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包里拿出一个口罩戴上,把脸挡得严严实实,又检查了一下挂在胸前的相机,OK,万事俱备。拉了拉腰间的尼龙绳,深吸一口气,然后从十三层高的酒店天台一跃而下。
轻手轻脚地爬向酒店十一层窗户,心中暗暗祈祷能看到好戏,果然如我所料,里面的这对狗男女因为是夜晚便疏于防范,连窗户都没有关。
跟踪了这么多天总算被我抓住了骚狐狸尾巴,而且居然是现场直播啊!屋里的两个人正翻云覆雨,我藏在窗子角落不禁看得血气翻涌,心神荡漾……平复了一下处男心情,我觉得得趁着他们在床上激战正酣,先拍照再参观比较保险,于是拿起挂在脖子上的相机。
闪关灯一闪,“咔嚓!”
……我脑子一空,呆立当场。屋里的两个人也停下了动作,看向窗外。
“我靠!”我大骂一声,怎么就忘记检查闪光灯和快门声音了,这错误犯地太低级我都恨不得抽自己。
里面的那个男人大喊了一声:“什么人!”说着便边穿衣服边向窗口跑来,我赶紧手脚并用着往上爬,爬了两下突然想到,爬上去很可能被里面的这两人堵死在天台上。
我四下张望有没有其他的逃路,运气不错,第十层的窗户里透出昏黄的光线,蓝色的窗帘被风吹得卷了出来,这个的角度看不清窗内的情景,但是被楼下的人打一顿起码比被楼上的人打死强,我当机立断,一边坠向第十层楼的窗外,一边解开腰间的安全锁扣,然后脚在墙面一蹬,拉着绳子荡向洞开的窗子。
荡进去的那一霎那,我觉得还不如被上面的那个揍死呢。
在空中我看到本地最大的集团——九老头正在房间里和另一批人交易,认得出这是九老头是因为我看见本城颇有名气的一个公司高管正恭恭敬敬地站在一大批人的最后,而排在他前面的人我一个都不认识,更别说坐在沙发两边的眼镜大叔和白头发老头了。
桌子上有一个打开的箱子,箱子里面放着一个小玻璃瓶……我想,那就是我的落脚点。
我荡进去顺势在桌上滚了两下卸去惯性,箱子里的玻璃瓶飞出去砸碎在地上的声音在耳边格外响亮,在桌子上滚了两圈顺利着地后,我头也不回拔腿就跑,整个过程一气呵成。
后面的人立刻炸了锅一样,怒吼、叫保安、追上来抓我的声音响成一片。
我打开房门冲了出去,回头一看,一大群穿着黑色西服的壮汉跟在我背后,我被吓得六神无主,见岔路就拐。
论逃跑,我的经验肯定比他们丰富。果然这群人因为人数太多,反而没有我一个人逃跑来的灵活,我看到前面的电梯是向下,而且快要闭合,大好机会,侧身一缩,挤了进去。
为了防止一楼有人看守,我在二楼便下了电梯,从走廊尽头的窗子翻身跳出酒店,混进了人潮汹涌的街道。
在确定没有人跟踪后,我长长松了一口气,这真是个伤身体的活,心脏都快蹦出来了。
我在路边找到自己的自行车,骑着回家。
完成了任务心里阳光灿烂,我不禁哼起了小曲,心里想这任务总算是有惊无险,干的这一票可是值不少啊。我喜滋滋地摸向摸胸口的照相机,这一模我才发现,承载了这个月生活费的照相机早已不翼而飞。
晴空一个霹雳,我赶紧停下了自行车,将身上上上下下摸了个遍,但是结果还是一样,我感觉直接从天堂掉进了地狱,这是我忍饥挨饿花了两个星期办的大案子啊!
