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厚颜相求一试,无奈发现自己并非知音通神之人,便又大感可惜。然而此时,单悲红却是发现那木架上层角落之中,却有一奇物琵琶蒙尘,好似一位哀莫大于心死之人,麻木不仁的苟活与世一般。当下不觉心神一动,躬身询问。
“那一张……”面前的宗师高人有些复杂的将其拿了下来,轻轻抚摸了半响之后,方才嗟叹道:“此琵琶名为飞仙,材质做工不可考。估计是万年前末法时代的异物。此物,乃是老夫于无意之中偶得。初见之时大是喜爱。只是后来……哎!也罢,且让你等试上一试吧。”老者说罢,有些不舍的将其交到司徒留香与单悲红面前。m.xiumb.com
此时离得近了,便见这一张古旧的黑色琵琶,黝黑斑驳不知岁月,更不知乃是何物所制,似玉非玉,似木非木,似金非金,好似一具死物一般没有半点灵气生机,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件灵宝。但其上雕刻有仙云宫阙,飞天神女,且美轮美奂极具特色,好似就要呼之欲出一般真实,但又好似怨念重生,哀愁不已,带着说不出的诡异忧愁之感。
司徒留香等几人见了,大有心酸落泪之感。当下便是轻轻波动一根丝弦。
咚!
却是闻得声音低昂嘶哑,好似冤魂不散,怨气冲天,天地为之哭嚎,万物也为之不甘。几人当下便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只觉自己气血翻涌,脑海中涌现无数悲欢离合,生离死别的憾事来,好生叫人难以忍受。
然而此时,却有诡异之处发生。
叮!
单悲红当下便觉背后的天魔琵琶犹自轻轻一震,发出一声像是安慰一般的声响来。这一声来得甚是突允,好似大音希声自天外而来,却又了无痕迹寻不到任何踪迹。
咚!
几人当下只觉那就像死去多时魂飞魄散的飞仙琵琶瞬间活了过来一般,跟着也是一震,发出一道如泣如诉的声响,接着爆闪了一道金光。好似几世轮回不得厮守的有情之人,生离死别之后在此刻终能重逢一般的激动与兴奋。
“咦?”
“呀?”
小屋内的所有人见了都是大吃一惊,一时间全都傻了眼。
“这……这是……这是怎么一回事?”面前的神秘老者惊叫一声,当下抢过了那飞仙琵琶来,上看下看左看右看,但就是寻不出一个所以然来,独自一人抓耳挠腮急煞了眼,自顾自的道:“怎么会?不对啊?没什么奇怪的呀?那刚才那诡异的声音又是从何而来?难道……莫非?小女娃,快快快,再且一试。”
言道此处,又赶紧将那飞仙交到师徒留香之手。
然而此时,单悲红却是最为震惊,心念电转,终是想起了一件事来。那便是他在千刀宝典下卷的总卷之上,见到过师尊对这飞仙琵琶的有关来历与记载。上面说这飞仙同样也是一件圣器,不仅如此,还是过世的师娘独孤一梦留下的遗物。
此时的单悲红同样傻了眼,一时间手足颤抖,不知如何是好,当下只剩下了一个念头,那便是:“这是师娘的遗物啊,这飞仙与天魔原本就是雌雄一对。不行,我得将这东西弄到手。对,一定要将这琵琶弄到手。天魔啊天魔,你可要祝我一臂之力,好让你们终成眷属啊!也让师父师娘在天之灵得以安息,九泉之下得以瞑目啊!”想到这里,当下便觉背后的天魔琵琶又是一震,好像知道了他的想法一般。
此刻那飞仙琵琶已经再次被交到了司徒留香的手里,便见她也是急不可耐的当心一划。
咚嗡嗡嗡……
然而这一次,除了依旧难听无比的诡异弦音,却是并无什么古怪之事发生。
“咦?”神秘老者又是奇怪道:“古怪古怪,难道说并非是遇到了知音人?这是怎么一会事?好生叫人发愁啊!”
此时的单悲红终是忍不住了,当下接口道:“道尊前辈,可否让晚辈一试?”
“你?”老者一愣,当下抱着死马当作活马医的态度道:“也好,你们几位小友都且试上一试,待老夫看上一看究竟有何古怪之处!”
然而单悲红却是并未接过飞仙,反倒是将背后的天魔拿来了出来,当下对司徒留香严肃笑道:“留香姐姐,小弟早就想着能与姐姐曲乐相交合奏一曲,只是这些日子忙于修炼,以至于耽搁许久未能如了你我二人之愿。责日不如撞日,你看今天可好?”
