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的屏幕光线很快微弱了下来,四周的黑暗瞬间变得越发强势,我的眼睛也像被人施了咒般,视线定定地看着眼前的棺材,无法移开,一时间呼吸都乱了几分。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为什么会有一具棺材?
头脑空白地看着角落里那具棺材,手不受控制地垂了下来,屏幕光一下子照到了脚下,眼前重新漆黑一片,棺材也隐匿在了视野中。
我还处在过度的惊讶中回不过神来,眼前已经完全回归黑暗。
长期没有触碰的屏幕彻底黑下来,仅存的光亮暗下去的一瞬间,一道黑影投在我的脚下。
“谁?”我猛地转过身,声音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颤抖。
熟悉的脚步声在我身边停下,我听到来人开口说道:“你怎么了。”
稳住呼吸,我重新打亮了手机,光线照到来人身上,是聂远。
我不禁苦笑了一下,这里除了我们两个人和那只早已不知去向的猫以外,哪里还有半个活物?能走到我身后的不是他,又能是谁。心中暗暗自嘲,不过是一具棺材,已经把我半个魂都吓掉了,神经紧张得都变傻了。
长长地出了口气,我的心智总算冷静下来。
垂眼看向聂远手上的手电,应该是没电了,此刻已经熄了亮,被他握在手上。
将屏幕调亮,对上角落里的棺材。
“这东西,是从哪来的?”我抬手虚指了指墙角。
“不知道。肯定是有人放在这的。”聂远摇了摇头,脸上的神情不像是在说谎,看来这里他也是第一次来。
如此说,这具神秘的棺材远远要比那份绝密档案来得隐秘,就连聂远这个所谓的知情人也不清楚内因。
看着棺材盖上落着的一层厚厚的灰尘,我心里暗暗合计,这东西似乎放在这里有一段时间了。常言道,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既然是有些年头的事,肯定就有人知道。只要耐心点去问,早晚会有线索。
可惜现下的处境不适合考虑这个问题,就是真有人知道,我们出不去这间屋子,又找谁问去?
想了想,还是抱着尝试的态度问了问聂远。
“你之前有没有听到过类似的传闻?警局里老一辈的人之间说不定谈论过,毕竟这么大个事,想不惊动任何人也不太可能。你再仔细想想,当真一点没有印象?”
聂远顿了顿,被我的话一提醒,像是在努力回忆着什么,过了半天,我听到他再次开口:“曾经有人传言说这局子里闹鬼,还碰巧被人遇着了。当时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上面知道了就找人来彻查,负责人正好是杨冽,只是好像查了很久也没查出结果来,后来就不了了之了。时间久了,恶鬼似乎自动消失了,大家也没再提起过这件事,毕竟是在警察局,谈论神鬼的影响不好,也没人再追究下去了。现在想来,当时的事情肯定不单纯。”m.χIùmЬ.CǒM
我愣了愣,没能理解他话里的意思,“你是说……杨冽和这件事有关?他知道这里的棺材然后故意装神弄鬼?”
话一出口,我就意识到不对,这里是警局,不是其他地方,他要是知道棺材的事情,应该想尽法子的瞒着别人才对,用闹鬼这一招,不但吓不到人,还容易把人给引来。虽说一时的效果的确不错,但时间久了,大伙都长着眼睛,这种招数真能瞒多久?
聂远出声打断了我的猜测,“这件事跟杨冽应该没有关系,那个时候他刚调到警局,而且跟他一起查案的还有另一个人,不是他自己。”
“谁?”
“林森。”
林森?我顿了顿,这个名字听起来似乎有些耳熟,好像前两天才刚接触过。仔细一想,脑海中灵光一闪,我立马反应过来,是上次那个大队长,网吧的案子就是他带人来的。当时我记得自己还跟旁边的小警员扯过话,说他们那队长太严肃古板,所以对他的印象还挺深刻的。只是记住了人,名字却有点忘了。
他也是闹鬼事件的负责人?以那人的性格,如果参与了,杨冽想遮掩罪证是有点困难的。除非他一早做好了准备,有应付的底子。但是在警局里闹鬼,也没办法做得滴水不漏吧?不可能一点线索也没有。
难道……我心一颤,猛然想到一个可能,把自己都吓了一跳。
局子里闹鬼,这下面又有棺材,难道这闹鬼的事是真的?这棺材中住的其实是个厉鬼?
这个念头一起,我便抑制不住地浑身一哆嗦,再也不敢看着那具棺材了,甚至是再也不敢多呆一秒。
步子踉跄着向后退,后背生生抵上一个硬物,回头一瞧,竟是撞到了石桌上。
钝重的桌角撞在腰上,疼得我一龇牙,刚想大骂晦气,耳边就传来一声巨响,将我的注意力转移到了对面的墙上。
只见一片巨响中,一扇石门从石墙上缓缓打开,门边划过地砖,发出嘶哑难听的声音,传入耳中,犹如厉鬼号泣。
聂远听到声音也立即打开了手机照明,两人一前一后,紧盯着那扇突然打开的石门。
“怎么回事?”我颤声问道,手里的手机不自觉地被我抓得更紧。
石门打开了一定角度便停了下来,扬起的一地灰尘也纷纷落下,我看到一条长度不辨,却有些狭窄的甬道出现在眼前。
神秘的石室,幽暗的甬道,还有停放在角落里的棺材,这样的格局,怎么看怎么感觉像一个地方。内心的惊骇突然潮水般上涌,我看着聂远,有些不确定又有些试探地问道:“你有没有觉得这里很像什么地方?”
聂远侧着头,面色凝重,他的眉头从刚进来起就没舒展过,此刻更像是打了结,下巴绷得紧紧的,抿着嘴唇,不说话。
我叹了口气,完全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别说是他,就连我也被眼前发生的一切震惊了,谁也不会想到,警局的地下室竟然是这种机关重重的地方。
先前的闹鬼事件就能说明,有人和我们一样来过这里,而且目的不明。这种情况下,事情好像变得又复杂了一层。
心中涌起无数种假设又被一一驳回,我想不通这里的密室跟上面那间档案室究竟有什么内在的联系,但是如果说它们毫不相干,我又无法找出其他的解释来。
只能说,这里的一切都透着诡异,不能用常理来看待。
聂远打开照相功能,对着角落里的棺材拍了张照片。然后重新借着微弱的屏幕光,走到了甬道门口。
“我们过去看看。”
强烈的直觉再次涌现,我终于有些忍不住,拦下他的脚步,低声而缓慢地问道:“你真的没觉得这里像一个地方?”
聂远看着我,奇怪地问道:“像什么地方?”
我的视线放在面前的甬道上,压低了嗓音说道:“一座古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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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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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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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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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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