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午餐,或许由于我的情绪并不高,所以尽管你王潮讲了很多段子,仍旧是冷场了。不过即使是这样,也已经临近下午两点了。
“吃完饭想干点儿什么?”王潮问道。
“随便,你们要干啥我就跟着去呗。”我笑道。
“你这笑得太假了,还随便,本来情绪就不高,再去个你不爱去的地方,你这脸色还不得更难看?”马辰直言不讳。
我苦笑了一下,没想到马辰会直接死去我的这张面具,“你就让我多笑一会呗,甭管真的假的,总比哭丧着脸强啊。”
王潮用胳膊肘推了推马辰,示意他不要再说了,又看了看我,用眼神指了指我身旁的陈妤。
我理解了王潮的意思,看向了陈妤,“有什么好的提议吗?”
陈妤还是神色冷淡地模样,摇了摇头,“你去哪儿我跟你去哪儿就是了。”
……
由于这个时间比较特殊,刚吃完午饭都有种比较困乏的感觉,可是由于出来玩儿又不能先找个地方睡午觉,唱歌或者去酒吧甚至逛街都不合适,所以商量过后决定去打几杆台球。
就近找到了一家台球厅,四个人就开了两个案子,王潮和马辰又很是配合地两个人自觉地组好了队,于是另一个案子也就只能我和陈妤用了。
我看着脸上装着很严肃但是嘴角却微微上扬的王潮,无奈的摇了摇头,拿了两根球杆,递给了陈妤一根。
“多久没有打台球了?”我看了看略显光滑的杆头,擦了一些巧粉。
台球所用的巧粉分为油巧和干巧两种,平时我们打台球用的大多都是油巧,新手们只是在频繁脱杆的时候才会胡乱地涂一些吧。我们平时打九球的时候可以发现巧粉都多事蓝色的,而斯诺克则用的是绿色的。所以一般就认为蓝色的就是油巧,而绿色的则是干巧。其实巧粉的颜色也是依照台呢的,一般为了避免颜色不同巧粉蹭到台呢上不美观,巧粉的颜色和台呢的颜色都是一致的。
这些东西,都是以前为了在小伙伴们面前显示自己学识渊博特意查的。
“大学之后就再也没有打过吧。”陈妤接过了球杆将其靠在了椅子上,随后脱掉了羽绒服,露出了里面很是苗条的身躯,尽管看过无数次了,但是还是忍不住看了几眼,并在陈妤放好衣服拿起球杆之后迅速收回了眼神。
“说起来,打台球还是你教我的呢。”陈妤说道,很是怀念地摸了摸球杆,“你开球吧,我有好久没碰球杆了。”
我点了点头,确实,上大学的时候我们几个人经常会打台球,不仅在大连,回廊坊聚在一起有时也会打上几杆,毕竟那个时候并没有太多的娱乐活动。
纪萱陈妤苏菲虽然不会打,但还是喜欢在我们旁边开一个案子然后三个女孩子嬉笑着乱打一气。
后来不知怎的,陈妤就莫名其妙的喜欢上了打台球,经常叫上我们去台球厅,而且必须要拉上我,刚开始还好,只是要和我比试。当时我的球艺比王潮马辰要稍逊一筹,也乐得碰到一个比我还要菜的人。但是后来这差距极为悬殊的比试就变成了陈妤央求着我教她台球。
我开始要有些放不开,毕竟是女孩子,而且觉这个东西难免要动手动脚的,但是次数多了,而且陈妤似乎也并不在意男女授受不亲这种繁文缛节,我也就渐渐地放开了一些。
但是就是手把手地教,陈妤的台球技术也并没有提高太多。我当时只道是陈妤没有打台球的天赋,可就在陈妤不停地讨教的时候,纪萱却在一次进了台球厅之后叉着腰拦住了我,要我教她打台球。
当时年轻贪玩,并没有太注意陈妤那先是愕然随后变得落寞的表情,我只是兴冲冲的拉着纪萱走到了案子旁边。
由于是自己的女朋友,所以并没有太多的顾忌,直接就是在她身后手把手教她怎么出杆,如何找角度,告诉她怎么偏杆、拉杆。
纪萱学得并不快,而且还是一副笨手笨脚的样子,但是优点在于就是不放弃,只要进台球厅就一直缠着我教她。
可惜的是,到最后纪萱的台球技术也是差到了极点,使得我那阵子都有些质疑我的人生了。不过说来也怪,自从陈妤失踪之后,不只是不是因为要找工作的原因,纪萱似乎一下子就对台球失去了原有的兴趣,几次我提议去台球厅玩玩的时候都被她态度很坚决地拒绝了。
“喂喂!你这巧粉擦得太多了吧!”陈妤说道。
我这才回过神,刚才想着想着就出了神,定神一看杆头上被我涂得全是巧粉,就连我的手上和裤子上也沾了一些落下来的巧粉。我抱歉地笑了笑,甩了甩手,又拍了拍裤子,摆好姿势准备开球。
“你是想纪萱了吗?”陈妤在我身后轻声说道。
我的身躯在听到这个名字之后不由得微微一震,刚要伸出去的球杆也缩了回来,“你说什么?”
“没说什么,你继续,你继续。”陈妤摆了摆手,见我还在盯着她,“真的什么都没说,你快开球吧。”
我装作真的没听清,一脸迷茫的回过了头。
“啪!”我和马辰同时出杆,声音也在同一时间响起。
“怎么样,这球帅不帅?”马辰问道。
“你这一个球都没进不说,球也都聚在一起了,根本没打开啊。你这也是很久没有打台球了吧。”陈妤看着都聚集在案子一侧的球,叹息道。xǐυmь.℃òm
“帅个屁!蒙的不算。去去去,一边儿去,下一个球我打。”王潮的声音响起。
“这球怎么能算蒙的啊?”马辰说道。
“你要打3号的,别装了,去去,该我了。”王潮毫不客气地说道。
陈妤并没有接着我打,而是看着争执不休的马辰和王潮说道,“他们两个还是那样,没怎么变啊。”
我摇了摇头,恐怕只有在与我们这样的铁哥们面前的时候,他们俩才会偶尔地显露一些以前的模样吧。
“物是人非事事休,未语泪先流。”我自嘲地嘀咕出了这么一句。
“犹为那时事仍是当年情。”陈妤却这样说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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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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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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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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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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