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萱现在在干嘛呢,她应该知道我明天会大连吧。倘若她知道我今晚就睡在陈妤家里肯定会生闷气吧,冻伤那天去找她她语气那么糟估计也是听陈妤说我和她睡在了一起才会那样吧。
就在我想着这些事情的时候,我感觉到了被子被掀开了,随后一个泥鳅一般的身躯就游了过来,两个人的肌肤轻微地摩擦了几下,我脑中突然闪过了一个念头,她身上穿着什么呢,随后我就骂了自己一句,刚和纪萱分手,怎么能想这些事情。
陈妤只是钻进被窝后就没有了动静,似乎在酝酿着准备睡觉了。我自嘲地笑了笑,似乎那些事情都只是自己瞎想的。没准陈妤的目的比我想得单纯多了。
明天就要走了啊,在读大学的时候每一次离开家都没有不舍,甚至还有些喜悦,毕竟整个旅途都会有纪萱陪在身边。而这一次,多了一些若有若无地不舍,也多了很多空虚。那个我一直牵挂的女人一下子不属于我了,使得我就像一根断掉的琴弦,难以鸣出心中的音调。
想着这些,我就有些睡不着觉,又想到明天还必须早起,我就着急想让自己赶紧睡着,可是越着急越睡不着,于是,我失眠了。我并不知道持续了多久,在我的意识里似乎至少有半个小时我都没有睡着。
“赵风?”朦胧间我的耳边传来了陈妤的声音,我被吓了一跳,随后我感觉到陈妤似乎缓缓地起了身,“你睡着了吗?”
不知道为什么,我没有答话,尽量保持着呼吸的匀称,假装自己已经睡着了。
“你睡着了吗?”我能感觉到陈妤口中呼出的热气拂过我的脸颊,温温的还有些发痒,我仍旧没有动。
“唉。”陈妤轻声叹了一口气。
“这么多年,每天晚上临睡觉前我都在想,要是身边躺着你我睡起来该有多安心。从大连回来后过过了几个月之后我发现我怀孕了,我当时真的慌了,我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其实把孩子打掉或者去找你才是正确的选择吧。可是我想了想,把孩子打掉真的舍不得,可是去找你我又害怕,怕你还是选择和纪萱在一起。思来想去我觉得打掉还是理智一些。但是有一天晚上我突然鬼使神差地做了一个梦,梦到了我身边陪着一个孩子,孩子长得很像你,我醒了之后就回味那个梦,我觉得梦里面的我十分踏实,异常地踏实,好像这个孩子就是我的依靠一样。”
仍旧假装着睡着了,我听得心里有些难受,不知道陈妤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但是,一定非常难熬。
“醒了之后我就再也没睡着,一直躺到了早晨,我才咬着牙跟我爸爸坦白我怀孕的事情。爸爸知道了之后很生气,一个劲儿问我孩子是谁的。我当时就硬着头皮说了一句话,我说,爸爸,我想把这个孩子生下来。爸爸听了之后沉默了一会,问了我一句,你们准备结婚了吗。我说没有,而且你正在和别人恋爱。”
我能想象得到陈妤那时说出这段话时心中那浓浓的苦涩,心中也有种马莫名的情愫在回荡。
“爸爸听后能有半分钟没有说话,之后只是淡淡地说了句‘我下去回去。’随后就赶回了廊坊。”
尽管已经知晓了事情的结果,但是听到这里我的心还有被悬了起来。
“我和爸爸谈了一下午加一个晚上,刚开始爸爸情绪还很激动,但是逐渐情绪就舒缓了下来,最后只是说让我想好,免得后悔。”
“然后我就非常果断地做了决定,虽然父亲做了妥协,但是那几个月一直不让我出门。尽管烦闷了一些,但是我看着肚子一天天大起来,也并不感觉太空虚。后来就生下了枫儿。你还别说,那些晚上虽然枫儿哭闹之后照顾非常麻烦,但是有着张阿姨全力地照顾,我的负担也不是特别重。最重要的是,我那一晚所梦到的踏实的感觉,真的实现了。”
说着陈妤又用手轻轻地抚摸着我的脸,“你知道吗,人总是欲求不满的,最开始我只是相接触你,再之后我就想和你成为朋友,有了你的孩子后我想生下来哪怕之后只有我们娘俩相互依靠着也行,但是孩子生下来之后,我又想让你真正地成为孩子的父亲。但是,我就觉得,作为一个女人,作为一个母亲,我的要求并不过分,对吗?”
陈妤的眼泪滴在了我的脸上,划过了我的嘴角流进了我的嘴里,咸涩的泪水仿佛陈妤同样不好受的内心,我终究装不下去了,忍不住说出了一句,“不过分。”xǐυmь.℃òm
陈妤却被吓了一跳,“你醒了?你什么时候醒的?”陈妤像受惊的鸟儿一样一下子又与我拉远了一些距离。
我不好说我一直都没有睡着,只好说,“刚醒不一会。”
我睁开了眼,隐约看到陈妤在擦眼泪。
“对不起啊,我只是有些话憋在心里很久了,又不好意思跟你当面说,所以就……我不是故意吵醒你的。”陈妤的语调恢复了正常,不再是带着哭腔。
“没事,这有什么。”我想安慰她,却找不到合适的措辞。
“你都听到了?”
“没没,我也是刚刚醒。”
“咳,”陈妤清了清嗓子,“对不起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明早还要坐车,赶紧睡吧。”陈妤的声音又彻底变得跟平常那样平静。
“嗯,你也赶紧睡吧。明天你还要开车呢。”
“嗯。”陈妤嘴上答应着,可却迟迟没有躺下。
“怎么了?”
“那个,我有一个小愿望,你能不能帮我实现啊。”陈妤的语气有变得轻飘飘的,“不难实现。”
“嗯,好。你说吧。”我实在不忍心去拒绝她,人在夜里总会变得极为感性,我也不例外。
“今晚你搂着我睡好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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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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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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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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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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