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门青城一派的神医张代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这才拨掉陈秋歌头顶上的最后一根银针,叹了口气说:“她这毒是解了,只是这脉像无丝毫起色,就张某行医二十多年所见,这种脉像的确古怪的很,若不是修得了什么缩息功法,根本不可能隐藏脉像!”
“我是问你她怎么还不醒?没问她的脉像。”雷霄长撩起长袍的下摆坐在了床边,捏着陈秋歌的脸左看右看,这毒都解了,你怎么还不醒啊?
“这……恕张某无能为力,盟主大人还是另请高明吧!”张代子面无表情的擦了擦额头上紧张的汗,提起药箱便要走。
正在此时,推门走进一个黑衣男子,拦着他的侍卫小僮苦着一张脸跟雷霄长解释:“盟主大人,小的拦都拦不住,他就闯进来了!”xiumb.com
雷霄长抽了抽嘴角,再次见到纪江南,他那无明的邪火便被挑了起来,好你个镇北大将军,伙同风雪月来小爷给来瓮中捉鳖,若不是小爷我不打女人,哪有她提着小爷耳朵回来的一幕,到现在还有人把小爷当笑柄呢!
你敢来小爷的武林山,小爷便让你有去无回!
“哟~!这不是镇北大将军嘛!怎么今个有空来武林山微服私访?区区草民在下不才的我,竟然没有出门迎接,实在是罪过罪过!”雷霄长一副风流倜傥的公子哥做派,假惺惺的奉承着纪江南。
纪江南却对他的讽刺充耳不闻,走到床前确认了床上的人就是秋歌后,不顾她是生是死,一把抱起她就要走。
“慢着!把她给小爷放下!”好你个纪江南,你未免太不把小爷看在眼里了!
“雷霄长,江湖跟朝廷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你若非要拦住本将军,可要想清楚了后果!”纪江南一个凌厉的眼神,颇有萧杀三千的霸气。
“你以为小爷是吓大的啊?”雷霄长一个掌风便把竖着耳朵的侍卫小僮推出了门外,连带张代子也被他的掌风波及到挂在了门上才算稳住身形。
纪江南没打算同雷霄长多做纠缠,抱着陈秋歌放在了床上,单身负立冷眼扫向雷霄长,扬了扬手说:“十招内你若不能打倒我,本将军就无条件带走她,开始吧!
奶奶个熊!纪江南你也太嚣张了,小爷我不把你这龟孙子打到六亲不认生,我就不姓雷!
说着,雷霄长一招飞踢凌空而起,下了七成功力试探纪江南,算准了踢不残他也要踢的他九死一生。
纪江南却身形未动,没有任何防备的生生挨了一脚,脚下一个错步结结实实的撞在了床腿柱上,揉着被他踢中的地方,气息一阵翻涌,连带被踢中的地方都麻木的没有半点儿知觉,可他却冷笑了一声:“雷盟主就这点儿花拳绣腿?”
“好好好!”雷霄长连道了三声好,看来这个镇北大将军还真非浪得虚名,能接住他这一脚的人可不多,更何况他还没有运功抵挡。
三招过后,纪江南不躲不闪却硬挨了三招,这让雷霄长更为恼火,这家伙是纯属给小爷找刺激是不是?脑子被门挤了来找打的?
“纪江南!你是来找死的,就别怪小爷我不客气了!”雷霄长窝藏了一肚子的火气没地方撒,而纪江南却顶着个死人脸连屁都不放一声,这感觉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着实让人无力。
“咳……咳。”床上气若游丝般的咳声惊动了纪江南,他回头看着床上的人儿,心中的狂怒化成了怜惜,那张蜡纸般的小脸,此刻正缓缓睁开眼睛。
“我还活着?”陈秋歌看着围在床前的纪江南和雷霄长,视线缓慢的从他们脸上扫过,最后眨了眨眼睛说:“我没穿回去?”
纪江南伸手揉了揉她的头顶,霸道的宣言:“没有本将军的允许,你哪里也不准去!”
“咳……咳,我觉得好难受,头晕眼花还想吃鸡腿。”陈秋歌别开他炽热的视线,一脸忧伤的看向了床帐子,内心却在跑马的奔腾着:莫非孙猴子注定逃不出如来佛的手掌心了?要不然怎么会睡了一觉还是在纪江南身边?
雷霄长看着纪江南,又看看床上的某吃货,顿时他有了一丝凌乱感,这个纪大将军莫非对灭灯有什么惊世骇俗的想法?
如果真是这样,那可就太可怕了?
连灭灯这样的女人都能被名声赫赫的大将军看上,天下女人还何愁嫁不出去啊!
纪江南看着她醒来,想绑着回京的念头一瞬间破灭,她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才会在三天之内变成这样?
原先白嫩的肌股暗黄无光,就连那双贼亮的眼睛也像蒙了层霜,看着这样的她,纪江南心中因她逃离自己身边的愤怒再也无力发作,只想好好问问她哪里不舒服。
觉察到身边还有个雷霄长时,纪江南一个冷眼扫了过去,“雷盟主,你看够了没有?”
“是我眼花还是你眼光有问题,做为男人,我真的很同情你!”雷霄长心宽体胖的没在意纪江南不太友好的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表示哥俩好。
既然他已经看穿纪大将军的奸情,他再也不会拦着他带走陈秋歌了,那万只羊驼欢腾而过的内心,甚至还想在山庄门口奏乐送他们一程。
雷霄长说完便摸了摸鼻子,很有自知之明的把空间留给了他们两人。
陈秋歌眨着无辜的大眼,看着他抚上自己的脸打了个颤,不自在的想躲开他的掌心温度,拉起衾被缩了缩脖子,小心的开口说:“你不生我的气?”
“气。”纪江南缓缓靠近她,一双鹰眼牢牢锁住她的视线,一个时刻想要逃离自己身边的女人如何让人不气,不仅不懂得安份守已,还有时刻出墙的危险,但就是这样,自己还偏偏对她无可奈何,若是让军中兄弟听了,岂不是要笑话自己连个女人都管不住。
“呃……”陈秋歌抓住他的手,皱着眉不爽的说:“你能不能别这样……摸我。”
我又不是金毛,至于让你这么爱不释手?
“陈秋歌,你到底想让本将军如何待你?”纪江南低低叹了口气,锁住她的视线牢牢的不想放开。
陈秋歌再次拉起衾被缩了缩,为什么他的眼神看起来就像恶狼,随时都想狠狠咬上自己一口的样子,即使他没表达出狂怒的模样,她还是从他的眼神中感受到了一股压抑的怒火。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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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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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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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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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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