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黑暗中唯一的光源,哭笑不得,自己都傻了,出了状况连手机能照明的事都给忘了,看着聂远这一支备用手电,估计也是等到了不得不用的时候他才会拿出来。刚才找东西的时候看东西那么费劲,他都没打手电。
想了想,确实也是,现在真是到了走投无路的境地了,被人困在这样黑得不见天日的档案室里,还跟那个所谓的秘密在一起,真是想想都寒碜。
“喂,我说,刚外面那个人,你看清长相了吗?”
我以为他那么快就冲了上去,一定看到了来人的脸,却没想到对方很坦然地说:“我没有看到人,连人影都没见到就跟你一样被锁在这了。”
我一听,不恼反笑了:“还以为你多能耐,结果连人都没看到。这下惨了,我们就是死了都不知道要找谁算账去。回头真到了阎王那里,被人家一问,你们怎么死的?还要说不知道,真是等着被那群小鬼笑话了。做鬼,都做不成明白鬼,哎。”
聂远看了看我,没理会我半讥讽半鬼扯的话,手电四处照着,似乎在寻找出路。
得不到回应,我自然是没有兴趣再扯下去,当下蔫了,捅了捅他:“我说,你这人能有点情趣不,要是咱俩真死在一起了,那死后也好有个伴。都是伴了,你就不能不这么严肃正经?”
聂远不搭腔,只瞟了我一眼,就继续找,害的我只得举手投降,“好好,我不说了,真是拿你没辙,连点幽默细胞都没有。”
“找到了。”
聂远的声音忽然低沉地响起,打断了我的牢骚。
闻言,我先是一怔,随后一个激灵,意识到他的所指,连忙激动地问道:“找到出口了?在哪。”
聂远举着手电,抬起头淡淡地看了我一眼,然后气死人不偿命地说了句:“骗你的。”
我愣住了,不解地看着他仍然四处寻找的身影,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没傻吧?我说骗你的。”
聂远将手电的光圈在我脸上晃了晃,丝毫没有说假话的窘迫。
我的眼睛突然对上手电里的灯泡,本能地一闭眼,人也跟着缓过神来,脏话不由自主地蹦出口:“我草,你耍我?这种玩笑很有意思吗?”
聂远摊了摊手,很无辜地说道:“是你说我没有幽默细胞的,现在我跟你开了个玩笑,你又不乐意了。”
“你……”我听了他的话这叫一个气啊,想开口再骂,却又找不出合适的话来,仔细一想,他说的还有几分歪理,也挑不出什么明显的不是。一句话,直噎得我哑口无言,半天单吐出个你字来。
“知道不爽了?这种时候还惦记着开玩笑,也不分轻重缓急?”
聂远不咸不淡地接了一句,再次噎得我说不出话来。明明是歪理,偏我又无法反驳,总不能说你开玩笑那就是不顾大局,我开玩笑就是活跃气氛,真那么说就是有理也变成无理了。无奈地叹了口气,非我族类,果然沟通上有障碍。
看着他一会低头看地,一会抬眼看墙,后来又走到了铁门前细细瞧着,神情认真地像是给人修锁的,我忽然忍不住想奚落他几句。
“我说,你找了半天到底有没有能出去的地方啊,要我说就别白费那个力气了,打个电话让人来接我们出去,不是更好?”
我一心想要埋汰他,说话根本就未经大脑,只是他似乎习惯了这样的我,竟然没有嘲笑,只是用一种陈述客观事实的口气冷静地对我说:“这件事如果被别人知道了,就算我们能走出这间档案室,也走不出多远,而且,这间屋子没有信号。”
我看着脚下的地砖,说不出话来了,他说的句句在理,这件事不能让别人知道。可是被人困住了不敢说跟没处说总有区别,至少实在不行的时候可以向外界求救,但是现在,一句没信号,彻底浇灭了我仅存的希望。
脑子里混乱成一团,把我们关在这里的人明显是料定了不会有人来,而且以这间屋子的构造,不经过铁门就离开几乎不可能。正是咬准了这一点,对方才放心地将我们锁在了这里。
至于原因,不用多想,肯定是跟手上这份倒霉催的档案有关系了。
什么狗屁特殊档案,要真是绝密的话也不会流落到这里,被人轻易找到,重点是还惹来了这么大的麻烦,我看不用叫档案了,直接叫亡灵书。
太多的人死在这上面,现在就连我和聂远,也即将面对被困死在此处的尴尬境地。www.xiumb.com
也许,这东西真是被下了诅咒,谁碰谁就死。当然这个想法我也只是想想,不敢跟聂远提起,一来怕他再想起一些不能说的往事,让他老子的死影响了他的情绪,二来我也不相信他会明白我的想法,跟这类人沟通,一般比较困难。
“门的锁眼被堵死了,看来从里面已经不可能打开,强行破坏也不太可能,这门当初是下了很大本钱安的,凭你我两人想踹开根本办不到。现在唯一的希望只能是等外面有人经过,发现不对了。”
我站在一旁,难得耐心地听完聂远极有道理的分析,忍住了冲上去吐槽的冲动。这家伙要不要这么认真,直接说出不去不就完了?分析这么仔细,听着一条一条的路被堵死,我的感觉简直不能仅仅用心灰意冷来形容。
有这样一个严谨的队友,我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或者是哭笑不得。
“行了,你也别说了,我懂了,你的意思就是咱俩只能干坐在这等死了,要是赶上命硬说不定能有人来救咱,要是赶上八字不利,直接就交代在这里了,是这回事不。”
聂远听了我的形容,略一皱眉,但还是点头承认道:“就是这么回事。”
我一听有些火了,怎么回事?难不成今个真要死在这鬼地方?
“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我可不想英年早逝。”
聂远看了我一眼,把问题反抛给我,“你不是很聪明吗,自己想。”
我也不知道今天的脾气哪里不对,听了他的冷嘲热讽,张嘴就想再骂,只是话还未出口,就被一个突如其来的声响打断。
黑暗中只听啪的一声,似乎有人在走动,带掉了什么东西,我心一紧,话到了嘴边变成一声厉喝:“谁。”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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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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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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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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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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