我冷静想了想,相机最有可能是在九老头的那个房间掉的,他娘的,这也太倒霉了吧。
挣扎了一会,我决定继续回家,金钱诚可贵,生命价更高,我一个小小侦探,今天的事能不被九老头查到就万幸了,还没那个胆量再回一趟去送死。
我大学毕业在西安小巷里开了一间破落的私人侦探所,靠着接受一些鸡零狗碎的委托勉强养活自己。
今天的事是起源于几天前,一个恣睢的老富婆委托我调查她养着的小白脸背着她玩女人的案件。我用了一个星期跟踪蹲点,总算是熬到了今天,可是拍有证物的相机却在那一翻滚之间遗失在九老头所在的房间里,没有证据委托人是不会给钱的,这几天的努力算是泡汤了。
我盘算了相机加绳索的损失,不禁大为懊恼。琇書蛧
听温雅说,我家祖上就很穷,到我爷爷辈的时候更是穷的揭不开锅了,那时家里孩子又多,在两个孩子饿死一个孩子夭折之后,爷爷哭着在两岁的温雅脑袋上插了根草标,塞进筐子里挑到集市上去卖去了。
但是当时哪里会有人买这样只会吃饭不会干活的小孩子呢,爷爷每星期都去卖,价格越压越低,两个月后温雅几乎算是卖竹子的饶头了,但也无人问津。
到了第三个月,当时温雅脸肿的老高,眼看快要不行了,有个年轻人路过时花了一块钱把他领了去。
那之后的事,温雅却说什么也不告诉我。
他说十七岁便有了我,我妈当时小小年纪未婚先孕,被家里扫地出门,跟了温雅没一两年就偷偷跟着一个商人跑了,把两岁的我扔给了温雅。他便既当爹又当妈地把我拉扯大,靠开货车跑运输养家糊口,一年里没几天能呆在家。
可惜我偏偏不争气,靠着体育特长生的身份进入了一所二流大学,毕业就失业了,幸好我打架不错,跑路一绝,便做起了私家侦探。
但是我从小身上就有病,所以温雅并不高兴我做这种工作,我时常因为调查忘记吃药,一旦犯病浑身剧痛。但是接到有趣的委托,我还是做得很高兴,大概是男人天生的冒险精神在作祟。
脑子里瞎想着就到了我家楼下,小区路灯坏了很久,路上黑黢黢的。
现在这个点,人基本上都已经回了家和家人吃饭看电视,从四周住宅楼密密麻麻的小窗户里透出各色灯光,在黑夜里像是无数星星一样,我抬头看向我家的窗口,黑的,一如既往。
我左手拿着手机用屏幕光照着,右手掏钥匙开楼门。“温雅那个混蛋,又不着家,也不知道冰箱里还剩什么菜,上次还为了他特意买了那么多减价鱿鱼,切,背着他吃光算了。”我边开门边自言自语,“我靠,这个门怎么打不开,今天倒霉透顶啊,回去还是下个挂面吃了就睡吧……”
正在我一门心思开门的时候,突然后背一阵剧痛,我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
……好渴……
好渴……
……想喝水……有人吗……
好想喝水……
我感觉自己漂浮在一片黑暗之中,喉咙里异常干渴,身体发出一个欲望——想喝水。
过了不知多久,意识也慢慢恢复了一点,最先感觉到的就是一阵蚀骨的剧痛排山倒海地袭来,我痛得要死,但是全身没有一处能听我指挥动弹一下,脑袋更是痛得快要炸开一般,晕晕乎乎的,就像是生命垂危的病人,浑身难受却无法动弹,连思考都无能无力,这感觉还不如继续昏迷着呢,我迷迷糊糊这么想着。
就这么晕晕乎乎的,我在黑暗里还能感觉天旋地转,一会跌下去,一会脚倒起来了,脑袋好沉……好渴,想喝水……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朦朦胧胧地听到四周传来了声响。
“……检测……”我隐隐听到一个低沉的男声。
“……还是……没有发现异常……”这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怎么可能?!再重新抽血化验,这种药物……仔细一点。”这个男人脾气还挺大的啊。
“……可是……第三遍……”女人唯唯诺诺的声音传来,因为声音比较小,所以听不真切。
“你不是再三保证……现在又不能确定……待会组长来了,你要怎么交代……我看,你干脆……”又传来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
“这件事……我想你还没有资格……”是那个低沉的男声在回答。
“……”那个年轻男人的声音,说了什么听不清。
“现在按我说的做!”男人的怒吼声。
“是。”女人的声音,接下来就是一阵脚步声。
嗯?这个脚步声怎么越来越近,难道是向着我走过来的?我用尽力气想要呼喊,努力了一阵什么都没有发生,正着急呢,一个冰凉的东西贴上了我的胳膊,嗯?这种熟悉的感觉……
我靠,是针管啊!我只觉得胳膊一痛,然后凉凉的针管戳进了我的胳膊里,这一痛让我的意识更加清晰了,混混沌沌的脑袋总算是能思考了。
