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讶异地看向马辰,想求证王潮所说的真实性,毕竟马辰和王潮台球技术可谓平分秋月,虽然两个兄弟俩像小孩子般地较了好几年的劲,却仍旧分不出上下。
没想到马辰点了点头,指着王潮笑骂,“这货最近像打了兴奋剂似的,打球特有感。”马辰向来不说瞎话,那看来王潮台球技术肯定是大有长进。
王潮见成功地将我的注意力转移,叫来服务员开了一瓶香槟,倒了三杯,“丫的,也怪我了,赵风你刚回来,我和马辰理应给你接风洗尘的,昨天马辰加班没时间过来,今天咱们三个兄弟得好好喝一顿。”
借着酒劲,加之酒吧闪耀的灯光和绝对够high的音乐,我也淡化了之前的不愉快。一杯杯酒的下肚也使我整个人仿佛都要飘起来了。我是个酒后自制力比较差的那种人,不过两个兄弟在身边我还是没有什么顾虑的。我们兄弟三个之间的信任绝对是没话说的。
正当我借着酒劲晃着脑袋哼着歌的时候,突然脖子后面一凉,然后一个杯子摔碎在我的脚边。“呀!真不好意思!”一个清脆的的女声从身后传来。
我嘴角抽搐了一下,这种搭讪方式也太损了,我在大学的时候遇到过一次,那时是在刚入学不久,再一次班级聚会上一个女孩子就以同样的方式跟我搭讪,后来我们成了无话不说的异性朋友。再后来……
我没有再往下想,搞清楚身后是哪个损人不利己的惹祸精才是当务之急。我试图转身,却没想到那不明液体一下子顺着我的后背流到了内裤边缘。我一脸纠结地以一个奇怪的姿势转身,“大姐,您……”
看到身后的女人我不禁愣住了,张着大嘴后面的话终究是没有说出,并是不因为身后的女人有多倾城,而是因为我认识她!
“陈妤?”
……
我根本没想到会在毕业后还会看见她,没错,她就是当初在班级聚会上以同样的方式撒了我一后背酒的女人。熟悉了之后两个人很投机,两个人一起突击考试,一起在晚上无聊时散步,发生不顺心的事情时一起去泡吧。我就当她是我的铁哥们,即使纪萱因为我俩总在对方qq留言板说说地下胡侃而生气我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只是安慰纪萱我和陈妤只是好朋友,至少我是这样想的。直到那天晚上,马辰出车祸昏迷不醒不知死活的时候,她像往常一样陪我泡吧,我却把她给睡了。
尽管事后我没有对外宣扬,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但是纪萱还是知道了。那是纪萱第一次跟我提出分手,我也意识到了那是一个极为严重的错误。我出轨了!
我还记得当时纪萱在一个夜晚哭成泪人一直在用那小拳头砸我,原本没有多少力量的拳头砸在我肩膀上却像千斤的攻城槌一般,将我的心撞得粉碎。失魂的我当时都没敢抱住纪萱,就这样看着她打累了坐在地上哭,一遍一遍地说“我那么相信你。”
之后纪萱被闻讯赶来的室友拉走了。精神恍惚的我都没有注意到她室友那厌恶的眼神。我知道我对不起纪萱,当然,也对不起陈妤,如果我不能给她任何承诺的话。
只是,在纪萱哭闹的同时,陈妤却像消失了一般。现在想想来她应该是不想让我为难,真是一个很好的女孩。这种事换一个普通的女子可能会纠缠我要个说法,因为缠绵一夜后清醒的我,分明看见了被单上的落红。她默默地消失了,却增添了我愧疚和心疼。
寻找陈妤无果,我只能尽心尽力地去安慰纪萱,尽管这种伤害对女人来讲一辈子都忘不掉。我一改常态,每天在寝室楼下等纪萱,在教学楼给她接热水,帮她记作业,给她拎书包。开始纪萱并不愿意理我,后来经过我一个月的死缠烂打,她终于愿意跟我说话了。
当我怀着忐忑的心情小心翼翼跟她提出复合的请求时,纪萱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就转身回寝室了,我只是在半夜收到一条短信,“再有一次我就再也不跟你好了!”虽然愧疚感仍旧没有消散,但是终究松了一口气。
之后过了一段日子我都没有看见陈妤,有时候也会悄悄地去和陈妤一起休息过的长廊,也会偷偷地让朋友打听陈妤的消息,但是一无所获。
当时正好是大四,纪萱开始找工作了,而我考上了本校的研究生之后也没什么事做,就陪着纪萱找工作。忙着忙着也就淡忘陈妤了。
……
