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躺在地上,身上的伤口正在出血,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渐渐的,我身下被染红了一大片,意识也开始模糊起来,像是在半梦半醒之间游荡。整个车里都是难闻的血腥气和硝烟味,这令人紧张的味道迫使我强打起精神来。
不知过了多久,车终于减慢了速度,隔着车厢,我隐隐约约能听到虫子“吱吱”的叫声,这是哪?山区吗?我正想着,车身一震,完全停了下来。车夫走过来一把揪住我的头发把我给拖了出去,我忍着头皮的剧痛,趁机打量着四周的环境,只见到处都是灌木丛,天上挂着钩子似的月亮,远处则是连绵起伏的黑影,看样子我确实是被带到了山区。
这时,车夫丢开我打开了后备厢,他从里面拎出一个娇小的身躯,我定神一看,立马就认出了那个身躯是恩敏无疑,同时心里又是一沉。车夫把恩敏扛在肩膀上又揪起我的头发朝着深山里走去。
寂静的山区只有我被拖拉的“哗哗”声,地上的枯枝和碎石将我的后背划出一道道血印子,偶尔惊动一两条深夜出来觅食的蛇,它们冰凉的身体蹿过我的脚踝溜向远处。
正走着,只听恩敏趴在车夫肩上,开始痛苦地哼哼,这是要从昏迷中醒来的征兆。我听到这声音,表明恩敏还活着,略微松了一口气。果然,过了不到一分钟,恩敏就已经彻底醒来了,她醒来后一眼就看到了任人鱼肉的我,再加上周围陌生的环境,立即吓得大哭起来。她脆弱的哭声在山间回荡,引起远处不知名的鸟兽的呜鸣。
车夫估计被这哭声扰烦了心,怒骂了一声,单手举起仅仅是个孩童的恩敏像是摔花瓶一给重重地摔到了地上,恩敏这一下被摔的不轻,砸落在地上后甚至还弹了起来又在地上翻了几滚,随后趴在地上不知死活。
恩敏的骨头接触地面发出的独特脆响,像是利爪挠在我的心上,我看着那个虚弱的身影,眦目欲裂,满腔的怒火直贯头顶,这个女孩就像是我的软肋,我由衷的喜欢她,决不允许她就这么残忍地被人迫害。
此刻的我完全被这一幕给逼疯了,如果说之前的我还有些忌惮,但是现在,我完全打算和车夫拼命。
我被他死死地揪着头发,奋力地挣扎着,同时破口大骂:“CNM!有种冲我来啊!你TMD敢不敢和我正面试试手段!.........”我是什么难听就骂什么,这时,车夫松开了我朝恩敏走去,无奈我被束缚着手脚还是动弹不得,只能悲恨地咬着地下的泥土。
车夫重新扛起恩敏,走到我跟前重重地踢了我一脚,我肚子的枪口立即挤出了一股子血水,浑身痛苦地用不上半分力气,眼前一片模糊,只听车夫阴冷冷地说:“冲你来.........哼哼,你放心”然后我再也承受不住这身心的折磨了,渐渐昏迷了过去。
等我再次醒来时,天已经亮了,稀疏的阳光透过头顶密集的枝叶照下来,我发现自己被麻绳悬空绑在树干上,身上的伤口也有被简单处理过的痕迹。我晃了晃有些发昏的脑袋,摇下来一些稀粘的鸟粪。四下一看,车夫和恩敏都不知去向,只剩下我一人孤零零地被绑在这丛林中,耳边时不时传来几声鸟鸣,显得着丛林更加的空旷。
我试着活动了一下,发现原先捆着我手脚的绳结已经被解开了,估计车夫也是为了方便给我疗伤才解开的,现在这种情况是绝妙的逃跑的时机!于是我开始奋力地挣扎起来,期间有几次都扯到了伤口,疼的我呲牙咧嘴,但是一想到昨晚恩敏被那样虐待,我就又有了挣扎到死的决心。
然而忙活了半天,绳子也没有半分松动的迹象,反倒是我被折腾地满身大汗。“这TMD是什么手法?”我骂了一句。这时,我突然听到头顶传来“嘶嘶”的声音,我抬头一看,立即被眼前的景象吓地浑身发麻。
只见一条胳膊粗的花蛇正盘踞在我头顶的树干上,正瞪着小眼睛冷冷地看我,这条蛇眼睛上有一条眉毛似的黑色花纹,周身黑褐相间,鳞片突起,正是出了名的黑眉蝮蛇⑨又俗称土灰蛇。
我冷静下来,意识到这是个好机会,这种蛇牙齿颇长,如果我能捉到它,完全可以用它的毒牙撕扯开麻绳。这样虽然冒险,但是绝对值得一试。
挑逗蛇的本事我还是有的,这也是当杀手的基本功,我用手指轻轻地敲着树干,土灰蛇感受到规律的震动,一点点向着我的手指游动过来,我知道,它一定是把我的手当成了猎物,我只要在它攻击过来的一瞬间抓到它就可以了。
“呼!”“噗!”仅仅两声。
它攻击的速度非常快,大概只有零点六秒左右,我虽然被绑着,但是还是成功的握住了它冰凉的脑袋,土灰蛇在这一带无人敢惹,猛然中了我的套,整个身躯都顺着我的胳膊绕了上来,像压缩机一样勒地我的手臂险些使不上力气,被它咬到我就只能等死了,我又怎肯松手?于是我卯足了劲在这拼命的时刻,握力达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强度,五指都掐进了它的身躯.........
不知过了多久,它终于渐渐地松懈了力气,像一条绳子般垂了下去,而我也几乎要累虚脱了。我松了一口气,舒缓了一下快要被勒碎的手臂,就赶紧掐着它的嘴巴用尖牙撕绳子。
很快,麻绳被我弄得毛毛糙糙,我用力一挣,“啪”一声脆响,绳子断裂开来,我也随之摔在地上,再次恢复自由我内心又紧张又欣喜,丢开死蛇就朝外跑去。
以车夫慎密的心思,他肯定能能猜到我会逃跑,我的逃跑说不定正好中了他的圈套,我做杀手这么多年,并不是想不到这一点,但是我坚信的自由会让我有更多的回旋余地。
前方的路,注定是一片刀山火海,我挂念着恩敏以及我的朋友们,继续前行。
⑨黑眉蝮蛇在青岛的浮山和崂山等市内山上以及胶南的大小珠山和即墨的沿海地区山林中都有发现,以崂山上最多。在夏天繁育期内它会四处寻觅食物。遇到人类的惊吓,容易伤人。上世纪70年代以前,因为数量较多,崂山山区曾经将其列为“崂山三害”之首,但上世纪80年代以后,由于其毒液被发现有药用价值,身价倍增,大量野生的黑眉蝮蛇都被捕杀,目前已经比较稀少,山东省已经将其列为了省重点保护动物。黑眉蝮蛇,相对其他的蛇较为粗短。最明显的特征是有一条黑色的花纹覆盖了它的眼睛,不难识别。
琇書網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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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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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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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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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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