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服了药,此刻正在休息。”一个比较苍老的声音响起。
“情况如何了?这,这血?”
“唉,皇上的身体……唉,希望不要再恶化为好……”
“公主呢?”两人正小声的说着,突然一个略带低哑,不时咳嗽的声音响起,从小到大,应该是从内室走出来,显得很吃力的样子。
外面的流水眉心已经紧紧的打着结,刚刚听到的寥寥无几几句话,却已经足够让她明白,就是说皇帝的身体很不好,今天看他的气色确实很差,可是静雪不是说……
里边又响起了对话,但是换了人。
“回皇上,公主已离开。”
“嗯,让王翰多派人暗中保护公主,还有,让钦天监加快速度筹备大典,朕怕时日无多。”说着,又连咳不止。
流水手脚发凉,忍不住手按在门上,差点就想推开,不过还是忍住了。
里边乒乒乓乓似乎一小会忙乱,然后又安静下来。
流水握着门的手指发白,死死咬住嘴唇,内心及其的不平静。
就在她忍不住想进去看究竟的时候,里边又响起了声音。
“皇上,今天看公主的神色,似乎不愿意,倘若公主一直不接受,或者逃离,那……”
“所以要看紧了,一定要让水儿成功登基。”皇帝似乎有些激动,又引起一连串的咳嗽。
“皇上,为何不直接告诉公主呢,让她知道您的难处,公主通情达理,一定会心甘情愿的。”
“不,一定不能让她知道,朕不想让她担心,更何况如今内忧外患,朕……咳咳……朕不想引起动乱。”
“皇上。”
流水咬咬牙,不再听下去,而是转身离开。
匆匆忙忙回到庄园,便找到古衍天,询问白静雪的去处,只是问过之后,让她极为失望。
古衍天问了下前因后果后,点了点头,不发表任何意见,又悠哉悠哉的坐在旁边。
“这么说来,你是想留下了,做女王也不错,大权在握,天下在手,你确实也可以试试。”古衍天的语气颇为幸灾乐祸,显然就是在说风凉话。
流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咬咬牙,“干爹他们有下落么?”
“有,在木国,他们暂时没事,怎么,你打算让他们来给皇帝看病?不留下了?”古衍天眼睛一斜,调侃道。
流水把圣旨丢给他,直接转身,“帮我把这个还给皇上,明天一早出城,去木国。”说着,人便消失在门口。
古衍天终于收起笑容,看着桌子上的圣旨,眉心皱了皱,随后忍不住勾起唇,站起来,拿着圣旨便出门了。
天色还未亮,流水便已经准备好,和古衍天秘密的前往城门处。
来到城门口,本以为城门戒备会很森严,却没想到城门这边只有收城门的官兵和早期跑商,来来往往的几个人。
警惕的看了下周围,却发现暂时没有人跟着,昨天不是听皇帝安排了人暗中看着么。
“怎么,希望皇帝来追你回去?”古衍天悠闲的摇晃着扇子,此刻的他易容成一个风流花花公子样,而流水是一个拿着包袱的小丫鬟。
流水连瞪他的欲望都没有,示意他快点走。
古衍天勾了勾嘴角,狉狉的伸手把流水揽在怀里,边走边用扇子调戏她。
守城的官兵似乎还没有睡醒一般,都没有什么精神,只是简单问了下,检查检查就放他们通过。
倒没有想到会那么简单就通过了,流水皱眉,回头看着城门,低喃,“会不会出来得太容易了些,总感觉哪里不对。”
“你其实还是想你的皇帝父皇追过来吧。”
“闭上你的嘴。”流水转身,向本就准备好马匹的地方去。
古衍天跟在身后,用扇子挡了挡嘴,“你就不怕你这一走,皇帝知道了,会气血攻心……”
“你如果不想走,请便。”流水忽然转身,冷冷的看着他。
古衍天收起扇子,对她的怒气完全不放眼里,“走走,当然走,妇唱夫自然随。”说着轻轻一跃,便率先上了吗。
流水横了他一眼,也翻身上马,只是表面虽然装得很不在意,但是古衍天刚刚说的,还是在她心里印下印子,心中有些忐忑不安。
两人快马加鞭,一路畅通无阻,很快便通过第二个城镇。
还不到一天,两人匆匆忙忙休息了一夜,隔天再赶路。
只是当天却发生了一件事情阻了他们的去路。
黄色的皇榜醒目的贴在城门口,一大堆人口中都是这个话题,无非就是阻止流水离开。
这次尽管易容,但是两人还是暂时出不去,城门不开,青天白日只会招人耳目。
只能呆到晚上。
客栈中,流水心中一直不安,最后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古衍天。
这两天,她一直狠下心,完全不关注关于皇帝的任何消息,可是时间过得越久,心中越不安,精神一直都恍恍惚惚的。
“自己问。”古衍天惬意的喝着酒,随口丢了一句,立刻便有一个人出现在房中,半跪着。琇書網
流水也不拖沓,看着那个人,直接问出,“皇上如何了?”
“回尊主,皇上病危。”那人声音平平,没有什么语调,但是说出的话却如平地一声雷。
“什么?什么叫病危?到底怎么回事?”流水激动的上前,抓住那个人的衣领。
其实她能这样狠心离开,大部分是在怀疑那天让她听到的话其实是先设计好的,可是现在,古衍天的信使是不会出错的。
“昨天,水国陛下突然病发,卧床昏迷不醒。”
“昨天,那为什么没有什么消息传出来。”
“是水国陛下下的命令,不准病情外传,而且……”这个人说到这里,有些犹豫。
“而且什么?”他这样的语气,流水更着急。
“而且水国陛下下了死令,皇太女一日不登基,便一日不接受治疗。”
“什么?”流水不觉的后退一步,手按在桌子上,眼前有些恍惚,脸色苍白,转头看向古衍天,满眼怒色,“你早就知道是不是?”
“是”这次古衍天倒是回答得快。
流水暴跳如雷,“古衍天。”
“女人,你自己好好想想,你到底要做什么,不要自己的心自己的决定还看不清,这件事情,只有你自己解决,谁都帮不了你。”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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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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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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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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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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