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已依然躺在刚才的房间里,只是手脚都被牢牢禁锢在了床上,无法活动。
记忆里模糊得存在着对于刚才那场枪战的印象,然而最后的结局,我却不怎么记得清了。我低头看着捆绑自己的绳子和胶带,努力想要挣脱,无奈越挣越紧。该死,我低咒了一声,实在想不起来自己是为什么被绑起来的了。
难道是那群神秘人都被黑衣人给打死了,他们闯进了这间房子,发现了我,然后就把我打晕绑在了这?
不可能,他们既然把这里的人都杀光了,又何必在乎我一个。
动了动早已僵硬的手,我向后靠了靠,尽量以一个舒服的姿势躺在那里。
反正都是被囚禁,被谁关起来都一样,只是比从前少了些自由,手脚不能活动了而已。但是从被限制这一点来看,两者对我来说区别不大,又逃不出去,只能在这里听天由命,是绑架还是软禁都无所谓了。
我自嘲地一笑,觉得自己真是越来越“随遇而安”了,只要活着,别的全不在乎了。这样下去,估计有一天,有人用枪抵着我的头,问我:“你是选择被我们卖了还是被我们卖了?”
我会木木地甩给对方一句话,“那你就卖了吧。”
也许到了这个地步,我就真的万物齐一,无欲无求了。妈的,怎么感觉像是出家了一样。
我努力坐起来,向后仰靠,可手上的束缚却像是有生命一样,随着我的动作收紧。长叹了一口气,发现自己这样挣扎果然是无用的。只是他们把我绑在这估计是暂时的,因为我就算不吃饭不喝水,但总得上厕所,解决生理问题,要老是这么下不了床,我还不得大小便失禁了。Χiυmъ.cοΜ
脑子里乱七八糟浆糊一般的东西搅来搅去,搞得我莫名头晕。
跟着,脖子上的疼痛也突然袭来,浑身都像被重重摔过一样,一碰就疼。仿佛是全身的感觉回笼,理智和最后一点失去的记忆也被这疼痛刺激得迅速归位。
之前逃跑的画面闪电般冲击着我的大脑,提醒着我被人打晕这个事实。
天,我是在逃跑路上被袭击的,也就是说,我晕倒那时他们还没有结束枪战,最终的赢家也不确定,我是被不知名的人给打倒关了回来。
如果是黑衣人那边的,他们把我打晕没必要关进这个房间里,何况我只是个微不足道的人,对于他们的胜负起不了什么关键的作用。就算想当人质,也得是拿枪逼着那种吧,关在这算怎么个事。
那也就是说,我是被神秘人中的一员打晕的,有可能他们怕我会逃跑,所以早就安排了人暗中盯着我,看我出来了就一棒子打晕。只是,这个人下手也太狠了点吧,虽然我已经记不清之前的细节,但脖子和来自身上其他地方的疼痛都提醒着我刚才的遭遇的激烈。
我说,要不要下手这么重,我又不是生了翅膀会飞,还绑得这么严实。不用问,唯一能解释眼下情景的就只有这个理由了,对方怕我再伺机逃跑,干脆把我绑在了这里。
我也真TM笨,居然连背后有人都没发现,不过也是,我背后又没长眼睛,有没有人我哪知道。
只是一时疏忽忘了他们人手多这一码事,才不小心闹了个笑话而已。现在我再想凭自己的力量逃跑一定是不行了,可我也不甘心就这样被囚禁,于是干脆等着,心说等送饭的来了再说。就算对方是聂远,我也要揪着不放,问问他到底怎么回事。
铁了心要等,我干脆什么都不做,就躺在那里数羊。当然我不是失眠,我只是想找个事情做做,不然就太无聊了,虽然我现在的行为也很无聊,还很幼稚。但至少,我数羊的时候心里很静,不用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也能静下心来等待。
数着数着,我就渐渐有了些困意,虽说科学上讲数羊是不利于睡眠的,但我这会实在太过无聊,数了一阵子便困得眼皮子打架,哈欠连连。
想着那群人就算打完了也得先处理下现场,没时间搭理我,先睡一会应该不成问题。这样的念头一出,我浑身的细胞都放松了下来。睡得也格外放心。
梦中,我感到有人在敲我的头,下意识地想要躲开,那加在头上的力道却更重了。
恼怒地睁开眼睛,才发现刚才的感觉并不是梦,而是真的有人在敲我的脑袋。
惺忪的睡眼前出现一张有些熟悉的人脸,我迷迷糊糊地看过去,一下子愣住了,这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聂远。
对方皱着眉头,似乎很不满也很惊讶于我居然可以睡得这么死。他一副哭笑不得的模样坐在床边,审视着我,眼神里满是复杂的意味。一只手还悬在半空中,颇有我不醒他就要接着敲下去的架势。
我无奈地不想跟这个疯子多说,干脆愤愤地瞪了他一眼,骂道:“你有病吗?”
聂远看我醒来,也有些尴尬,顺势收回了手,问道:“你没事吧?”
我好笑地看着他,觉得对方是在讲一个笑话。我有没有事跟他有什么关系。他这么问,好像是要关心我一样。
没有收到我的回复,聂远似乎也并没有介意,他只是悠悠地说了句:“徐刚,你真是个奇特的人。”
我回应给他一个白眼,仍然没有说话。毕竟被人说奇特,总不是什么表扬和赞美。我又不是什么生活有怪癖的人,奇特你妹啊。
聂远没有理会我的不满和冷漠,只是深深地看了我半晌,便起身要离去。
他这一走,我突然就觉得有些心里没底,连忙追问了一句:“你要去哪?”
对方却是头也不回,只淡淡答道:“去查查他们为什么把你关在这里?”
他的话让我蓦然一怔,但随即反应过来,我之前的猜测没错,他果然是潜进这里来的不速之客。
看着他走远的身影,我若有所思,却猛然意识到一件事情,奶奶的,我都忘了让他给我解开绳子了。
抬头想喊他回来,却发现对方早已不在,而房门又一次锁紧。
此情此景,让我不由得骂道,法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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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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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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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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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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