“呀!”司徒留香又哪里想得到自己的心上人儿在此时此地会说出这样一番话儿来。闻言已是娇羞不已,扭捏的不知如何是好,低着通红了的俏脸不知如何应对。
单悲红此时盼的却是司徒留香万万要答应了才好,此时此地,唯有他二人对音律最为精通,如此合奏一曲,宝物有灵,彼此音律相交之下必定会有异象发生。说不得,想要这飞仙琵琶的事也就十有八九算是成了。
此时见留香姐似乎不太想答应,当下更是着急起来,说道:“怎么?留香姐觉得小弟技艺不好?不配与姐姐合奏一曲么?”
“不……不是,那……那好吧。”司徒留香终是江湖儿女,自是不缺了敢作敢当的飒爽英气。加之身后又有上官蕊儿姐妹悄悄怂恿,料想自己与其曲乐相交合鸣共奏,怕是要被对方知晓了自己女儿家的心事,但却又十分想对方知道自己不便直言的一丝情意,见此刻对方一脸恳求之色,怕是十分想自己得了这飞仙琵琶来,感动之下,当下也就咬牙点头答应了下来。
单悲红一见,当下大喜过望,却是又寻思道:“这飞仙琵琶乃是圣器,又是师娘留下的遗物。它与自己的天魔琵琶自万年以前末法时代传下来便是一对。宝物有灵,只怕是受了刀邪师尊与师娘两人含恨而终的影响,才会各自变成如今这般缺了灵性又满是怨气的样子。如此看来,虚得奏上一曲与男女爱情有关的曲子来,方才大妙。可是自己对男女之情没什么经验,奏的好也就罢了,可是这奏得不好,惹人耻笑到也没关系,万一飞仙没有生了异象,岂不是糟糕?
呀!有了……刀邪师尊逝世坐化之前,感伤自己身事,空留余恨之下倒是著有一曲《肝肠断》,描述的便是师尊师娘二人有情人不能终成眷属,含恨而终之后化为一对亡命鸳鸯的故事。想来倒是适合,只是……这首曲子哀怨丛生,闻着伤心,听着流泪,倒是不怎么应景。罢了,就这首吧!眼前得到飞仙最是重要,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自己先打着拍子哼唱一遍,然后请留香姐姐合拍,想必圣器有灵,必当有所反应才是。”
当下打定主意,单悲红说了自己的想法与需要注意的事项之后,便自顾自一边哼唱,一边弹奏起来。
却说这首《肝肠断》,乃是刀邪师尊坐化之前的呕血遗作,因为不是武功类的音杀之术,便并未记栽在千刀宝典之上,而是单独著写成了一份孤本血书,现在就放在如意戒指之中。这首曲子包含叙述了他与师娘独孤一梦一家人的爱恨情仇。是以融合了刀邪师尊满腔怒火,满腹怨恨,恐怖杀意以及冲天怨气,还有无尽的不甘。算是以武道入乐律之道的至高境界。
单悲红学会之后也是从未弹奏过。不是因为不好听,而是因为太过好听,堪称是绝世孤本。只是这曲子哀怨丛生,闻着伤心听者流泪,若是以内力真气演奏,便会如音杀之术一般让俗人吐血三升,肝肠寸断。所以单悲红学这曲子的时候都是一个人跑得远远地,怕是影响了没有内功根基的小妹。而在他学成之后,却是大叹一曲悲欢肝肠断,天涯何处觅知音?便自封了此曲做绝响,打算以后再也不奏此曲,免得有伤天和。此时被逼无奈,便弹唱了起来。
这才刚哼奏了一小段,众人便觉这曲子好听到了极点,只是大感滂沱哀怨,冤魂不散,怨气冲霄,大有阴阳之间低昂哭嚎,天地之中大悲嗟叹之感。是以让在场众人都入了迷,却又是料想到了此曲怕是一曲孤本,渐渐的被吸引而不可自拔。还好单悲红言明让几人用内功护住心脉,加之又不敢奏得太过大声,方才没有产生了意外来。
如此一曲终了之后,司徒留香便在心上人儿鼓励的眼神下轻轻波动了飞仙的丝弦。
当下便见异象顿生!
