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请客,不狠狠的宰一顿怎么可以?上菜前,高旻端坐在主位,主客分明,他似乎是在组织语言,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询问。
“这几天都没有见到宫景繁,我想知道他去了哪里?”
闻言,林央在心里无奈的默默朝天翻了一个白眼,在外人眼里他们两个的关系很可疑吗?怎么一个个都找她问下落?还是先前的一番说辞,但高旻似乎并不买账。
“我们之间有一个比赛,现在比赛已经结束,却找不到他的人影,还是说,他觉得输不起,害怕丢人,玩起了失踪?”
高旻一直视宫景繁为对手,无论是在球场还是生活中,然而这样一个对手,突然之间消失三天,了无音讯,按照高旻对他的了解,那么高傲的一个人,一定会出现在赛场的,可是结果呢?出人意料。
一直以来,宫景繁无论在哪个方面都会略胜他一筹,从来没有给过他打压的机会,这次的漏洞,高旻当然会借机打压一番,全然不顾这番话在三人耳中听起来刺耳无比,为他的长相大打折扣。
具体原因,也只有林央知道,她不喜高旻自以为是的话,这里面落井下石的成分颇多,无奈的叹息,怎么宫景繁的烂摊子老是要她收拾?如高旻所想,宫景繁一直以来的高傲不容别人染指,污蔑。
想着与他相识的种种,桀骜不驯的性子偶尔也会耍着小孩子脾气,开着无伤大雅的玩笑,但他骨子里的傲气不可磨灭,曾经,他答应过帮她成为死神,然后绝口不提,就像是从来没有放在心上,只是随口一说。
林央知道,成为死神岂是嘴上说道一番就能成真的
她一个外来人,今天睡一觉,明天早上醒来就能变成死神,这样显然是痴人说梦,其中的困难并不是口述之能,想来宫景繁也很忧心,也不知道现在在死神界怎么样了,若不是出现了什么变故,也不会消失三天。
因为邈康的一个人情一句话,就让宫景繁出力又办事,林央心里说不出的感激,无论成与不成,最起码宫景繁出了一份力不是吗?毕竟她林央跟他并无任何瓜葛,非亲非故,只是朋友,或者说,是兄弟。
宫景繁对这场比赛肯定没有上心多少,不过她林央的兄弟也不是谁都能在她面前嚼耳根子的。
拿起水壶给自己添了一杯清茶,不知为何,喝了邈康的几杯茶水,整日里都想着那个滋味,餐馆里的茶水自然不能相比,喝了一口,不着痕迹的摇摇头,这才抬头淡淡的看向他,“他的球技不容我多说了,孰是孰非全凭你一个想,你要是觉得遗憾,下次再约。”她不喜欢高旻这种暗讽宫景繁无能的语气,说话的态度上有些强硬,更多的是轻蔑。
高旻没有想到林央会为宫景繁说话,随之想到了什么,开口试探,“不知道林同学跟宫景繁是什么关系?据我所知,宫景繁在学校里的可是有许多仰慕者,你们两个人在一起…不适合。”
噗…林央想要喷血,为什么都以为她跟宫景繁有一腿?身旁的两个死女人不用说了,整天将她的当做耳旁风,无止境的歪歪,还有之前那个找麻烦的李小洁,自从被她教训过之后还算安生。
但眼前的高旻又是怎么一回事?他的脑子也抽筋了?
