那么的让我感到安心。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我先由于呼吸困难而脱离,然后陈妤才意犹未尽地松了口,有神的眼睛散发着难以拒绝的诱惑。没有喝酒的陈妤,和酒后的陈妤,真的完全不一样。在我看来,陈妤也有着压抑自己的性格,平时展露在人们面前的只是她抑制后的想要展现的样子,但是酒后这些被压抑了很久的浅层性格就在她的有意释放下暴露了出来。
她压抑得越多,越久,释放后的人性就越具有侵略性,越疯狂,越贴近她真正地内心世界。
我正和陈妤深情地注视着,面前突然伸出了一只手,我扭过头,发现又是陈冰,陈冰无辜的耸了耸肩,然后指了指桌旁那些有些尴尬地众人。
我这才意识到这个吻在这个场合下是那么的尴尬与突兀,而陈妤却表现出了和往常大不相同的淡然。我低头看了看一样傻乎乎地看着我们的枫儿,想了想把他一把抱了起来,对陈妤比划了几下,示意我先把孩子送回家。毕竟这个地方确实不适合小孩子。
而桌上的众人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一个看上去很稳重的小伙子先是看了看表,然后和众人交换了眼神,就示意要离开。
陈妤朝着酒桌示意了半天,众人还是摇头,陈妤只好无奈的随着众人走出了酒吧。
陈妤似乎有些站不稳,走路摇摇晃晃地,我急忙扶住了她,而她却顺势倒在了我的怀里,全身的重量全都压在了我的身上,索性她身材苗条也并不重。
众人穿梭者走出了酒吧。
出酒吧之后,我礼貌性地向众人道歉,“真是不好意思啊,初次见面,本来应该让你们多玩儿会的,可是孩子……”
那个稳重的小伙子忙到,“没事没事,赵哥,今天玩儿得也很尽兴了,你和陈姐赶紧回家吧,毕竟孩子重要。”
众人也跟着附和,我冲着众人礼貌地笑笑,而陈妤此刻似乎完全没了什么意识,醉汉一般地只是冲着众人挥了挥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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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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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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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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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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