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夫出于本能地向后避了避,只是他万万没想到,这一刀并没有刺向他。
恩敏惊恐地瞪大了眼看着我,修长的刀身直接刺穿了她的心脏,刀尖从背后透了出来.......恩敏当初说的很对,在这个世界上,不论善恶美丑,所有的人都提着有形或无形的刺刀,又怎么会有那种小熊存在?一直发誓要保护她的人,却亲手取走了她的性命,无疑是对我的谎言最好的嘲讽。
我知道恩敏是怀着满心的悲伤离开的,她口口声声的说我是个骗子,却依然肯那么痴傻的迷信于我,我多想轻抚她的脸庞,然后告诉她,天堂是个没有伤害的地方,在那里到处都充满了欢笑,然后希望她多年以后,能渐渐的忘记我的存在。
这或许是一个谎言,但我却又不得不再骗她这最后一次,亦或是,骗我自己。
“滴答滴答......”鲜血顺着刀刃滑落在地上,小木屋里立即弥漫起了一股腥甜的味道,我不敢再看恩敏的眼睛,我怕看到她惊恐的神色会击溃我这脆弱的祝福。“你.......你........”车夫指着我,又惊又怒,说不出话来。wWW.ΧìǔΜЬ.CǒΜ
我抬头看了他一眼,从未感到过一个人竟能丑恶到如此地步,如果没有他,也就不会造成今天的这种局面。想到这里,我从恩敏身体里抽出长刀就冲着他奔去,却无奈才刚刚迈出去一步,突然觉得一团淤血积在了胸口,我一下跌倒在地,不禁失声痛哭起来。
“哼!你以为这样,就能弥补你的过失吗?二十多年来,我和兰兰相依为命,你懂什么是天崩地裂的感觉吗?”说着,他手中的枪抵住了我的脑袋。就在这时,屋外突然传来了一阵“沙沙沙”的脚步声,车夫立即反应过来,像是一头迅捷的豹子般闪身躲在了门后。
这个时候,谁还会来呢?
“嘭!”一声,木门被粗暴地撞开,竟然是Jan喘着粗气出现在了门口,与此同时,车夫瞬间从门后蹿了出来,手里的枪对准了毫无防备的Jan。两人见状都是一愣。
“儿.....儿子!”车夫看清了来人之后又惊又喜地说道,Jan听后浑身一颤,机警地向后看了看,但是他的背后却是空无一人呢,“卧槽!你竟敢骂我?!”Jan恼火地看着车夫,车夫听后愣了一愣,继而自嘲般地笑了笑:“二十多年了,那个时候你还是个小孩子,最喜欢喜欢趴在我背上打滚玩,现在你长大了,却是无论如何都认不出我来了.......”车夫收起了枪,无意间看到了Jan腿上的枪伤,又恨恨地骂道:“这帮混蛋,我分明嘱咐过他们不要伤害你们兄弟二人,却不料........”说着,他伸出一双饱经沧桑的手,想要轻抚他亲生儿子的伤口,但是Jan警惕地朝后退了一步,疑惑地问:“你又在耍什么把戏?”车夫的手顿时僵在了半空,看着Jan的反应,他深深地叹了口气悲戚地说:“不知不觉都二十年了啊!”说完,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要从口袋里掏什么东西。
“砰!”“哗啦啦啦............”只见车夫的脑袋上应声暴起了一蓬血花,他的身体随后晃了晃竟然没有倒下,嘴巴张了张似乎想要说些什么,最终也没能将它说出来。只听“噗通”一声,车夫重重地栽在了地上,一样金闪闪的东西从他手中“咯啦啦....”滚落在了Jan的脚下,是一块破旧的怀表。
我清楚地看到刚才一颗火红的子弹击穿了窗户直接打中了车夫的太阳穴,屋里的血腥味立即变得更浓,没想到一代传奇竟然就这么草率地被终结了。
“沙沙沙......”又是一阵脚步声传来,这次进来的是Joe,他一手提着一把狙击枪,带着满脸的兴奋走了进来,只是屋里沉闷的气氛让他立即收敛了笑容。
“结束了........”Jan轻轻地说,语气中没有丝毫的放松,听起来反倒像是心事重重的样子,“Jan,你怎么了?凌云,你怎么哭起来了?”Joe傻愣愣地拍了拍我俩的肩膀,这时,Jan回头对Joe说道:“你说有没有可能...........我们亲手杀死了自己的父亲?”“啊?”Joe被问的一头雾水,Jan突然把那只怀表伸到了自己的哥哥面前:“你看看这是什么?”怀表是被打开的,指针永远定格在了某个时刻,就像表盖上的照片,虽然老旧,但却是永恒。
照片中的车夫,不不,那个时候他应该还是Jim,两只大手扶着还是幼年的Jan和Joe,笑的很灿烂,那是我从没见过的笑容........
一周后。
这件事情总算是告一段落了,但是事后留给我们的创伤总是难以抚平的,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静静地等待着时光渐渐将其冲淡,在这个过程中人也将随之变得更加淡漠起来。
有组织的特效治疗,我们几人的伤好的非常快,就在前天宮野血虹也能下床了,反倒是我伤的最重,自从那天从山区回来后,我整个人都仿佛是进入了一个还没睡醒的状态,每每总是徘徊在半梦半醒之间。
“吱呀”一声,病房的门被推开了,宮野血虹带领着一行人走了进来,只是Jan和Joe的脸色有些难看,通过谈话我才得知,原来二十五年前,车夫一家原本平静的生活着,V和车夫原本也是好朋友,只是因为当年的种种原因,车夫的妻子竟然背叛了他,并选择和V在一起。当时所有的人都知道这件事,唯独车夫被蒙在鼓中,其实大家并不是有意瞒他,只是以车夫的性子,只怕他会接受不了,所以就一直在等待着一个恰当的机会。
只可惜,这个机会还没来,车夫就发现了这个秘密,那种似乎是被全世界都蒙骗的感觉立即逼疯了他,于是就发生那场灭门案,V在那一片混乱中,救下了Jan和Joe。
这个简单地故事,认真一想,又包含了多少的无奈和心酸?我不禁想到一个词:因果循环,想来车夫这一生虽然作恶多端,却也历经了不少常人几乎难以承受的辛酸,最后能毫无痛苦地死在自己的儿子手中,实在老天给他最好的报应.........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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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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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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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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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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