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走出天牢时,谁也没有说话,流水虽然一脸冷然,但是眼睛却有些发红,还带着一丝哀伤,而身后,赫连博言一直默默无语,薄唇紧抿,全身散发着压抑的气息,袖子中的拳头握得发紧,其中最为不受影响的就只有濮阳煜铭,他走在最前面,却能把后面两人的表情看得清清楚楚,嘴角越发嘲讽,爱?真是一个可笑的词。不过都是存在于欺骗和背叛当中,谁能真正拿出全部的真心呢。
刚刚走出大牢,迎面已经有一个人等候在哪里,那个人濮阳煜铭很熟悉,是皇兄身边的红人,总管。
“王爷、逍遥王爷。”李总管微笑的向两位大的行礼,随后便看向流水,“任姑娘,这是皇上让咱家交给您的信,皇上口谕,任姑娘做到,一切便可行。”
流水接过信,礼貌的点点头,随后打开信,里边其实只有几句话而已,无非就是流水以后的行动都要和他报备,让他知道一切,还有必须住进铭王府,随时等候召见,推迟的期限是一个月。
“铭王府,为什么一定要住铭王府?”铭王府这几个字让她打从心里排斥,不觉的便把疑问说出口。
“这是皇上的意思,咱家也不知道。”李总管微笑道。
而同时,铭王爷皱起眉,一时不明白皇兄这样安排的意思,显然,他也不想流水住在铭王府,不过听流水的口气,却让他更冒火,她竟然还嫌。
“李总管,代本王送逍遥王。”濮阳煜铭直接吩咐一声,便甩袖向御书房走去。
“逍遥王爷,任姑娘,请。”李总管早有料到,微笑的侧身,做出请的姿势。
赫连博言目光落在流水那封信上,眼中复杂一片,没有说话,只是甩袖先行走。
擦身而过,流水能感觉到他身上的冷然,他在生气,而且还是很生气的那一种,流水再次皱眉,不知道他又抽什么疯,直接收起信,向李总管点点头便跟着他走。
到那里,赫连博言已经坐进轿子中,流水也只能坐进另一台轿子,现在她暂时没有心情去理他到底怎么了,她现在要想的事情很多,比如怎么让皇帝收回话,她不想住铭王府,二是今天天牢中那个人,并不是冷陌枫,但是她却不能确定到底是皇帝安排的还是已经被另一批人换掉,若是第二种的话,冷陌枫可能处境会很糟糕,或许已经丧命都有可能,想到这里,不由拿着信的手也紧了紧……琇書蛧
突然想起那天晚上羽儿的暗示,难道她也知道天牢中的不是冷陌枫,心中升起一股希翼,虽然羽儿可能是那一派的人,但是她那样保证,冷陌枫可能还没事,也许他身上有那些人需要的东西,不然也不会三番四次想除掉他却不亲手下杀手而要借用皇帝的刀还弄出那么多事。
思索间,轿子停下,她走下轿子,刚刚想迈开脚步,却身边突然刮起一阵风,手腕被拽住,向马车那边走去。
她错愕的抬头,却看到赫连博言的背影。
眉心再次拧起来,感觉被拽得发痛的手臂,心中早烦躁着,脸色也不好,“赫连博言,你又要发什么神经。”
只是赫连博言却没有回答,而是走到马车旁,却不上车,而是直接到马车旁铭王随侍的侍卫边,还未待那侍卫反应过来,直接一掌把那侍卫打下马,同时把流水丢上马,自己也上去,随后架着马狂奔而去。
“喂……”席云看着飞奔而去的人,再看被打在地上的人,脸上有些黑线。
流水被丢上马,有些发昏,定下神,已经坐在马上,被赫连博言锁在怀里,而那疾驰的速度,颠得她差点就要掉下去,还好赫连博言及时揽住她,固定住。
看着一路疾驰而过的街道和被吓得四散的人,流水脸色发青,心里心惊胆战,就怕会弄出人们,不由死死的拽住赫连博言的衣领,“赫连博言,你到底要做什么。”
赫连博言突然低下头,唇与唇相离不到三厘米,黑色的眼眸没有半点笑意,带着怒意和胁迫,“如果不想我在这里吻你,就乖乖别说话。”
“你……”流水语言一滞,看着那半眯起来的凤眼,还有喷洒在脸上的热气,抿抿嘴,让她升起警惕之意,暗暗防备起来,此时的赫连博言,很危险,这是她最真切的感觉,虽然她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这样。
犹豫间,手中已经出现一条小小如筷子般大小的冰条,尖锐如针般的一头抵着赫连博言的喉咙,“马上停下。”马的快速跑动让她握着冰条的手有些发硬,怕马一颠簸而掌握不好冰条,尽量把冰尖退后一些。
赫连博言感觉她的紧张,也感觉到喉咙上点点的刺痛,目光紧紧对着那发怒的黑眸,勾唇冷笑,压抑下满腔的怒火,鞭子一挥,再次加快马的速度。
因为突然加速,流水手中的冰条微微向前,那白皙的喉咙立刻出现红色,心一慌,忙收回手,但手却被赫连博言的手抓住,抬头,对上赫连博言妖冶邪魅的目光,薄唇拉近,“如果想让我停,除非刺下去。”说完,大手绕到她脑后,拖住她的后脑,直接吻上。
流水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这个家伙竟然真的在这里……心下怒火升腾,虽然在路边接吻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但是她不想被别人看戏,好像作秀一样,而且最重要还是对象正处于莫名其妙之中,挣扎间,手中发痒,却是血迹顺着冰条蔓延到手中,心中一惊,目光落在那已经红了一片的脖子,直接丢掉冰条,给了他一巴掌,“你疯了。”
而此时,他们已经出了城到郊外一处河边。
脸上火辣辣,脖子上也很痛,但是赫连博言却反而感觉心很轻松,看着那眼中带着怒火的担忧和自责,心渐渐飞扬起来,双手紧紧的抱着她,也不顾血迹落在她的肩膀上,轻轻一笑,“水儿,你还是舍不得下手是不是,没良心的女人,你为什么不干脆硬下心肠,为什么总是那么容易心软,你知不知道这样子,只会让觊觎你的人越来越多,赶也赶不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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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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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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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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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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