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机械地转动头部,小心翼翼看向四周,这才发现门口居然横七竖八地躺满十多具这种干尸!而我之前用手拨开的障碍物,自然也是这种东西。这些干尸的皮肤呈黑褐色,紧紧包裹在骨骼表面,看上去男女莫辨,然而诡异的是所有干尸都呈现出同一种表情:大张着嘴巴,瞪大了眼睛,面部表情极度狰狞。
我浑身颤栗,这些干尸就像是看着我一般,我再也没有勇气一探究竟,使出吃奶的劲就往洞外面退,洞口周围突出的钢筋在在我身上划过,我一心只想出去,哪里还管的上其他,依旧强制自己往外缩。
因为恐惧,我几乎是用足了吃奶的劲才把上半身缩了出去,好不容易才从地上爬起来,正准备喊胖子,这时一片寂静之中,只听见身后的棺材突然发出“咔、咔……”的声音。
一切就像静止了一般,整个房间里就剩我震耳欲聋的心跳声,我的腿就跟灌了铅似的,一步也迈不开。我慢慢回过头看向声音发出的方向,那个盖子没盖严的棺材像是回应我的目光似的,又发出一声“咔”,然后我清楚地看到,棺材盖子震动了一下,比之前开得更大的了一点。
我浑身一震,接着疯了一样拔腿狂奔,没成想腿早就软了,刚跑两步就摔了个狗吃屎,我一路跌跌撞撞死命往外跑,边跑边冲着甬道另一边大叫“快逃啊!”
胖子正好迎面走过来,用手电晃了晃我的脸,正要开口问什么,我已经甩了他几百米远,我什么都顾不上只管跑,连头都没回,跑出楼门好远才停下来,不断大口大口呼吸。人家有了异能都是功成名就,泡得美女,我却用异能来逃跑,不过这个和我还蛮相符的,想到这儿心还真有点塞。
胖子没有听我的跑出来,估计是他不信任我,回去自己看去了。就在我暗暗咒骂胖子的时候,大楼里传来胖子石破天惊的惊叫声,我叹口气,摇摇头。
一坨肥肉抖动着从图书馆大楼冲出来,跑到我身边,也开始大口大口喘气,我对他骂道:“他娘的,这钱我是不赚了,这地方太邪门了,你要想发财,你自己再回去一趟,对不住,我先走了。”
胖子一把抓住我的胳膊,边喘边说道:“你……你等……等下我,他娘的,你的身体……也太好了吧,跑……跑的这么快。”
“我就靠两条腿吃饭的。”我看胖子没什么怀疑,便胡乱搪塞了一个说辞。等了一会,胖子终于喘完了,这才直起腰,和我慢吞吞往车子那边走去。胖子这次没什么好说了,蔫头耷脑的。
我则仔细回想起那个屋子的景象,我总觉得有点不对劲,据说这个地方的人都应该撤离了,那么这些干尸是谁呢?而且这些干尸的死亡面目太奇怪了,表情异常狰狞,好像死前遭遇了极大地痛苦,他们生命最后一刻究竟发生了什么呢?最诡异的莫过于那几个棺材,难道传说中的诈尸是真的?可是为什么要在墙上挖一个洞,里面放满尸体?
等一下……我突然想到,难道这个洞口是后来弄出来的,之前来过这里的人,为了进入没有标签的房间而弄出了一个洞!那么这个人为什么要进去,我想这可能性最大的就是,没有标签的房间就是资料室!
我没有把这个推测告诉胖子,如果告诉了他,他明天白天保准就会让我打头阵去给他卖命,而且拿到资料,他为了独享,很有可能杀人灭口,即使这房子里堆满金子我也不想再去一次了。
我想起那些干尸的表情就头皮发麻,甚至感觉周围有人在看着我,我凭直觉回过头看去,趁着皎洁的月光,三楼窗户里面有个伫立着的身影正立在窗边对着我们,我心脏几乎停了一拍,但是当我再仔细看时,哪里还有什么人影,窗子里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清,我想自己大概真的遇到诈尸了。
我和胖子回去谁都没有再提这事,大家也就各自睡下,我刚一坐下,被衣服口袋里一个硬邦邦的东西扎得生疼,翻了翻口袋,居然是一个小小的塑料牌子,仔细一看,牌子上写着三个小字:萧析京。我心里纳闷,这谁啊,他的名牌怎么在我身上?