我心里最先想到的是,这是哪里?这么一思考,感觉大脑又是一阵剧痛,我忍耐住疼痛,恍恍惚惚想起,我正要回家下挂面……对,正要开楼门的时候,有人从背后靠近,然后就没有意识了。
想起来了,我脑子一闪,难道要被人取内脏了?平时这种去脏器的传言没有少听,这会听他们说又是抽血又是检测,这绝逼是要对我做什么。因为我全身上下最值钱的就只有内脏了,除此之外我还真是想不出有什么值得被人谋害的……
等等,该不会是九老头吧!但是不管是谁,我现在的处境都不大好,总不可能有人把我打晕弄到这是为了体检吧。我想一定不能被他们发现我已经醒了,等我恢复后,然后趁机逃跑好了。
我正这么想着的时候,只听见女人突然大喊:“他似乎已经有意识了。”
接着,一阵喀拉拉的金属声,我感到胳膊又一次被插入针管,然后意识慢慢被剥离。我在心中反复回荡着一句话:捅了我五次的女人,此仇不报非……君……
……
我猛然醒了过来,然后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跳起,警惕地看向四周。
只见这个狭窄的屋子里整整齐齐放着几样简单的家具,床上乱糟糟的,一卷卫生纸从枕边拉得长长的直到地下,窗外微风阵阵,掀起窗帘上下翻飞。我一个人站在床上,光着身体,好像一个神经病。
我揉了揉眼睛,看了看表,23:15,我又检查了一遍胳膊,两个胳膊完好无损,没有一个针管注射的洞。我又反反复复检查了几边身体,没有开刀的痕迹,也没有缺少什么身体组织,我摸了摸脑袋。
咦,难道是做梦?我从九老头那边回来的时间大约是19点,也就是说回来以后又睡了四个小时,但是没有一点回家后的记忆。或许是今天太累了吧,加上被最近看的护士play片子影响到了,才做了这么一个怪梦,但是这个梦也他娘的太真实了,弄得我现在还是心有余悸。
感觉有点饿,我抓起外套出门去买吃的。
附近的饭馆都已经打烊了,困于腹中饥饿,只得继续往市区中心走,此时路上已经没有什么人了,夏日的凉爽夜风让我倍感舒适,我此时只觉得步履轻盈,身体精力充沛,整个人都精神抖擞,于是越走越快,越走越快,吃饭这个目的已经被我抛之脑后,现在只觉得想要在这凉爽的夜里发泄一下浑身的精力。
我走了一会,发现不大对劲,前方的景象唰的一下就从我眼前飞逝而去,满街的霓虹街灯像是水流一般迅速的流过视线,身边的景色都变成虚的了,就像是在高速行驶的车里看到的景色一样。
我注意起自己,这才看到,我已经不知不觉跑起来了!而且正以一种惊人的速度快速奔跑!我被自己的速度吓了一跳,于是立马停下,这一急停之下,我的鞋子一阵发热,我抬起脚一看,我靠,鞋子后跟磨掉了一层!
我这个速度都可以去参加奥运会为国争光了,我一时间又是兴奋又是恐惧,虽然以前我是体育特长生速度也挺快,但是现在这样的速度简直不属于一般人类!怎么回事?我想起了之前的那个梦,不可能吧,又不是外星人。
我抓了抓头发,也没有心思吃饭了,一边慢慢往家走,一边思考这份特殊能力的事情。我这一跑,时间虽短,距离可是不近,待我走回家已经是夜晚凌晨了,我想了一路也没有想出什么好办法,如果被被人知道我突然变得这么厉害,或许会被研究组织带去解刨,还不如先装作普通人,等以后看情况。
这么想着,就来到了我家楼下,我正认真地开门,突然背后有人拍了我一下,这一拍,把我吓得一哆嗦,手机钥匙一股脑掉在地上,我转身大喝:“谁?!”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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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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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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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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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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