“我和他没关系,有关系也是朋友,这似乎是我的私事,高同学怎么也跟那些无知少女一样八卦起来,我们两个不合适…跟你就合适吗?”最后一句,纯属娱乐,林央就是想逗逗眼前这个大男孩,谁知后者的一句话,憋的她差点岔过气。
“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可以交往一段时间试试,不瞒你说,从我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对你产生了好感。”高旻闻言也不扭捏。
第一次见到林央,是在操场,那个一句话堵的别人面红耳赤的女孩,身上总是散发出一种悠远宁静,就是被人污蔑也可以面不改色的回声,接下来的观察,他发现林央嘴角总是嗪着淡淡的微笑,虽不出众,却很有味道。
这句话说出,不仅是林央,王浅黎和杨沛白也是一愣,这林央的桃花运未免太旺了些吧,身边尽是些帅哥,私下狠狠的掐了一下林央的大腿,后者不着痕迹的呲牙。
饭桌上陷入一阵沉默尴尬,高旻尴尬的轻咳一声,似乎有些唐突了,这些话应该在私下说的,都怪他。
林央回过神,脑袋有些大,吐一口浊气,才悠悠的说,“我们不合适,宫景繁跟我除了朋友再没有任何关系,你大可不必因为他在我身上枉费时间,我们两个是平行的交际线永远也不可能发生任何冲突,那就此别过,以后互不打扰。”
林央没有任何意向跟他谈这些情情爱爱,只当是后者给宫景繁找不自在,才会有这番说辞,有些烦躁,同时也将高旻划清界限,她讨厌将她扯入这些无聊的争斗中。xǐυmь.℃òm
玉锦那边一堆事,申屠卓影不知道会不会对玉锦下第二次手,第一次被她顶了黑锅,这丫会不会注意到自己,对自己出手,以绝后患,不过一直秉承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则,他来一个灭一个,来一双灭一双,等她有能力那一天,那一枪之仇一定会亲手还给申屠家,现在的自己一没钱二没势,为了三十万都能忧心忡忡,害怕堂堂市长赖账,一顿饭吃的没滋没味的,怎么跟人家家大业大,有权有势的豪门世家拔刀相对?
还有那个冥王,两次接触都没有好事,第一次不由分说的就开始动手,紧接着又想风一样忽的消失,第二次竟然还将她打了个半死,现在想起来还心有余悸,这样的力量悬殊之下,她每天都过的提心吊胆,害怕哪一天那冥王突然一个不高兴,将她在熟睡中抹了脖子,她找谁诉苦去?
邈康警告过她要小心行事,提防冥王,她甚至于都不知道冥王这么一个高级的存在,为什么会将视线放在她一个人类的小喽啰身上。
难道堂堂冥王整日里闲的蛋疼,有什么不良癖好,就喜欢威胁打压小姑娘?可怜她的脑容量不够,思来想去都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来,更不知道她是断了冥王的财路还是毁了他的东西,现在她能做的,就是拼命实训,尽快提高自己的力量,省得到时候还不及冥王的一口气来的猖狂。
以上的种种搞的她心力交瘁,哪有时间跟他们玩离间计?
这些种种压的她透不过来,一阵烦躁,人界树敌不说,冥界老大都看她不顺眼,她这一天天过的真够窝囊的,也只能抓抓小鬼出气。
只祈祷桀罗谏溪能够成功将她引入死神一列,好歹有一个强大的背景给她做支撑,说出去腰杆子也能站直。
这一顿饭下来,主不喜客不悦的,高旻站起来拦住林央还想说些什么,后者抬头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接触到她眼中的不悦,硬生生的将想说的话咽下,只说道,“朋友还是可以做的,我送你们回去。”
林央不说话,绕过他离开包间,对他的话充耳不闻,他要想做就做呗,她无视就行啦。
王浅黎和杨沛白走在后面交头接耳,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这顿饭下来,两个人异常安静,可不像平日里的作风,此时又鬼鬼祟祟的故意落在后面,让林央多了个心眼,一记眼刀过去,两人瞬间分开,冲林央讪讪的站起来,怎么看里面都有鬼。
高旻就走在她的身边乀刚刚的事情不复存在一般,浑然不觉一丝尴尬,一路无语,两个人在女生宿舍门口分开,这一幕落在在许多人眼里,同时也传到一个人耳中。
“林央,你桃花运未免也太好了点吧,高旻是谁?我们学校的第二大公子哥,还是老院长的亲儿子,你就不考虑考虑?不过他的告白我正能给三分,才仓促了,怎么着也得玫瑰蜡烛走一遭吧。”
一回到宿舍,王浅黎就叽叽喳喳个不停,嘴碎的林央想拿个胶带呼她嘴上,默默的爬上床当她放屁。
杨沛白拽拽王浅黎,摇摇头很不认同的说,“我觉得高旻虽然家世好长的好,但是配我们林央还差了一点,别忘了林央有多大的能耐,林央的未来注定不平凡,高旻再怎么说也只是一个凡夫俗子,怎么能跟林央比。”
林央能够看见鬼的事在615已经不是秘密,尤其是救杨沛白的那一次,后者虽然昏迷,但其中的凶险她可以想象,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林央在她心目中的地位瞬间就高大了起来,不知道宫景繁是什么身份,想来也不是寻常人,连他都否认,高旻又算是哪根葱?
