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脸色就像在这被一层迷雾笼罩着的世界看到太阳一样,震惊而恐惧。
那层诡异令人恶心的黑绿色如呼啸的火势很快蔓延到小夏的手臂上,并且以一种非常可怕的速度在继续。
我的脑海中充斥着一股强烈的信念:把这个王八蛋活活打死。没有什么东西能超越此刻盘踞在我脑海中的仇恨了。
“哈哈哈,哈哈哈!”
化身为一条庞大蟒蛇的蛇君那粗大的头颅已经被砸得面目全非,鲜血直流,样子非常凄惨。但令所有人感到惊讶的是他此刻不是可怜的求饶而是发出得意的狞笑,仿佛像一只打不死的小强在张牙舞爪地对我大吼:你来打我啊,使劲打啊!
他的意图很成功,多日来一直盘踞在我心底的那股失意的、痛苦的压抑在这一刻终于毫无保留地彻底地爆发出来。
受此暴戾气息的刺激,我手上的力道徒然加大,抓住蛇军庞大的尾巴对着地板用尽全力砸下。只听到“轰”的一下,原本就破烂不堪的广场此刻赫然多了一个深陷进去的凹坑,把蛇君足有一丈宽的蛇头埋了进去。
“哈哈哈……”
就算是他的头贴着地底我仍然听到他虚弱但毫不气馁的狞笑声从坑里传出。
这无疑更加激起了我对这个妖精的鄙视与厌恶。
“找死!”
我的声音里透露出一股阴沉的杀意,正欲抓起蛇君的尾巴再次往其他地方砸却是被一声怒喝吼住:“够了!”
我盯着那个出声制止的王大虎,一股强烈的杀意涌上我的心头,毫无掩饰。
我看到王大虎魁拔的身躯狠狠颤抖了一下,脸上露出不可掩饰的忌惮与恐惧,小心翼翼地上前一步,吞了一下口水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变得很平和,“再不住手,蛇毒就要侵入小夏的心脏了,到时候即使是神仙也救不了!”
我猛地朝她看去,发现她原本白净可爱的脸蛋此刻却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黑绿色,因为痛苦的折磨使得她漂亮的脸蛋几乎扭曲变形。
生死一线。
我狠狠地刮了毫无反抗的蛇君一眼,从他此刻传出令人感到恶心的笑声中便是知道叫他交出解药已经是绝无可能的事情了,但小夏的蛇毒只有他本人才能解,就算是同一个谷的王大虎和那个青衣女子都没有办法。
我血翅一展凌空扑下来到小夏的身旁,望着那张原本机灵可爱的脸此刻却覆盖上一种深入骨髓的痛楚,心头不由一震,下了一个决定,轻轻将她抱起,一跃便是飞出谷口。
“你不能带她出去!”
我背后传来王大虎歇斯底里的吼声,把我血翅扑动的空气对流产生的破空声淹没。
这是一片被迷雾隐藏的神秘世界。怀中传出小夏痛苦的呻,吟声让我明白她已经支撑不了到我冲出这层迷雾的时候了。
我轻轻叹了一口气,降落在一块空地上,将她轻轻放了下来。
蛇毒发出令人感到反胃的恶臭从小夏的手中传出,我犹豫了一下,努力使自己的嘴朝她的手腕靠去。
那股恶臭居然把我十几天来一直压着的对血液的渴望压下去了。xiumb.com
我轻轻咬破她的手,黑色充满恶臭的鲜血如小泉喷涌出来。我闭上眼,强迫自己吮,吸。
随着血液倒流的加快,一股昏噩感如潜伏在体内的癌细胞,从萌芽到发作,再到席卷。
不知道多久以后,我再也支撑不住,重重地坠下,没有意识。
我昏暗的视网膜中忽然被一道光亮刺激了一下,而且挥之不去。脑海中的混沌感仍在,我的手动了一下,给我的大脑传递了一个信号,我醒过来了。
迎着强烈的光亮我顽强地睁开了眼,发现整个世界充斥着一股清澈的光芒,使我好几秒才反应过来。
这是一片林间。
清澈的霞光如的艾尔之光在茂密的丛林里穿梭折射,犹如歌剧院上灯光闪烁的舞台,唯一不同的是这里呈现的是一幅大自然唯美的画卷。
“好久没有见到阳光了……”我用手遮挡着看向远方即将没入地平线的夕阳,喃喃自语。
尽管我心里非常想保留那得之不易的阳光,但是身体机理上涌出的那股极度不适感一下子如恐惧笼罩了我。
我猛地一下跳起来,身体不断往后退,看着离我只有两步之遥的阳光就像是恐水症的人看到水一样。
如果不是我靠着的这棵树庞大的树荫笼罩了我,恐怕我会被强烈的紫外线烧成灰烬了。
我已经不是人类。
我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强迫自己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
“你醒啦?”
就在这时,我看到一道白色的人影在树丛中朝我扑过来,穿梭在丛林间,犹如跳着华尔兹的蝴蝶。
小夏从远处跑过来,可爱的脸蛋上洋溢着清澈的笑容,让人看上去心旷神怡。
我看到她双手捧着用荷叶包裹着的泉水,蹲下身来,小心翼翼地把水凑到我的嘴边,甜笑着说道:“喝一点。”
望着从我面前轻轻敞开的那一滩水,从荷叶间跳动的水珠犹如调戏的珍珠,格外好看。
“喝一点吧,你体内的毒还没有消去,水能解读的。”说要她又把水靠近我的嘴巴。
我笑了一下,嘴里干涸无比,就像大病初愈,但是我的渴不是用水来止,而是——鲜血。
当这个恶毒的念头刚刚出现在我的脑海,便不可抑制地蔓延了。我望着近在咫尺的小夏,呼吸变得有些粗重起来。
我猛地一下把她的手抓住,横穿手腕的那条大静脉仿佛具有无穷的魔力,将我心神禁锢。
“啊!”
我面前的这个女孩被我这无比粗鲁恐怖的一面吓得手中的水哗啦一下全洒了,我能感觉到她左手的颤抖,她内心的恐惧,但令我感到惊讶的是她没有后腿,也没有躲避。
这正是我想要的。
我把那只如白莲一般的手用冒出的獠牙咬住,小夏一脸惊骇地看着我,欲哭又止,当肢体碰撞的一刹那,她狠狠抖了一下,然后噙着泪水轻轻闭上了眼,就像一个任人摆布的女孩。
我不知道我此刻的模样狼狈成什么样子,就好像……一条咬着一块骨头的野狗,至死都不会放下的。
我对鲜血的渴望,竟到了如此变态的地步。
“啪啪!”
但我毕竟不是一条野狗,所以经过一番犹如炼狱般的挣扎之后,我狠狠甩了自己两嘴巴,借着脸上传来的阵阵肉痛将我脑海中那股不可一世的渴望感压了下去,然后轻轻放开那个没有任何反抗的女孩。
两行晶莹的泪水从她的脸颊滑落,无声无色地滴落在落叶上,天边的红霞映衬着那张漂亮但凄美的脸,看上去是如此轻柔,弹指可破。
我重重地叹了一声,心里暗骂自己就是一只禽兽,刚才那种事情与强,暴没有什么两样了。心里的愧疚如潮水般将那团对鲜血渴望的欲火扑灭,“对不起。”
她的手轻轻抖了一下,缓缓睁开了眼。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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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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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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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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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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