却说这飞仙琵琶,乃是独孤一梦随身携带的心爱之物,在刀邪师尊被迫下了地宫之后,她被人抓回了太玄门内。当时的她怀有身孕,却是思劳成疾动了胎气,每日以泪洗面,吐血不止。最后在产下爱女之后死不瞑目。飞仙有灵,因为主人一些怨气血腥气,怒气杀气等等的影响之下,便有了些变化。后来上代剑圣独孤无念伤感自己痛失爱女,气愤交加便将飞仙琵琶猜人扔了。各位看官可想而知,只是这宝物有灵,此番又被抛弃,便又吸收了无数怨念邪气,染了浊气。失去了主人,没了知音,如此在红尘俗世与不得志,辗转入了这老者之手,便成了如今这般模样。
而天魔琵琶,也是相差不远。还好内里孕育的灵兵雪恨乃是采了天雷地火锻炼而成,反倒有了保护天魔之效,如此这般才算好点,但即便如此也是失去了灵性,所以被单悲红背在背后好几年,也是在击杀沙陀诚之后,雪恨开锋得以开锋,才渐渐借宝刀之灵开始恢复了少许灵性回来。如此这般,方才能在那日小阵之中发出示警保护新的主人。
要知飞仙与天魔两张琵琶,都是神州大陆万年以前末法时代的产物。既然是圣器,怎么可能没有多少威力?刀邪师尊又如何仗之横行天下称雄江湖?怎么会不让放进如意戒指之中,反而要时刻背在后背?这些原因单悲红却是从来没有想过,也对这些秘闻知之甚少,否者早就想方设法的为其恢复起灵性来。
当然这两件异宝在以后会不会大放异彩,此刻暂且不提。
且说当单悲红与司徒留香曲乐共鸣,合奏这曲肝肠断。一时间二宝光滑大放,宛若琉璃异彩,嗡嗡震颤之间,音律融合得天衣无缝。当下便见小屋之中黑白仙魔二气环绕不绝,渐渐幻化出现了一位模样好似独孤一梦的飞天神女,以及一位甚似可天邪的踏空邪君的虚影。便见二者相拥而泣,缠绵许久之后对几人鞠躬拜谢,方才又化为两股金光灵力回到了琵琶之中。这金光一闪即逝,倒是没有惊动什么江湖高人。
但此时的飞仙与天魔却是完全便了模样。便见原本灰蒙蒙的天魔琵琶,此时已是银光闪烁晶莹剔透,美轮美奂的黑色诡异图腾环绕其上,仔细看去简直就是一件非人间的艺术仙品。
而琵琶飞仙,此时却也是变得乌黑油亮,其上金光流转,云台宫阙以及飞天仙女好似已有灵魂,显得越发神秘莫测。
如此奇景又如何不让人瞠目结舌目瞪口呆?带此曲终了,小屋里几人都是呆立了好半响,这才兴奋的拍打起了巴掌,大叹宝物有灵,雌雄相交却是终觅知音。
神秘老者当下讨要了两张琵琶,轻抚感叹了好一阵子。当下咬牙将其给了单悲红与司徒留香,不舍的道:“原来如此,原来这飞仙与天魔也是雌雄一对,难怪老夫研究这么多年也是不得其法。哎!想不到老夫有生之年,还能看到如此奇景,到也算得偿所愿啦!不亏,不亏。罢啦,宝物有灵,雌雄相交重觅知音。这飞仙你们拿去吧!以后好生保管,可别再让宝物蒙尘,遭了天谴呐。”
单悲红几人此时心头正担心这神秘老者反悔,闻言不禁对视一眼,大喜过望恭敬一拜道:“谢过前辈厚赐,还请前辈赐下名讳,让我等后学末进谨记在心,好图以后报答才是。”
“哎!罢啦!老夫公孙浩然,既然说了万金不予,非知音之人不予之言,便自会说道做到决不食言,否则徒自惹人耻笑。若是有缘,几位小友他日得空,来坤州圣鹿书院找老夫抚琴论道,再闻妙曲便是,还谈什么报答不报答。哎!去罢,赶紧去罢,否者老夫可真要反悔啦!”神秘老者看着两人手里的琵琶眼神是那般的不舍,料想这飞仙必是其心爱之物,如今拱手送人,倒是好大的胸襟魄力,不觉更加让人钦佩。
几人见此,也不好在行打搅,只好礼敬辞别,抱着两张琵琶躬身退下。待出了雅致斋,此时已是过午不久,卓寻了一间紧靠永江的四层大酒楼,准备吃饭。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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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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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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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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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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