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冷吗?”我问道。
陈妤摇了摇头,“不那么冷了。”
小路并不长,不一会就走到了带路灯的地方。陈妤还是抱着胳膊,所以我也没有放下揽着她的右臂。
一直这么走着我也不知道还应该走多久,正好前面的路灯下有个长椅,边提议过去休息一会,陈妤点头表示同意。
我用手指轻轻擦拭了一下长椅,发现并不脏,可能在我们之前早已有人坐过并擦拭过了吧。
因为这个位置比较偏,时间又很晚了,所以并没有行人,我靠在椅背上,双臂放在椅背上,仰着头看着天空的繁星点点。夜色很不错,一轮皓月当空,四周繁星点缀,看来明天也是个好天气。
好久都没有看到这样的夜空了吧,一直都没有在晚上出过门,更不要说出门看星星了。工作和以互联网为核心的娱乐方式使我失去了很多与大自然接触的机会,注视着深邃的夜空,我浮躁的内心也得以平静下来,呼吸着略微带着咸味却很清新的空气,不只是肺部,我觉得心灵都得到了精华。
看了一会,我恍然发现陈妤没了动静,低头一看,陈妤低着头坐在我身边,端着手机,不停地翻看着什么。
不得不说陈妤是一个很美的女人,即便是在昏暗的路灯下,也很难掩盖她美丽的身形。手机屏幕的光将她的侧脸完美的呈现在了我的面前,尤其是一动一动的睫毛,以及有着优美弧度的脸颊。
看着看着,我竟然有一种亲上去的冲动。我下意识地就想靠近,但是却一下子惊醒了。我在做什么?
我刚才想要亲她?我晃了晃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下。但是之后再去看她的侧脸,想要亲上去的欲望却又回到了我的脑海里。
由于这只是一种淡淡地感觉,所以并不难克制。
“你怎么了?”似乎察觉到了我的举动,陈妤看起了头,“头不舒服吗?”
“没有,没事儿。”我赶忙说道。
“那要不要回去休息?”陈妤又问道。
夜空下本就有着特殊的浪漫氛围,陈妤又长得的确漂亮,我对她也确实有些欣赏,就这样继续在路灯下坐下去显然并不是特别明智的。
我的心中大部分位置仍旧是纪萱的领地,所以任何与陈妤发生的接触都会让我有种负罪感,即使我和纪萱早已分手了。昨晚并不是我故意的,但是如果今晚在这里我真的亲了上去,那么明天起床后,脱离了夜晚这个气氛,负罪感一定会深深地折磨我的。
“先回去吧。免得枫儿一个人在家害怕。”我找了个借口。
“嗯,好吧。”陈妤点了点头,揣起了手机,起了身,跟在我身旁顺着来时的路往回走。
又到了那条昏暗的小路,陈妤又一次抱起了胳膊,我也有些弄不清楚她究竟是冷还是害怕,但是迟疑了片刻后还是缓缓地将她搂紧了怀里。在胳膊搂住陈妤的那一刻,我心里告诉自己,只是搂着走罢了,也不算什么特别出格的事情,这可是一个朋友应该做的事情,谁让借她衣服她不要呢。
陈妤还是轻微的颤了颤然后才恢复了常态,但是什么都没有说,这种默许是我心中的纠结与尴尬消减了很多。
搂住陈妤之后我就不太想松开了,或许是因为身体接触可以带来温暖抵御夜晚带来的微微凉意,或许是由于基因决定的遗传了千万年的异性相吸,总之,我就这样一路搂着陈妤回到了住着的小区,一直到了楼下我带着一丝不舍松了手。
跟在陈妤后面上了楼,陈妤用钥匙开了门,我进去后发现客厅的灯是开着的,走进屋子后发现似乎大部分能开的灯都被打开了,客厅一角,枫儿缩在沙发上在茶几上写着作业,看到陈妤之后脸上洋溢着欣喜,还有着松了口气的模样。
“他怎么把灯都打开了?”我有些好奇。
陈妤走上前抱起了枫儿,揉了揉枫儿的脑袋,然后说道,“念枫怕黑,一般晚上我要是出门的话他都会把所有要经过的地方的灯都打开,一直到我或者保姆回家。”
我点了点头,枫儿比较胆小吗。
“我没有害怕,”枫儿挣脱了陈妤的怀抱,赤脚站在了地板上,“我真的没有害怕!”
