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过去,仔细打量着那张看上去很普通的石床,不敢轻举妄动。
聂远看出了我的想法,也走上来,两人对着石床看了半天,我先忍不住开口道:“我觉得石门的机关说不定就在这上面,我们这样看也看不出什么来,不如试一试。”
聂远点点头,表示赞同,只是两人都杵在原地,谁也不肯先动。
毕竟有道理是一回事,真正实践又是另一回事,古墓里的机关就隐藏在这木棺的一左一右,若是不慎碰到了,恐怕我们俩今天都得交代在这。
深思熟悉之下,我觉得有必要先写个遗书再动手,免得就这么死了,无声无息的,这让人容易想起徐志摩的那句诗,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此刻的我正是怀着这种决绝的心情。
不知道聂远是不是跟我想的一样,因为他始终没说话,我也看不清他的心思。
俩人呆站了半天,愣是谁也没有上前。
最后,还是我先忍不住了,咬咬牙开口道:“还是我来吧。”
反正这一关是注定要过的,也注定要有人牺牲一下,冒个险。本着我不杀伯仁,谁杀伯仁的当仁不让心理,我十分大义凛然地靠近了那张石床。
石床上面的木棺静静横陈在那里,像是一具平躺在冰冷石面上的尸体,雕花纹饰繁复地点缀着棺面,让人想起一些古老的秘术咒语有的也是以这样离奇符号的方式刻在棺木上。我稳了稳呼吸,举着手机凑上去,对着下方的石床认真研究了一下。
石床上的内容很复杂,同样是一些细微的刻纹,或深或浅,表达的含义隐晦不明。看了良久,我只得出一个结论,自己估计真的天生不是搞研究的料,研究再久都是瞎折腾。将手机递到聂远手里,让他替我打着亮,我自己则伸手去碰面前的石床。
冰凉的触感自指尖传递到心脏,我的手缓缓在床壁上游走,却没找到一处藏着机关的地方。借着微弱的光线,我将整个床的侧面都检查了一遍,可惜依然无果。小心地挪到另一侧,以同样的方式上下寻找了一遍,还是没有。
当下不免有些沮丧,却又不得不继续,床的两侧都看过了,现在就只剩下床面了。
整张石床很宽敞,却因为摆放在上面的棺木显得空间略有逼仄,裸露在外的表面也很有限。如果想检查床面,就要小心避过其上的木棺,否则稍有偏差便会触动上面的机关。
我的神经高度紧张,大气也不敢出地伸出手,在光滑的床沿上来回摸索。
聂远低声地在身后提醒道:“小心。”
我点着头,却不敢回身看他,生怕被哪个动作分散了注意力,失手碰到上面的棺木。
来来回回搜寻了十几分钟,却始终没有找到石床上的机关处。高度紧张的神经让我呼吸变紧,额头上冒出了一串细密的汗珠。我伸手擦了擦汗,不敢懈怠,低头继续仔细地寻找着。琇書蛧
又过去了五分钟左右,我终于撑不住了,从地上慢慢站起来,回身对聂远说道:“应该不在这里,我已经都看过了,你如果不放心可以再检查一遍。”
既然知道上面没有致命的机关,我也算舒了口气,将位置让给聂远,我举着手机,又从头到底地确认了一遍。
也许是固定思维的影响太深,我和聂远都本能地认为开启石门的机关就在这张石床上,以至于无意间忽略掉了许多其他的地方。
聂远检查完,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不解地说道:“确实不在这里。”
我嗯了一声,转身去看石室内剩余的空间。偌大的石室内,空荡荡的再没有其他物体,视线来回移动了几次,却实在想不出除了这里,还有什么地方能藏着机关。
思绪里不确定的东西一闪而过,却过电影般快到抓不住,我低下头仔细想了想,不理解之前的推断存在什么问题。再次在心里一一确定了每个细节,说不出任何的不对。
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状况?细想之下,既然过程本身没有任何的问题,就只能说明出发点不对。
我抬起头,冷不丁地对聂远发问道:“为什么我们会想到要去检查石床?”
聂远怔了怔,似乎是没有想到我会问这个问题,但还是回答道:“因为这里除了那具棺材以外就只有这个石床。”
我点头,“你说得不错,这里只有这两样东西,但是不代表机关就一定也在这两样东西上面。也许一开始,我们就被之前那间石室里的假象给误导了,以为上一间是在石桌上发现了机关,那么这一间也必然相同。然而我们忽略了,这里的设计很特殊,不能用惯性思维去考虑。机关肯定不在石床上,跟木棺也扯不上关系,我想它应该在这室内的另一处地方,比方说墙面。”
我的话一出,聂远便瞬间领会了我的意思,他从石床前撤离,转身去看四周的墙面。
我跟上去,也在墙上寻找了起来,虽然明知希望渺茫,但是为了生存,还是不能放弃。
由于墓室的面积本身比较大,沿着墙面一处一处找需要足够的耐心和时间,为了避免粗心落下哪个地方还要费时地重新来过,我只好耐着性子,不敢太快,小心仔细地摸索过每一寸墙壁。
一手举着手机照明,一手按压墙壁的姿势很扭曲,也很不方便,过了半天,我才只是检查完侧面墙的一半,聂远的速度要比我快,但也快不了多少。两人谁也不出声,生怕说话会干扰到对方,更加拖延时间。
虽然这里没有被刻意封死,也没有被堵住氧气,但是呆久了空气还是变得有些浑浊,呼吸很不顺畅。再不赶紧离开,我怕自己会被憋死在这里。
约莫着过去了十几分钟,我终于将面前的这堵墙检查完毕,上上下下,包括每一处凸起和凹陷都被我查了个彻底,却依然没有机关。
心里的不确定开始作祟,我甚至有些怀疑,当初修建这个墓室的人,根本就没有留下其他的出路,对于闯入者来说,这里只能进,不能出。
我被自己突发的念头吓了一跳,先前之所以能坚持着找这么久,完全是因为相信这里确实有通往他处的甬道,如果这间墓室原本就是被封死的,没有其他路可走,那再找下去也不会有任何意义。
一想到这个可能,我的内心就有些颓然。
聂远没有察觉到我的异常,还在兀自寻找着。颀长的身影贴在石壁上,认真地检查。
看到他认真的神情,我也只好将满腹狐疑压下,不去想一些有的没的事情。
又找了一会,就在我们只剩下最后一个墙面没有查看的时候,一件意外的事情发生了,这件意外甚至没有给我们留下足够的思考时间,就生生打破了之前的宁静和计划。
一道黑影突然从角落里蹿出来,猛地扑向木棺所在的方向,我还没来得及看清黑影的本体是什么,下一秒,木棺剧烈地摇晃了两下,顶端的棺材盖倏然间被掀翻在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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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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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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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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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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