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里的内容大致是这样的,一群自称有“良知”,想要“弃暗投明”的英雄志士们实在不看不下去,那万恶的海盗作乱了,他们要投诚,投诚嘛当然要交投名状了,我们可怜的白三哥就光荣的成了这群“有良知”的海盗们的投名状了,信里说那该死、恶贯满盈的白佐铭是这伙海盗的老大,他们都是被白佐铭逼的,现在翻身做主人的机会来了。
信上说白佐铭将在近日带着少量亲信来打探紫月教一行的行踪和消息,这群“有良知”的海盗希望与王宛霖里应外合把万恶的白佐铭干掉,两日后白佐铭将会路过泽浦,希望王宛霖提前在泽浦设伏,只等白佐铭一道内应外合拿下白佐铭,信中还很隐晦的提到白佐铭与桓王旧部有联系之类的。
白佐铭不得不承认这封信写的恶毒无比,一来白佐铭本就被襄王追捕过,两方就是冤家对头,二来白佐铭行踪成谜,白佐铭有可能会在淮东,最重要的是他们提及了桓王旧部,桓王旧部就是襄王心头上的一根刺,想想吧以襄王的多疑,能不对王柏宁、李贤做点什么嘛?没打自己先乱。
当然襄王府的人不是傻子,他们也一定会猜疑这件事的真假,可是那也一定会怀疑桓王旧部的。
等王宛霖在泽浦设伏,废话那里肯定没白佐铭,然后这群人在打什么主意呢?
“王姑娘,可有淮州的地图?”白佐铭可以肯定这是一个圈套。
“前辈请随我来。”王宛霖站起来,微微一欠身,引着白佐铭进入里间。
一阵淡淡的幽香袭来,里间摆放着一排书架,书架前面放着一张书桌,里间的地上铺着火色的地毯,书桌西边是用幕帘遮住了,估计是王宛霖的香榻吧,突然白佐铭惊得目瞪口呆,在书桌的后面放着一张沙盘,白佐铭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快步上前。这是一张淮州的地理沙盘,沙盘精巧的无以复加,山水都是真的,沙盘上精确的标注出淮州的山川河流、丘陵湖波。
白佐铭一直有个心愿,那就是制作一张仿真的大云王朝的沙盘,“万里锦绣山河淋漓尽致的展现在眼前,是不是有一种俯视天下的感觉啊。”白佐铭曾经这样豪情的说道,可是因为各种原因,这个心愿白佐铭一直没有完成。
白佐铭五味俱杂的看了王宛霖一眼,王宛霖依旧是那么明媚动人,依旧让自己感到窒息。
“泽浦。”白佐铭盯着淮东泽浦低声的念道,而眉头越发的拧巴,身后的王宛霖不出声,默默的站在白佐铭的背后,泪水顺着眼角就滑落下来,你可以改变你的音容笑貌,可是你无法改变我对你的熟悉,这是我的本能。
在帐外第一眼看见白佐铭,王宛霖就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心突然很乱。从白佐铭进来第一眼看到沙盘后的神情,王宛霖便有些确定眼前之人很有可能就是自己四年来,朝思暮想的白佐铭,没人有比王宛霖更加了解白佐铭对沙盘的喜爱,亲手制作一张涵盖四海的沙盘是白佐铭的一个心愿,只有白做和王宛霖才知道的心愿。
四年前王宛霖柔情的说道:“过些日子,等我了却师门的事,我便离开这纷乱的江湖,陪着你一起走遍天下,和你一起亲手制作我们的沙盘。”可是这一等,却等来了两人的咫尺天涯。
王宛霖努力的克制着自己,想要冲上去环抱住白佐铭的冲动,那熟悉的背影曾经是王宛霖深深地眷恋,那不屈的脊梁曾经为她撑起一片天地,这一刻王宛霖知道眼前这个人就是白佐铭。
“可是点破他的身份之后呢,俩人之间有道几乎不可缝合的裂缝,相见后该说什么呢?又要怎么面对呢?也许这就是他为什么易容而来的原因吧,也许这样便是最好,熟悉的陌生人。”可是王宛霖心中还是一阵欢喜,既然眼前这人是白佐铭,那么那封信一定是假的,一定对自己有所图谋,而白佐铭却这么快得知,说明白佐铭心中还有自己,还关心着自己。
“哼哼,好计谋啊。”白佐铭打断了王宛霖的思绪,王宛霖平复了下心情,缓步走到白佐铭身边。
“这泽浦紧挨着泽湖,河网密布,水道纵横,陆路狭小,大规模的军队在这里根本无法展开,首尾不能相顾,在这里想要伏击白佐铭,最多只能派出几十人,多了一定被发现,可是他们是海盗擅长水战,襄王府的军队多是北方健儿,到了泽浦只有挨打的份。他们想要引诱你去泽浦,然后利用他们水上的优势伏击你们。”王宛霖还在发呆,她很久没有离白佐铭这么近了,听到白佐铭的声音了,至于白佐铭刚才在说什么,她恍恍惚惚根本没有听全,心里只是在想白佐铭的伤好了没有?
“王姑娘?”白佐铭看着一旁发愣的王宛霖,有些茫然,自己说这么重要的事她好像漫不经心啊、
“啊,我在听,那你说怎么办?我听你的。”王宛霖面色一红,低头细细的说道,那里还有那个巾帼英豪的风范,一副小儿女的情态。
白佐铭吃惊的看着王宛霖,他到没有注意王宛霖此时的神情,主要是王宛霖那句话“你说怎么办?我听你的。”这句话太过于震惊了,她就这么轻易的相信我了,这等于把襄王府加上紫月教近六千的人马交给了自己,他就这么信得过我?
白佐铭不知道王宛霖已经发现自己了,换做其他人,王宛霖一定会仔细的考虑的,可是今天白佐铭来了大营,为了自己的安危来了大营,王宛霖相信白佐铭内心深处一定还是在乎自己的,一定还是关心自己的,不会欺骗自己,虽然自己曾经给他造成了深深地伤害,命运弄人谁也不想这样。
“将计就计,通知淮州都指挥使司,让他们派两卫的水军前来,在泽浦外围设伏,你带上五百名水性好的军士去泽浦,紫月教的高手一分为二,一部分尾随在你后面,一部分埋伏在各个通往泽浦的路口,剩下的军士直接绕到泽浦后面断了他们的陆路。”白佐铭毫不客气的直接过指挥权,趁着白佐铭指点着沙盘,那意气风发的养子,王宛霖甜蜜的笑了一下,曾经他不就是这样的嘛,什么都没变。
“可是,你知道淮州现在的局势的,师门要求这件事不能惊动淮州都指挥使司,而且我们也没有对淮州都指挥使司的调用权。”王宛霖弱弱的说道,生怕白佐铭以为自己护着襄王,惹得白佐铭生气,现在淮东动乱是瞒着朝廷的,如果一旦传出来,对襄王非常不利,而白佐铭与襄王有仇,现在是打击襄王的绝佳机会。琇書網
“我知道,你按我说的去做,水军那边你不用管,还有当我今天没来过,懂吗?也不会有人知道淮州水军出动了。”王宛霖点了点头,她当然不会说出去,至于淮州水军为什么会听白佐铭的,她也不想知道,紫月教与襄王府这点事,她早就厌倦了。
出了大营时凯一脸崇拜的望着白佐铭,“三爷就是三爷,太强大了,在里间待了那么久,这可是襄王大营啊。”之后传来时凯一阵凄惨的叫声,看来是白佐铭和时凯谈人生,聊理想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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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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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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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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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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