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那个在逃犯是什么身份,只是隐约觉得奇怪,如果这个人对政府来说十分重要,那他们为什么不去想办法将他尽早抓捕归案,而是来找我这个莫名的相关体?他们也说查过我以前的资料,那些资料都是真的,我怎么看也不可能跟那个在逃犯有关系,既然如此,他们的目的何在?
这么一想,便觉得整件事都透露着古怪。首先,这些人个个身穿便服,进来之后也没有出示证件。由于这几天经历的事情太多,我竟然毫不怀疑地就相信了。可是现在一琢磨起来,我连他们的身份都无法确定就稀里糊涂地上了车。如果这些人是另有企图,那我连跑的机会都没有。
其次,如果仅仅是这个逃犯的信息泄露便如此惊动政府,他们为什么不加大力度追查,相反让他在逃多年,甚至印象模糊,要查了档案才知道他的样貌。试问这种重要级别的犯人,他们怎么会就这样不闻不问?
如此说来,这件事本身就极其不合理,实在令人无法信服。而我竟然就不加思考地上了他们的车,临走时又那样匆忙,没有让任何人知道,也没来得及通知家里。
说到家里,我的父母在老家吉林,而我一人孤身来到广州已有五年。起初是觉得这里是一个机会遍地的城市,我像每一个年轻人一样,怀揣着要干一番大事业的理想来到了这里。可是一旦接触到这里的一切,我才发现现实的残酷性。
我的工作确实很稳定,比起那些北漂却混不出头的青年已经算是好了很多,但我的成绩也仅限于此。我没有很高的薪水,也没能像当初想的那样出人头地。在这样一个房价猛涨的年代,我甚至买不起一套属于自己的住房,更没法将父母接来同住。至于我出名以后,受到的打扰和遇到的事情实在太多,我不想让两位老人家跟着我折腾,也就一直没有接他们来这边。ωωω.χΙυΜЬ.Cǒm
但我已经仔细想过了,等忙完这段时间后,就在广州一些安静的地段给他们买套住房,不一定要跟我住在一起,但至少他们想看我会比较方便,而我也可以经常回家。
可是现在,我连通知一声的机会都没有就“失踪”了,他们打来的电话我接不到,我也不能照常给他们打过去。我一般隔三天就会给家里报个平安,虽然我也是30多岁的人了,可在二老眼中我始终是个孩子,他们不放心我一个人在外面生活,特别是我直到现在也没能娶妻生子。
想到这些,我就有些心里发堵,他们两人为了让我过上好生活,没少费心思,头发也花白了许多。可我现在总算是混出个模样来了,却还老是出事,让他们替我担心。之前的事情他们看过新闻,也问过我,但是没有深说什么。现在我突然没了消息,他们一定会很着急。
我默默地看着被挡板遮得严实的车窗,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要去向何处。我的手机被他们拿走了,不能跟外界取得联系,而这么远的车程,他们也没有选择坐火车,而是开了自己的车,以至于我连个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事到如今,我虽然已经觉得事情很不对,却也没有办法了。哪有正经的调查连车窗都遮这么严实生怕外人看到的,我这分明是上了贼车。
可是既然已经上来了我再想那些个没用的东西也无济于事了。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我得多长个心眼,提高点警惕,这样出了什么事我也能有个心理准备。
提起了精神头,我开始观察车里的这几个人。虽说穿着便装,但他们的神情个个都很严肃,像是天要塌下来了一样。如果他们是想绑架我达到什么目的,顶多是替别人办事。他们不至于这样愁眉紧锁。除非,他们的确是国家警署的人,并且真的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情,才会有这样的表现。
可是这么想我就更糊涂了,到底这一切是真的还是假的?
如果说是真的,那太多地方都说不过去,可说是假的,也有不太对的地方。我琢磨着,无论是真是假,这么耗着总不是办法,毕竟我现在太被动了,遇到什么突发情况都只有坐以待毙的分。我应该找个机会伺机逃跑,再跟上这群人。看看他们究竟要干什么。
可是这车子一路很少停,即使是停了也是短暂休息,这群人都在车上,食物和水都事先准备好了。至于休息,他们也是轮流的,根本没什么可趁之机。我观察了几次,都没发现有太好的机会可以逃走。
想了想,我先隐忍了一会,打算先假装配合一下,然后再等等时机。他们的车开得很快,也就30小时左右一定会到北京,我对路程远近不是很有概念,但也知道要早下手,否则离目的地越近,他们越会谨慎。我要走还是得抓紧。
思来想去也没什么好借口,我就在车子进入一段山谷的时候,瞅准了时机,说要下车上厕所。几个人齐齐看了我一眼,都没说话。车里瞬间沉默了。
我有些心虚,却也知道这个时候逃跑最佳,就鼓起勇气,说道:“各位大哥,你看一路上我也挺配合的,这都几个小时了,我总该上趟厕所了吧,俗话说人有三急,再不去我可要憋出毛病了。”
为首的坐在我旁边,似乎觉得我这话有点道理,看了看我,合计着也不能不让我上厕所,就点了点头,吩咐身旁的三个人道:“你们跟着他,快去快回。”
我在心里骂了一句,妈的,真变态,老子上个厕所还叫人看着。我不动声色地下了车,进了一处树丛,看看后面那三个人果然跟上来了。我假装停了下来,趁他们不防备一溜烟钻进了草丛深处,借着一块半大的石头遮住身体。
好,终于甩掉了!我正想转身看看离开这里的路,却发现后面那三个人又跟了上来。
真是阴魂不散!
我向前看,丛林茂密。看不出路来,向后又有追兵。怎么办,贸然进山估计会迷路,可我如果跟他们回去了,恐怕就没机会再跑出来了。
怎么办?
我陷入了深深的迷惘中。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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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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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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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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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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