“好好好,你没有害怕。”陈妤俯下身想要摸枫儿的脸,却被枫儿躲开了。
“这孩子。”陈妤无奈地笑道,“明明害怕还不承认,前几天不知道看了什么电影,看完之后晚上上厕所都要让我陪着。”
枫儿小嘴嘟了起来,似乎很不满妈妈揭自己的老底,闷闷不乐地又坐回到了沙发上,拄着下巴看着作业本,不再理会陈妤。
陈妤则无奈地看了看我,朱唇微启看样子还要再说什么,我忙摆了摆手示意她不要再说下去了。
“枫儿一直在写作业吗?”我坐到了枫儿面前,似乎从我和陈妤离开应该有近两个小时了,孩子才四岁,难道留了这么多作业吗?
枫儿点了点头,想了想又说道,“快写完了,再写一页就全写完了。”说着指了指作业本。
“这是今天一天的作业吗?往常作业也这么多吗?”我问道。
“往常作业特别少,不知道今天作业为什么这么多。”枫儿的眼睛中充满了疑惑,小脸上也写满了不满。
“你不会把周末的作业一起都写完了吧?”陈妤看着枫儿,说道。
这是枫儿眼睛一闪,随即小脸上就写满的懊恼,“我忘了今天是周五了。”
看着枫儿这个样子,我被逗得大笑,“还是别写了吧,看会电视休息一会?”
枫儿先是看了看作业本,然后摇了摇头,拿起了笔,“就剩一页了,写完周末就不用再写了。”
我惊讶地看着枫儿,这么小的孩子就懂得不要拖延了吗?看样子孩子被陈妤教育得还算不错啊,我本来还担心着陈妤一个人很难再教育方面给予枫儿全面的指导,但是从写作业这种小事上看陈妤的教育还是很成功的。
我赞许的向陈妤竖起了大拇指,“枫儿真是个好孩子。”
陈妤有些得意,脱口而出到,“你也不看看是谁的孩子。”
我点了点头表示赞许,“我的孩子果然像我。”然后坏笑着看着恼羞成怒地陈妤瞪了我一眼,转身进了卧室。
我却一下子呆住了,我这是怎么了,怎么毫无忌惮地和陈妤打情骂俏起来了?难道是纪萱的离去真的将我的心也一同释放了吗?
我下意识地摸了摸肩膀,由于纪萱那一口咬得很凶,所以尽管伤口愈合了,但是还是不难摸到疤痕。
果然,伤口早已不疼了。难道随着伤口的愈合,我心中对纪萱的那一份情感也消失了吗?我在脑海里凝成了纪萱的画面,回忆起了临别前公交车上的一幕。
“我本来想骂来着,但是在那些话刚要说出口的那一瞬间,我突然意识到了,这一次你没有理由站在我身后为我撑腰了,所以一下子没了底气。”
纪萱那含着泪的双眼又一次刺痛了我的心,久违的心碎的滋味再一次从心头传来。仿佛苦胆脆裂一般,我的口腔都一下子充满了苦涩,看来我还深深地挂念着她,但是为什么我会陈妤有着那样的欲望呢。
诚然,我是喜欢陈妤的,毕竟那样的女人很少有男人不会喜欢,而且她都为我生了孩子,感情上更是无可挑剔。但是那种难以抑制的想要亲上去的欲望又是怎么回事呢?我对她已经不仅仅是喜欢了吗?
这个理由有些让我难以接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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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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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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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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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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