要是林央知道这丫头脑子里的东西,一定会大翻白眼,不过不可否认,高旻的确比不上宫景繁。
“可是我还是觉得有点可惜,林央的大好青春还没有体验情趣,高旻不一定能够跟林央走下去,把握眼前也不是不可以啊,谁的青春没有一段曲折离奇的懵懂爱情?”
王浅黎一脸惋惜,接下来两人就围绕着林央跟高旻的事情,进行了一段热血沸腾的辩论。
林央忍住把两人卷起来扔下楼的冲动,翻着手中的书,闷声说道,“这么说来,王大小姐你怎么不答应了你那小跟班?先解决了你的破事再来管我吧。”
王浅黎顿时大窘,涨红了脸硬是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最后踱踱脚,不再出声,惹得杨沛白大笑起来。
女生之间的相处就是这样,有时候形影不离整天腻歪在一起,有的时候互相呛的说不出一句话,最后也能一笑泯恩仇。
晚自习三个人一同出现在教室里,最先吸引视线的要数杜天,一见王浅黎出现,杜天就龇牙咧嘴的冲着她笑,王浅黎坐下后,屁颠屁颠的搬着凳子坐在她身边。
许是想起林央的话,王浅黎脸色通红,猛地站起来往外跑去,惊得杜天一脸惊异不定,手足无措的看向林央,“她…她怎么了?我也没有干什么事情啊?”
其中缘由也只有三人知道,林央无所谓的摇摇头,“不关你事,她可能…见到你害羞吧。”
杜天身体抖擞一下,欣喜若狂的站起来一把板正林央的肩膀,在后者呆愣的功夫下大喝,“真的吗?这么说浅黎对我有感觉?”
被晃得难受的林央,身体一震,脱离杜天的魔爪,哭笑不得的说,“对,她对你有感觉,只是不好意思说出来而已。”
偶尔恶作剧一把也不错,林央坏心思的想。
杜天沾沾自喜的原地踱着步子,最后决定了什么重大的事情一般,跑出教室,那速度令人咋舌,都赶上百米冠军啦。
杨沛白往教室外望了望,有些幸灾乐祸的说,“不会出什么事情吧,要是被她知道你摆了她一道,她非把你大卸八块不可。”
“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看得出来杜天是真心喜欢她,再说,她需要一段曲折离奇的懵懂爱情。”林央悠悠然的回答。
杨沛白看着神叨叨的林央顿时捧腹大笑,这句王浅黎的名言用在她自己身上刚刚好。
林央见她这副模样,抬眸慵懒的看着她,轻佻的说,“沛白是不是也该找个婆家啦?长的也不赖,你的青春也不能白白浪费,要不要我帮你物色物色?”
林央也只是随口一说,谁知杨沛白的笑容僵在脸上,随即出现可疑的红晕,惹得林央侧目,“难不成沛白有心上人了?说出来是谁,让我长长眼?”
后者低眉不语,空气中的气氛有些微妙,就在林央还要继续追问的时候,杨沛白突然抬起头,啐了林央一口,“去你的,就算有心上人也不让你知道。”
“哎呦呵,还藏的挺深的?哪家的公子能让我们家沛白对上眼?说出来我绑也要把他绑到你面前,要是你想,我们今晚就成亲入洞房。”林央觉得调戏杨沛白是人生一大乐趣,恬不知耻的继续打趣。
这么露骨的话,杨沛白不知道该如何反驳,满脸通红的嗔怒起来,“你再这样,以后我就不理你了,你一个人生活吧,一个女孩子家没脸没皮的,什么话都敢说,我看你才想嫁人了呢!”
林央一怔,这丫头什么时候变得脸皮这么薄了?怎么三言两语还急眼起来了,这心上人到底是谁?竟然一字也不泄露,越是这样,林央就觉得越是有趣,当下决定追根问底。
这样一个懵懂激荡的年纪,很容易陷入爱情的僵局,把好每一段关卡才是正道。
就在林央想要进一步探讨的时候,门口王浅黎的怒喝平地一声雷,“林央!你给杜天瞎说什么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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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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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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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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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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