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御书房的门被推开,原本的安静被打乱。

  书房中两人同时皱眉,看向来人。

  “母妃,朕念您忧伤过度,情绪过于激动,对您大声喧哗不予严究,但还请母妃注意自己的身份。”赫连祈沉着脸,看着走进来气势汹汹的沈倩。

  没想赫连祈会说这样的话,还是这样的语气,沈倩一愣,平常的他都是逆来顺受,这会突然露出爪子,让她稍微呆愣了一下,错愕之后脑中便开始清明起来,目光灼灼的看着旁边面无表情的流水,到底是隐藏的小豹子还是另一个人手中的傀儡,不过她比较相信后者,因为有这个女人在旁边,他才敢这样狂妄。

  刚刚在寝宫,她已经收到了皇帝发下的诏令,任流水的身份也坐实了,这点让她很不甘心,凭什么她什么都不做,就只是回来坐享其成。

  “请注意你的眼神。”流水木然的看着她,就好似在看一个死人一般,说出的话冷得像冰,让对方立刻有种被冰霜包围的感觉。

  沈倩冷不丁打了个寒战,可是又忍不住提起勇气,反嘴,“哼,任流水,既然三年前你已经逃离了,那么如今又为何回来,枉皇上为你忧心,皇上病重的时候,你在哪里。皇上重伤的时候,你又在哪里,而皇上最后想见你一面的时候,你在哪里,你现在还有脸回来,是想做什么,坐享其成么,还是想趁新皇年幼控制他,夺取木国大权呢,听说你的名声可不怎么好呢,一个女子四处奔波,到处勾引人,还引起战争,你竟然还敢出现,你觉得你有资格作为木国的皇后么。”沈倩越说越激动,确实,她是很不甘心,对流水越了解就越心里不平衡,凭什么她可以得到那么多人的青睐,她有什么能耐,不就是一张脸而已么,说到底也只是一个水性杨花的狐媚子而已。

  “母妃,请注意你的说辞。”赫连祈脸色更阴沉。m.χIùmЬ.CǒM

  而流水,只是面无表情,无动于衷的任由她说着,虽然心里一直在滴血。

  “注意,哼,赫连祈,连你也被迷惑不成,任流水,你还真行,连一个十几岁的小孩都不放过,不得不是说你……”沈倩话还没说完,只觉脸颊突然刺痛了一下,似乎有什么东西从脸颊快速飞过,让她停下来。

  反应过来,下意识的捂上脸,发现手上竟然出现血迹,下一刻,便是尖叫声,随后有些发狂,女人最在意的就是一张脸,宁愿选择死,也不想被毁容,而今,流水的举动,让沈倩脑子一片空白,只想杀了这个女人,“任流水,你竟然敢伤我的脸,我和你拼了。”

  可惜她人还没有接近流水两米远,便被突然出现的暗卫统领给挡住,穴道也被点住。

  流水慢慢的站起来,走向她,欣赏着她眼中的愤怒和惊恐。

  流水走到她身边,面对面看着她,眼睛如一潭死水,“沈倩,刚刚我是想杀你的,但是我忍住了,我不会杀你,起码现在不会,我会让你生不如死,睁大你的眼睛看着,看着自己怎么从高台落下来,我要你身败名裂,一辈子只能卑微的活着。”说完便直接擦身而过,慢慢的走出御书房。

  沈倩瞪大眼睛,可惜说不了话也动不了,只能死死的瞪着前面的两个人。

  在门口,流水停下,再次出声,“还有,今天起,你最好不要出现在我面前,也不准踏入龙玄殿一步,不然,你会后悔的。”说着,身影便消失在门口。

  流水丶声音很缓慢,也很低柔,如轻纱一般,但是听在沈倩耳中,却好似能感觉带一把剑正慢慢的在她心口一点一点的刺进去,有种在死亡边缘的感觉,让她窒息,喘不过气。

  赫连祈漠然的看了一眼面色难看的沈倩,“母妃,稍后请自行离开,朕不送了。”说着,也走向门口,离开。

  等他们都离开,那个暗卫统领一晃,人也消失了,而同时,沈倩的穴道也被解开。

  一解开束缚,她便不由自主的瘫软下来,捂着胸口,直喘气,随后红着眼睛,死死的盯着门口,咬牙切齿的低吼,“任流水,赫连祈,今日的羞辱,我会让你们付出代价,后悔的,是你们。”

  “主子。”终于追赶过来的行云顺利的进宫,见流水。

  流水看着她,点了点头,“行云,把你手下的人调到木国,全面搜查,我要尽快知道逍遥王的情况,记住,无论什么情况,不得伤他,也不准让别人伤他。”

  “是。”行云应了一声。

  流水点了下头,“这几天也累了你,你先去休息吧。”

  “是。”行云还是一板一眼的,完全不似当年所见那个自信谈笑风生的女子,或许,她只在一个人面前是这样吧,齐无风啊齐无风。

  等行云离开,一直沉默的白暮雪才开口,“你不亲自辅佐?”

  流水摇摇头,“现在我是水国的女皇,虽然现在消息还没有传出来,当时也快了,这个身份,不合适插手木国政事。暮大哥,小祈就拜托你了,有你从旁辅助,我很放心。”

  “你打算怎么做?对那些人?”白暮雪点点头,随后转开话题。

  流水眼睛一寒,“我不插手政事,但是私事,便是一定要管的,我要他们,血祭皇陵。”

  白暮雪叹了口气,站起来,“你也别想太多了,稍微休息一下。”

  “我没事。”流水揉了揉有些发涨的太阳穴,声音中带着几分疲惫。

  “那明天的皇陵之行,你准备怎么做?”明天不用想都知道会是怎么样的一个场面,如今朝中大部分被宰相所掌握,留下一部份是逍遥王的,一些被打下牢狱,一些藏起来的,也孤掌难鸣,所以明天流水所要面对的,是几乎满朝半数以上的豺狼。

  “我期待和他们的见面,明天,会让他们活得很充实的。”冷水冷冷一笑,那笑容,让人发寒,眼中的杀气,白暮雪能清楚的看到,感觉到,他还真当心流水会一时冲动,把他们全在皇陵血祭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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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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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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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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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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