我望着眼前的女人,陈妤谐音沉鱼,实际上她也的确当配得上沉鱼落雁这个成语。比大学时更成熟却更有韵味的气质,似乎身材也要比大四时丰满了一些。看着她化着淡妆的精致的脸,微醺的我有些移不开目光,不知怎么心跳竟然开始加速。
或许是心跳加速加快了体内的代谢,使我略微缓过了神,“好久不见啊。”我确实不太精通开场白这类的说辞。
陈妤嘴角上翘,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王潮和马辰对望了一眼,一股莫名的气氛弥漫开来,我脸上则越来越尴尬。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面对昔日的……挚友。
“一起坐吧,都是熟人。”王潮起身将空椅子往后拽了一下,示意陈妤坐下。大学时我们四个关系都是很好的,在我出问题之前。而我们四个也会在放假时去探望已经工作的马辰。所以陈妤和马辰也不算生疏。
在刚看到陈妤的时候我几乎无法移开我的视线,可陈妤落座后我却不太敢抬头看她。王潮和马辰见我不说话也不好说什么。
我想要抽一支烟,可是女士在旁边是不应该抽烟的。我抬头看了看桌子上的啤酒,扭过头支支吾吾地问,“你,喝吗?”
陈妤一脸讶异地看着我,我也一脸奇怪的看着她。陈妤是很能喝酒的,很喜欢喝酒而且酒量比我要大得多。
“不喝么?一会开车?”我见陈妤不说话更尴尬了。
“你说喝酒吗?我没听清!”陈妤抿嘴笑了笑。琇書網
“一个老爷们说话大点声啊,还是抽烟把嗓子抽哑了。”王潮调侃我,马辰也笑了。我知道他们是在缓和气氛。
我清了清嗓子,深吸了一口气,递给陈妤一瓶啤酒,“好久没一起喝酒了,这么多年没见,来一瓶啊?陈大美女?”
话刚说完我就想抽自己一个嘴巴,的确好多年没一起喝酒了,可是上一次喝酒不就是出事儿的时候嘛!
还好陈妤似乎没有计较这些。接过啤酒,“的确好久没见面了,毕业的时候有事都没来得及道别,”说到这里我感觉她似乎看了一眼我,“没想到会在这里碰上,你们现在都在这里工作了?”
“没,我还在大连,在读博士,这段日子是请假回来的,正好能和春节连上。这不,回来和好兄弟聚聚。”刚才有些失态,我忙回答弥补一下。
“我还在4S店里。”马辰简短地回答。
“我毕业后就在这里随便做些小生意,你呢?这么多年都在干嘛?”王潮问。
“嗨,我能干嘛,老爹嫌我在家呆着没事儿干,就让我管理这个酒吧。”陈妤一副随便的样子,拿过我手边的啤酒,喝了一口,“你的少,我一会还有事,不能多喝。”
我呆呆地望着她,她的这些行为又将我带回了几年前我们肆意玩闹的时候。那个时候,虽然她很能喝,却总喜欢等我瓶子里的酒比她的少的时候将瓶子交换。因为这个我不知道喝醉了多少次。
我陷入了回忆中,不知多久,肩膀上的痛感将我带回了现实。
“想啥呢?我要走了!”陈妤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
“啊?”我也跟着起身,“这么急?”
“还有事,我先回家了,以后常来玩儿啊。给你们打折!”陈妤说罢起身离开。
陈妤在灯光和音乐中缓步踱出酒吧,留下我木讷地站在原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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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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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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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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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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