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深夜,车夫回来了,兰兰依然上前去嘘寒问暖,看来我的话对她没有产生任何影响,不过对于我试图蛊惑她的事,她也是只字未提,这倒让我安心了不少。
车夫的样子看起来十分疲惫,安慰了兰兰一会儿后,便直接上床睡去了。我一看,这是个好机会啊!我的体魄虽不如埃里克斯夫,但是也十分强健,麻醉的药效已经在渐渐消退了,等他们都睡着了,我正好趁机逃命!
我静静地躺在床上,全神贯注地聆听车夫和兰兰的呼吸声,只要他们呼吸一旦变得缓慢而匀称,那就说明他们已经进入了深度睡眠,凭借我的身手,保证能悄无声息地溜出去。
兰兰睡得很快,看来白天的担忧给她带来了很大的精神压力,而车夫听声音似乎也已经进入了睡眠状态,不过有了上两次逃跑失败的教训之后,我决定耐着性子再等一会儿,听着屋子里钟表滴答滴答地声音,我估算了一下时间,现在大概是凌晨四点,按照他们的精神状态来算,现在正是进入深度睡眠的时刻,而我身上的麻醉效果也早就消退地无影无踪,我该行动了!
我小心翼翼地掀开盖在身上的棉被,生怕发出一丁点响动,一般人们深度睡眠的时间只有不到一个小时,再加上时间都是我推算出来的,不一定精准,我最好是在半个小时内完成逃跑计划。
虽说我们三人分睡三个房间,可我还是连呼吸都很小心,我穿好鞋,站在原地精神高度紧张,因为据我所知,一般顶尖杀手的听力都是非常灵敏的,就拿宫野血虹来说,她甚至能听到每一丝微弱的气息流入气管的呼呼声,凭借着这种声音,她能像x光一样精准地描绘出每个人的呼吸器官的形状来。现在我要防备的人是车夫,万万不能小觑他的实力。
我静静地等一会儿,见没有什么异常之后才敢缓缓地迈出一步,我左脚先跨出,脚后跟像是一根羽毛一般轻轻地落在地上,继而整个脚掌再小心地覆盖在地上,期间我的身体不和衣物发生任何摩擦。这种走路方式是我们四个在组织里经过特殊训练才练就出来的一项特殊的本领,它可以让我们安全穿越整个警犬寝室。
这一刻,我把这项本领发挥到了极致,有足够的自信可以瞒过车夫。果然,我一连走到门口都没有什么异常,现在摆在我面前的难题是开门,在白天的时候,随着兰兰的进出,我发现它只要打开一点点缝隙就会发出难听的“吱呀”声,通常面对这种门,我们惯用的方法是在门的合页处涂上胶水,这样有了胶水的润滑,再加上胶水本身就很浓稠,开门的时候不仅不会发出响声还会将摩擦与振动降到最小。
眼前的问题是,我没有胶水。躺在床上的时候,我就想过这件事,我当时想出的对策是用我的口水来代替胶水,虽然这样既恶心而且效果也不一定好,但是只要能成功地逃出去,谁还会在乎这么多?
谁料,此时的我竟然因为过度紧张,再加上麻醉药笑刚过,现在口干舌燥,任凭我怎么努力,竟然死活都挤不出口水来,这倒是我始料未及的。这下可怎么办?我愣在门口急得出了一头的汗,这可怎么办?
我看了看手上包扎的严严实实的伤口,难道我要放自己的血?这个想法吓我一跳,同一处伤口受到反复伤害,这其中的痛苦我自认是承受不起。不料,正在我犹豫不决的时候,背后突然传来了车夫的声音:“难道你又要逃跑么?”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转过身去和车夫面对面站着,黑暗中,我有些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于是我只好说:“你什么时候醒了?我就是尿急了,有你在我想跑也跑不了。”说完这句话,我已经彻底的放弃了逃跑的计划,似乎是不论有多好的机会,但是最终的结果一定是失败。
车夫平静地说:“我也不是小孩子了,你骗不了我。另外,我压根儿就没有睡着”说完,他上前一步“吱呀”一声打开了门,微冷的空气顿时扑面而来,我的精神也随之一震。车夫走到门外,回头看着我说:“看你也睡不着,来陪我说说话吧!”
我听着他的语气,似乎不是要杀我,于是也走了出去和车夫并排坐在门口的台阶上,这个小镇虽然冷冷清清,但是蓝黑色的天空上繁星点点,像是盛开着一大片巨大的焰火。我抬头看着深邃的夜空,不由得感觉这种唯美有些震撼。
这时,车夫点起一根烟,缓缓地说:“兰兰是我25岁的时候刚刚来到红旗国时遇到的女人”二十五岁,就是车夫杀完自己全家的那一年。我静静地听着,等待着下文,车夫仿佛是陷入了回忆之中继续说道:“我是偷渡过来的,在船上暗无天日地过了一个多月,当时的我,差点死在船上,好不容易上了岸,却又不得不以乞讨为生。那个时候,这里战乱刚起,人人自危,多亏了兰兰这个善良的女人,时常会来接济我,要不是她……”车夫顿了顿说:“后来战火烧到那里,士兵们见人就杀,我就躺在尸体堆里装死,但是后来,我听到她在尖叫,是的,就是兰兰,我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冲了上去把兰兰从士兵手里救了下来,从那以后,我们就开始不断的逃亡”这时,我不禁问:“既然这么辛苦,那你为什么还要来?”
车夫愣住了,似乎是回想起了某些不堪回首的往事,过了许久才悲伤地说:“我就是靠这个信念活下来的,这二十多年间,我无数次生命垂危,但是一想起来这件事,我就又能硬撑下去……Χiυmъ.cοΜ
能带给人无限力量的无非是爱情和仇恨,这时,我突然想起来,V那天说:“这不是车夫…….还开枪打断了他的无名指”
于是我问:“你要报仇?”车夫掐灭烟蒂恨恨地说:“是,我要报仇,早晚有一天,我会亲手杀死V!”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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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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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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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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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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