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本想追出去,却记起房间还有一个人,便止步。
“你有没有受伤?”赫连博言急忙走过去,夜中,她的脸似乎有些过去苍白,竟然透过易容显现出来。
听到熟悉的声音,流水松了口气,“没事,千荆和羽儿呢?”
口头上说没事,但是那口气却有些发虚,气息都不稳。
齐无风点好墙壁上的油灯,听着她的声音微微皱眉,“她们只是中了迷香,暂时没事,不过你脸色似乎不太好。”
灯光一亮,虽然灰暗,但是起码能看清现场的情况,整个房间已经混乱不堪,地上躺着三个黑衣人的尸体。xǐυmь.℃òm
赫连博言被地上那盖着被子的尸体所吸引,只见棉被上插着一条两指粗的冰条,掀开被子来,那个人已经断气,冰条准确的插在他心脏处,想到尚广当时形容她的武功能化水成冰,开始他还以为尚广在故意强化她来抵挡他对他被女人所救的嘲笑,现在看似乎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齐无风也被赫连博言手上粗糙但是晶莹剔透的冰条所吸引,虽然是大雪天,但是在这屋子里要找这么一条冰有些不可能,他没有见过流水有任何武功,虽然每次她都说要闭关练功,但是看她除了动作越来越灵敏之外没有什么内力,便以为她只是在加强锻炼,现在看来恐怕不是那么简单,好奇的看向流水,想问清楚。
只是当看过去的时候,那个本该站着的人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昏倒在地上。
“流水?”,心中一滞,慌忙走过去。
赫连博言也被吓了一跳,慌忙丢下手中的冰条走了过去,拉起她的手搭上她的脉搏,顿时面色一变,伸手附上她的额头,脸色已经有些阴沉了,“她发烧了,先抱她到我房间。”
齐无风也不含糊,抱起流水,便跟着赫连博言到他的房间,把她放到床上,拉起棉被把她紧紧裹住。
赫连博言拿出几样东西,把其中一个青色玉瓶丢给齐无风,“喂她吃一颗。”随后摊开一个布包,里边是大大小小排列整齐的纯白银针。
齐无风倒出一颗药丸,心中却暗暗一惊,错愕的看了正挑针的赫连博言一眼,便托起流水的头,把一颗白色药丸喂如口中。
药丸一入口,瞬间即化,顿时淡淡的奇异香味散漫开来。
赫连博言已经拿着几根银针过来,齐无风自动让开。
银针快准的扎入几个穴道,本来苍白得有些过头的脸也慢慢恢复到小麦色,热气也慢慢挥发散去,只是赫连博言的眉头却越皱越深,眼眸越来越沉。
沉默许久后,他拔出银针,走到桌边收好银针,面色却没有任何轻松。
齐无风目光一直注视着他,无声询问。
收好东西,赫连博言转身,严肃的脸上不见轻佻随意之色,“发烧的话只要休息一天就能恢复。”
齐无风微微皱眉,疑惑的看向赫连博言,“难道她不止发烧?”刚刚受伤了?怎么没有见到,刚刚抱着她的时候便检查了一下,她没有受伤啊。
赫连博言显然是看出他的疑惑,走过去拿过齐无风手上的瓶子,再走到流水床边,倒出一颗喂进去,“确实,而且不止是伤的问题。”
看他严肃的表情,齐无风表情也是一沉,先不说那瓶白玉香魄丸,关他刚刚施针的手法就可见不一般了,现在让他们这么一说,心中更担忧起来,“请明说。”
赫连博言帮她拉了拉被子,随后晃回桌子边,刚刚想说什么,他的两个贴身侍卫便进来,“公子。”
“如何?”气息一变,赫连博言浑身散发低沉的气势,声音沉稳有力,完全没有平日那散漫的影子。
两个侍卫也是气息一秉,恭恭敬敬的报告,“尸体已经清除干净,只是从其中找不到任何线索。”
“知道了,你们先下去。”赫连博言也没有打算问什么,其实他心里已经有数,突然感觉心有些疲惫,对流水也生了些歉疚,毕竟她是被无辜牵扯进来的。
“是”
齐无风只是探究的看着他,随后收敛起眼中的情绪,转头看了眼床上的人,坐到桌边赫连博言对面。
“她在这之前是否曾经受过很重的伤?”刚刚坐下,赫连博言喝了口茶便问起。
齐无风想了下流水到山寨的原因,还有上次她发烧时叶知秋所说的,难道和上次一样?“没错。”
“那就是了,她曾经受过很严重的内伤,肋骨断过,差点还伤了五脏六腑,在没有内力的情况下她能活下来还真是奇迹,虽然伤是治好了,却没有根治,只是养好外伤而已,内伤未好,本来这倒也不碍事,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身体却好似在符合什么其他力量一样,在这些力量的冲击下,身体虚耗过头,不过似乎有人帮她疏通过经络,缓和内伤的集聚和身体的发虚,可惜,这些天的赶路似乎让她身体变得更虚了,估计再这样下去,都快只能变为趟在床上终身喝药的病美人。”可惜啊可惜啊,本来在第一次受伤时若好好调养的话还能如正常人一般,但是显然这小美人是不甘安静的人,喜欢到处折腾。
他每说一句,齐无风的脸色就阴沉一下,目光森冷的盯着赫连博言,似乎在看他有没有虚言,却无法看出什么,“可有补救之法。”
“只要是病,都有补救之法,问题是在于灵不灵而已,她这样的身体,现在最好的法子就是让她静心躺在床上休养几个月,每天让功力深厚的人帮她运功疏通筋络,慢慢分解心口处的内伤,不过现在这样的情况,让她好好养病,我想不用我说你也知道不是很可能。还有另一个办法,就是在月牙泉中每天按时泡一次,整整十五天不间断便好,只是月牙泉是水国祭奠月神的圣泉,除了皇帝皇后和选出的月神圣女外,任何人都不能接近,可想而知,更不可能了。”赫连博言说完,便歪着身子,手撑下巴慢悠悠的喝茶,恢复一副玩世不恭的公子哥样,凤眼却盯着齐无风。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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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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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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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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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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