我把玩了一会,感觉这个触觉还蛮熟悉的,突然想到,我勒个去,这个牌子不就是在干尸屋里随手扯下来的那个硬邦邦的东西嘛!当时急着拿手机,就顺手把这玩意放在了揣手机的口袋里。我想起以前看的鬼片,难道这玩意是干尸让我带出来的?如果是以前,我肯定对于这种鬼神之事不屑一顾,但是在经历了诈尸之后,我多多少少还是信了几分。我捏着这个名牌心想,下次去庙里让人给看看吧,于是就揣进了包里。
夜里我噩梦缠身,被噩梦吓醒了三四次,每次一睡过去梦里还是会出现那些干尸狰狞的脸。
第二天我是在颠簸中晃醒的,我醒来就看到老董正在开车,大小姐看向窗外若有所思,胖子一边打着盹,大家都不言语,车里的气氛很是古怪。
我转动僵硬的腰,发出一连串清脆的关节声,又揉了揉自己酸痛的颈椎,大概是没睡好的关系,我头痛的快要炸掉,在车里睡觉的滋味真是太难受了。
老董说了声,到了。
我们向前看去,前方是一片死胡杨林,想来这鬼地方就是我们的目的地了。
此时已近清晨,远方朝阳如浴血而出,阳光染上这些被风沙侵蚀的干枯胡杨,让人不免生出些唏嘘的感叹来,当这戈壁下埋进无数枯骨的之后,唯其以坚韧的形象挺立在死亡之上。也难怪当初老爷子要选这里埋宝贝。
到了胡杨林边上,胖子让伊利亚尔留下,显然这事并不能让他知道,伊利亚尔倒也懂规矩,就在车边上抽烟。我们剩下的人都从行李架上取了折叠铲准备进胡杨林,少爷说:“有棵树树干在人膝盖的地方上有刀刻,分头找。”
伊利亚尔抽了一口突然叫住我们,我回头看向他,问道:“怎么了?”
他看向远方的天空,脸色凝重,“不好不好,今天好像要起风。”
所有人身形一滞,大小姐一皱眉,大声道:“先把东西挖出来,挖完就走。”
我们立刻分头行动,按照之前胖子所说,老爷子在树上膝盖高的地方用刀刻了一个深槽,很是醒目。可是我们找了一圈又一圈,就这么几个胡杨树,我们却是怎么也找不到。大家都急的团团转,却又无计可施。
我冷静思考了一会,突然灵光一闪,于是对众人道:“这老爷子是六几年埋的东西,这都半个世纪过去了,枯死的树不会长高,那个刀刻的记号很可能埋下去了。”
众人听了觉得很有道理,便拿着铲子开始刨树下的砂石,刨见根为止又换棵树刨,我刨到第四棵,没刨几下就看见了一个五厘米深的刀刻。
我喊了一声,众人立刻围过来开始往下挖,几把铲子挖了好一才碰到一个硬家伙。
老董道:“这老爷子也埋得真是深,挖得我们好苦。”我心里蹦蹦直跳,等待见证奇迹。上古神兽啊,我估计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想想就激动。
大小姐戴上手套用手拨去硬物四周的土,很快露出一个木盒子,木盒子上有个锁,大小姐皱眉道:“糟糕,包袱皮呢?”便立刻掏出带来的钥匙,打开一看,木盒里用木头做了个凹槽,边上整整齐齐铺着一些软布,而那软布中间的凹槽里,却是什么也没有。
这个时候我看到胖子的眼神瞬间变了,他退了一步,手向腰间摸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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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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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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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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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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