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浑身一震,耳边传来他类似于嘲笑的声音,一股不好的感觉在心底升腾而起。xǐυmь.℃òm
这种强烈的不安让我不知道是该相信他的话还是该彻底怀疑。手伸进去,攥住了U盘,脑子里想的是他话里的深层含义。
什么是以后还会有用的上的地方?这个U盘到底有什么特别?他想表达的意思似乎不只是表面那样简单。
就像跟一个外来物种打交道一样,我一直都猜不透坐在我对面的这只恶灵心里在想些什么,也许只有他自己知道。
有人说盲目的猜测会误导一个人对真相的探知,尽管做出合理的猜测也是一种必要的途径,但是面对你完全陌生的事物,这种途径似乎并不好用。
看着眼前渐渐凉透的咖啡,我的心情也和咖啡一样在不断冷却。
恶灵已经走了,靠窗的座位上只剩下我一个人。
视线盯着窗外的车水马龙,我再一次感到十分茫然。
自己究竟在干什么?
在这座完全陌生的城市里,我几乎找不到任何一个可以驻足的落脚点。曾经远走他乡是为了混个事业有成,现在每天醒来后唯一的事情却是调查真相,我的心里始终有一个结,在这个结不打开之前,我走到哪里都是梦魇缠身,不可能安下心来做任何事情。
这个梦魇不仅存在于我的梦里,也存在于我的生活中,我的生活像是遭了诅咒,无论到什么地方都是怪事连连。
而我本人,犹如一个迷了路的孩子,茫然地寻找着真相,寻找着答案。
也许有一天,我会找到,但是我不敢去想找到之后的结果,可能是彻底毁灭,也有可能意味着新的生活。
无论哪一种,都不在我现在的考虑范围之内。我更关心的是这个U盘到底会给我身边的人带来什么样的灾难?
如果真的像恶灵说的那样任何人都不能碰,那这东西岂不成了安置在我身边的定时炸弹?我要小心看着它,被人碰了就要连带着我也倒霉,甚至可能一辈子都要提心吊胆这么件事,那我还活不活了?
想到恶灵临走前提醒我的话,我知道这种玩笑开不起,我已经试过一回了,不想再试第二次。
结了帐,打车回家,聂远已经先我一步回来了,但令我奇怪的是,他的上衣不在沙发上,裤子也换了,手里还拿着早上看过的报纸,俨然一副从没出过门的样子。
我站在门口,定定地看了他一会,觉得有哪里说不出的怪异。
“你出去了?”
我小心地试探道。
一方面我是想看看他有没有发现我的事情,另一方面,我也很好奇他为什么会突然去警局。
“没有,我一直在家里,怎么了?”聂远很随意地将报纸放在一边的茶几上,神态懒散地抬头问了一句。
我紧紧盯着他脸上的表情,终于知道哪里不对了,他明明刚出过门,现在给我的感觉却看不出一点迹象,完全像是在这里坐了一个上午。
我的第一反应是被杨冽给骗了,但是转念一想,他似乎没有欺骗我的必要。倒是聂远更可疑一些,但是看他的样子,又确实不像是出了门。
我愣在原地,迷茫地看着他,过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
“没事,我以为你会出去走走呢,没想到你居然在这里坐了一个上午。”我随意地露出一个笑容,然后朝着楼上的方向走去。
“等等。”聂远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我的脚步一滞,回过头假装不解地看着他,“还有什么事么?”
“你去哪了?”
聂远盯着我,视线里多了一份审视。
我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偏过头去,将心虚掩盖,“没去哪,到附近走走,又去了网吧,上了会网。”
聂远有些怀疑地看着我,似乎在他面前,我说的所有话都不值得相信。
我在心里喊了声冤,其实我真的没有骗他,我只是没说全而已,顶多是隐瞒,构不成欺骗。
“你还有事吗?没有的话我先上去了。”
总觉得被他这么盯久了有些事情就会露陷,我心虚地说了句,眼神却躲躲闪闪,不敢正视他。
今天发生的事情毕竟有我很大一部分责任,要不是我自私地想要调查,那个小青年就不会变成后来那个样子,可是平心而论,我也是无意的。我之前只是想找个人帮忙,没有想到会是这么严重的后果,如果我早知道,打死我也不会想出这么个馊主意来。
内心的谴责让我觉得无法面对聂远,他的身份是警察,在他面前,我的自私好像被无限扩大,演变成了犯罪一样,这种感觉总是叫人不好受的。
“你不是有电脑吗,为什么要去网吧?”
打量了我半天,似乎还是有些怀疑,聂远腿一翘,人靠到沙发上,不紧不慢地问道,语气虽然听不出疾缓,神态却俨然是在审犯人。
我被他看得发毛,心思根本不在问题上,随口胡诌道:“正好转到了一家网吧门口,就进去坐了会。”
跟一个警察同在一个屋檐下果然不好过,出个门都得上报行踪,重点是还不能如实上报。
我见他没再追问,立马松了口气似的上了楼,再留下一会,我就不打自招了。
回到屋里,我像往常一样将门锁好,走到电脑前,再次进入了那家网站。
熟悉的黑色界面,配上诡异的字体,清晰地出现在我眼前。
“你有什么愿望吗?”
“你想实现你的愿望吗?”
熟悉的问题将我的思绪一下子带到一天之前,当时我也是这样坐在电脑前,发现了这个催眠网站。
后来就发生了小青年被催眠的事情,盯着屏幕上绿漆一样的字,我的心似乎被什么撞了一下,瞬间有些醒悟,他一定也是看到了这上面的字,所以才出了后面的事情。
视线紧盯着屏幕,一连串的问题过后,又再次弹出了那个文字输入框。
下面隐藏着一层虚浮的字体,因为颜色暗淡的关系,不仔细看就看不到,所以上一次被我忽略了。
字的内容是:用你的珍贵,去换你所期望的。
旁边跟着一个小小的骷髅头图案。
看到这里,我的内心终于清明了,对于当时发生的事情也大概有了数。小青年被那个叫砚哥的络腮胡子逼得走投无路,人在极度恐惧的状态下被已经进入的网站界面给催眠了,随后他为了躲避被人追债的噩运,将自己的愿望输了进去!
想到这个可能,我登时倒吸了一口凉气,如果事实真的是这样,就说明他跟这个网站做了交易,用他的某个东西跟自保做了交换。
尽管心里不想接受这个猜测,但是眼下,这似乎却是最合理的解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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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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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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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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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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